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集 小鬼初生（中） 文 / 雖下愚

    沒有心跳異鬼冊……

    蔣燕手去想撐開楊路的眼皮，突然發現，楊路的眼眶凹陷，皮膚鬆弛，緊貼在骨上，蔣燕抖著雙手打開他的傷口，發現傷口內部中空，像是有什麼東西轉進去了一樣。

    蔣燕閉了閉眼，扯開楊路的上衣，楊路身體本不瘦，皮膚也是大家少爺特有的光澤，但此時皮膚上顏色暗淡，腹部下陷，蔣燕狠下心，用手撫摸了楊路的胸口，皮膚陷進去，卻摸不到心臟。

    蔣燕哭了，不止是心臟，她摸不到任何內臟，只剩下一張皮一副骨異鬼冊。

    林雪霏尖叫，轉身就跑，三人趕快跟上，他們不能再出意外了。

    小鬼來了，看到了楊路的屍體，即使身為鬼，也不禁臉色發白。

    這不是它做得……它從來只是嚇嚇別人，偶爾放些石頭砸傷別人罷了，它不殺人的。

    尤其如此殘忍……它做不到。

    小鬼拉起了楊路的屍體，抬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好，我是小鬼，你叫什麼？」等了一會，「我忘了，靈魂是不會說話的，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死的，但絕不是我幹的，你需要去投胎，在人間呆久了，會很辛苦的，……嗯？」

    小鬼看見楊路的靈魂上多了幾條鐵鏈，一黑一白的身影拉著他遠去。

    立馬跟過去：「等等，等我，帶我離開這裡……」

    追不到，它知道。無論是黑白無常還是牛頭馬面，沒有一個勾魂使願意帶它離開，小鬼很委屈，它想投胎，它想做人。

    小鬼安葬好楊路的時候，天已經發白了，帶著煩躁鬱悶的心情上頂樓去看日出。

    「天亮了！」蔣燕懷裡抱著林雪霏，看著疲憊的大家，「我們再去找找大門。」

    林雪霏抬頭，看著緩緩升起的朝陽，酒紅色的頭髮黯淡無光。

    大家順著樓梯往下，走廊中開著的門中透著一片一片的光亮，太陽通常象徵著希望，但他們找不到出去的門，也找不到楊路的屍體。

    也許是誤打誤撞，在他們尋找著每一個房間時，發現了一張床。

    與其它房間的破敗不堪相同，這個房間也散發著霉味，然而，那一張乾淨雪白的病床，在這裡就更顯得詭異。

    張晨與陳天華對視了一眼，陳天華用手按了下床褥：「很柔軟，似乎經常有人再用。」

    「有人？」林雪霏小跑了兩步過去。

    「等下！」蔣燕叫住了林雪霏，「霏霏，你再走走看。」

    林雪霏有些疑惑的走了兩步，突然發現腳步聲有些奇怪，很清晰，有回聲的效果。

    張晨半跪敲了敲地面，「難道底下有東西？」

    「找找看，有沒有入口什麼的。」

    小鬼打著呵欠回來，便注意到正在翻動自己房間的四人，最可惡的是，他們居然移動它的床，小鬼生氣了，正打算現身把他們趕走，卻聽到「卡」的一聲。

    四人愣了，小鬼也楞了，它過路一向穿牆，從沒發現自己床下還有個門。

    小鬼的房間是單獨設置的，向上向下都沒其他的房子，那就是說，這裡通向的是……

    要提醒他們嗎？不要提醒他們嗎？小鬼咬咬牙，決定不管。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決定去一探究竟，他們退不回去了，只有向前。

    等四人進入通道時，小鬼知道已經晚了，忽略心中小小的歉意，跟了過去。

    四人在黑暗中適應了下，居然能夠清晰的看到裡面的場景，順著樓梯向下走了很久，才看到了地面，入目的是寬廣的大廳，裡面只剩下一些垃圾，看起來似是廢舊的實驗室，牆上的鐵環，高度剛好可以鎖住一個人，中間排列著幾張石床，石床上斑斑血跡，有的似乎曾經被擦試過。

    小鬼躲在牆壁裡看著他們四人探察，不出所料的毫無所獲，誰能有它熟悉這裡？

    他們再往下走時，小鬼不可抑止的歎了口氣。

    「誰？」陳天華突然大喊。

    「怎麼了」

    「我剛好像聽到有人在歎氣。」

    「會不會是那床的主人？」林雪霏問，「請問，有人在嗎？請幫幫我們！」

    「好了，霏霏，別叫！如果有人不會沒有腳步聲的。」而且，真的是人嗎？大家沉默了，他們的確不相信這裡還會有人在，他們都看見了鬼，不是幻想，是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的。

    大家默默的往下走，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再做無用功，當下到第二層中，入目的是一片巨大的池子，劃為幾格，每格中都有不同色的液體干消的痕跡，不再探察，他們需要維持體力。

    第三層一片空曠，但小鬼知道這裡曾經屍身滿堆，它沒日沒夜的用化實為虛的方法將屍體運出安葬，用精力一點一點的雕刻石碑，如今這裡只剩下暗紅的血跡。

    沒有再往下面了，已經到了底，大家徹底的失望了，等回到二三層之間時，張晨眼神一閃，他看到了暗門。

    「天華。」張晨說「我們撞開這裡。」

    陳天華自然看到那一道門牆，兩人合力，一下、二下、呯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