大道小說網 第100章 :鄉愁 文 / 靜宇軒
我走向白虎堂,所有的人讓我進去之後,擋在了門外,防止陶家帶來的人突然發難。陶家人很快就帶著陶家大少離開了。
回到白虎堂中,把衣服脫了,然後梁倩擔心的為我上藥,還問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當時我就看著她,笑著說道:「放心吧,這點小傷,沒事的。」
梁倩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真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每天打打殺殺的幹什麼,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我聽了她這話,沒有回答,心裡卻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說的好像真有著道理啊,為什麼我們男人總是要出去打殺呢,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我們圖的到底是什麼?然後我又想起了出去迎接陶宇軒的時候想到的那個想法——一個人一旦踏進了這條路,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嗎?
不知道,是真的出不去,還是不願意出去,沒有人知道,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做過。
一個男人,活著到底是因為什麼,努力的拚搏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
難道,是為了博得紅顏一笑嗎?
晚上,夜深。
透過窗戶,望著那漆黑的夜,幽藍的天幕上,不見星也不見月,幾處烏雲低低的沉著,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暮秋的風裹著寒氣,鑽進每個角落,包括我身上的衣服。
天,終還是有些涼了,一陣微帶寒冷的風悠揚而飄然的吹來,清芳四溢,日久彌香,一支清幽的曲調悠然響起,如夢如訴,山高水遠
是誰,在輕輕的吟唱?是誰,在苦訴衷腸?又是誰,在獨奏那一曲憂傷?卻原來,是梁倩打開了音響。
她緩步輕移的走上來,然後問道:「怎麼,想家了?」
我默默然的點了點頭:「你陪我喝一杯吧。」
她點了點頭,然後取了一瓶香檳,就和我喝了起來,窗外,還是下起了雨。
「鄉下現在一定很忙吧?」我淡淡的說。
梁倩卻是看著我:「你也是鄉下的麼?」
其實她並不知道我是哪裡來的,就像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一樣。
「是應該很忙的,都收莊稼了。」梁倩說著,就喝了一杯。這樣的兩個人,就這樣坐著喝著,思念著自己的故鄉。
春花,秋月,故鄉難忘空回首。春花是不可能有的了,月亮也是尋不到了的。
清風,冷雨,歲月無情朱顏瘦。身邊的人兒,卻正值花一般的青春年華。
猶記舊時,暢遊學院,車水馬龍,如夢似幻。我慢慢的舉起酒杯,竟發現手有些顫抖,然後猛的飲盡,千萬愁緒,瞬時間流入肚中。
淒風冷雨,酒入愁腸,萬縷相思。水天芳草,長煙落日的狀景已然散去,卻只有燕然未勒,思歸無計。
音樂還在有節奏的響著,也不知換了幾首,過了幾詞?白首功名無人解,彈琴弦斷有誰聽?高樓大廈,淒冷人情,倚窗憑遠,滾滾雲濤家何處?
戰場上的岳飛,那般屹立而視,然後默默的流著眼淚,兩行清淚不覺清然而下,打在那寒光凜凜的鎧甲上。到底是什麼?也能讓這樣一個流血不流淚的英雄落下眼淚,難道他也在思念著故鄉嗎?
家國恥,臣子恨,憂國心,**淚,別樣的韻致,別樣的淒美。岳飛為此種種而離家鄉,而我呢,為了什麼
父母在,不遠遊,游必有方,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或許,范仲淹渴望的只是一枕酣眠,酩酊間夢歸故里,那裡,親人正期待他衣錦歸來
雨下得那樣的急,下得那般的悠怨,似在低吟,似在苦訴,那般的輕緩,那麼的含情。漂泊苦,鄉情切,心隨風萬里,黯黯傷魂,愈念桑梓,深沉淒美,是誰,無任何言語,只側耳親聽,可曾聽見心的聲音?
「其實,我也好想家。」梁倩突然說道,「你也看書嗎?」她看著我桌上的一本書,淡淡的聲音如同窗外的雨聲,在輕輕的低訴著:「那你也相信愛情吧?」
我點了點頭:「以前是不相信的,可是後來又信了。」
她放下酒杯,輕輕的念了起來:「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念完她又喝了一杯,似乎有些幽幽的怨仇。
我看著她,說道:「是啊,多少人嚮往那份兩小無猜的純真?」心中卻是在想: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多少人感歎那份生死契闊的癡情?
誰又知道那份「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中的無奈。誰又參悟那份「風月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中的韶華易逝的悲苦?
或許,只有李清照吧,只有她才能有那豁達厚重的愛,只有她才有那堅定執著的愛,只有她才有那深摯難捨的愛,只有她才有那痛徹肺腑的愛啊!
然而,不同的愛,不同的美,卻同樣的感人。
家國夢想,遠地思鄉,兒女情長,如清清的風,朗朗的月,空靈的曲,隨著歲月風塵與雲煙的流逝,愁緒卻越增越多,隨著酒入愁腸,緩緩流動。身體,卻不再那麼冷了。
「算了,不喝了,越喝越愁,怎麼就遇上你了呢,比我還多愁善感。」梁倩放下酒杯,突然有些幽怨的說道。
我看著她:「明天就是重陽了,思念也是好的。」
「嗯?」梁倩看著我,然後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明天就給家裡打個電話吧。」
我本來想叫她留下陪我的,但看著她終於離開我也沒有說。梁倩走後,我倒在靠椅上,感覺有些冷了,裹了裹衣服,又獨自喝了一杯,完全沒有想睡的意思。只是獨自喝著酒,聽著外邊落下的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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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花了很多時間,所以今天就四更了,有機會把今天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