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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輯罪惡的酒店(二) 文 / 雖下愚

    匆匆的躲進洗手間,鎖住了隔間的門,四下打量,確定無人後,深吸一口氣,身子漸漸透明,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堆衣物異鬼冊。只見衣物「飄」起來,搭在馬桶上。

    小鬼穿過牆壁,餘光在劃過鏡面時發現了異常。鏡中是一個女人,而自己的靈體狀態鏡面根本無法映出,周圍並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氣息,緩步移動,女人的眼睛也追隨著小鬼的方向。

    或許是同類…小鬼禮貌的對女人微笑,轉身打算離開,而女人卻在這時有了動作。

    女人以極緩的動作,在鏡上寫下了幾個字,

    「3……4……0……0……?什麼意思?」疑惑的盯著鏡中的女人,突然發現女人皮下似乎空空的。

    女人張開嘴,沒有舌頭,小鬼一驚,難道她沒有內臟嗎?她不是鬼嗎?鬼都是很健全的呀!

    女人最後伸出一隻手指,指向小鬼的後方,眼中充溢這恨意及不甘異鬼冊。

    身後是牆壁,牆壁後面?女人不見了,在小鬼回頭打算詢問時。微皺眉,向著女人所指的方向離去。

    廚房?奇怪的繞到一位廚師的前面,一瞬間,震驚!那擺在案板上的,正準備料理的東西,是一個死去的女嬰!

    吶吶的張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那個女嬰,捲縮著手指,似是正要開始奮鬥,她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個世界,她張著的小嘴,似是在控訴命運的不公,表情痛苦不堪,卻留不下一滴淚水。

    小鬼冷漠的看完他們的料理,下鍋,沸煮,以及最後完成的湯中的女嬰淒慘的面容。

    小鬼無意中看到了報價單:排骨——3400元。

    回到隔間,換好衣服,沒有向齊耀打招呼便離開了。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注視著匆匆走過的人群,就這樣走著……

    當回到家中,神智似乎才清醒。腳已被磨出了大大的血泡,碰一碰都撕心裂肺的疼。徒步回到了家中,忘記了時間,只看到了太陽懶懶的下山,月亮的光輝開始鋪撒在大地。

    「小霏,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接電話!」林雪語緊緊的抱住小鬼,發現小鬼竟全身冰涼,急著把小鬼拉進房間,小鬼卻突然摔了下去。

    大家都擔心的包圍著它,一起的還有齊耀,顯然,他們等了很久。

    「呀,好痛!」小鬼疼的叫出聲,做鬼時沒有痛覺,如今做了人,對人的感覺自然也是成倍的加上,林雪霏本來就細皮嫩肉,可是讓小鬼吃了苦頭。

    「現在知道痛了,早幹什麼去了!」林雪炎厲聲訓斥妹妹,語氣緩和了下:「忍著,要把鞋脫下來。」

    小鬼死死的咬著牙,林雪語卻看紅了眼,大家都是關心著林雪霏,讓小鬼莫名的產生了一絲嫉妒。

    林雪嵐叫來了家庭醫師,浩浩蕩蕩的開始了治療。

    林父冷冷的看著齊耀,連一向溫柔的林母也難得的露出了些嚴厲:「小耀,我們相信你這孩子才讓小霏跟你出去的,如今竟然變成這樣。」

    齊耀低下頭,表現出愧疚後悔的模樣:「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林母瞪了齊耀一眼,轉身離開了。

    林父久久之後才開口:「看在小霏的份上,這次放過你!」

    齊耀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林……林伯伯。」

    林父冷冷的笑:「別裝了,你這點伎倆會瞞得過我?念在你算個人才才放你接近小霏。如今我警告你,如果你傷了小霏……」過了一會,敏銳的發覺齊耀的心情,適當的開口:「你們齊氏,我還不放在眼裡。」

    看著林父遠去的背影,齊耀氣憤的咬了咬牙,眼裡陰沉一閃而過。

    小鬼的腳上了藥,窩在被窩裡怎麼也無法熟睡,夜深人靜時,小鬼又一次幻化了自己。

    鬼的速度一向很快,現在它的目的地,是酒店後的垃圾堆。

    小鬼在垃圾堆中吃力的尋找著嬰兒剩下的骨頭,卻找不到任何類似的東西。焦急之時,靈光一閃,直奔洗手間。

    酒店早已關閉,憑著鬼的特性尋找著洗手間。透過牆壁時,看到的是鏡中泛著的幽幽的光,小鬼凝視鏡面等待著鏡中人的出現。

    心情很複雜,它清楚的知道,在人間是不允許鬼怪精靈的出現,它走遍了整個城市,在墳墓群中等待了數日,卻未曾見到過同類。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所有的死魂都被勾魂使帶走,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的手段十分高明,卻獨對它的視而不見……

    見到同類它無疑是欣喜的,但對方竟無顧忌的滯留人間,一旦被發現……

    鏡中人終於出現了,小鬼迫不及待的要說話,卻看到對方指著另一面牆壁,那牆看似與平常無異,當小鬼穿過之時,確不忍不住震驚了。

    牆被劃分為十厘米的正方形,每一個格子裡,都市具嬰兒的骸骨,沒有完整的。有些連著肉,有些骨上殘留這淡淡的齒痕。

    小鬼紅了眼,手指劃過每一個頭骨,停在最後一格上,一共七十九個,佈滿了整個牆壁。

    回到鏡前,看著眼前的女人,小鬼的的臉上,同情,悲哀,痛苦,一一閃過,現在的它倒是更像了厲鬼。

    女人的眼睛掉下,頭髮脫落,骨頭分開,一片一片的落下,化作了了一個個嬰兒的靈魂,漸漸佈滿了整個鏡面,小鬼心中一悸,禁不住的開始顫抖,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悲哀痛苦——那是來自於嬰兒的濃濃的怨氣。

    小鬼開始哭,由小聲的抽泣變為嚎啕大哭,為嬰兒而哭,這些可憐的嬰靈,連哭的資格都被剝奪,那麼,它替他們哭。

    小鬼不知道的是,自己這麼一鬧,原本安靜的在鏡中躲藏的嬰靈,因為爆發的怨氣而被注意到,打破了嬰靈原有的平衡。

    冷靜下來後,小鬼對著嬰靈們說:「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當小鬼心滿意足的回到家睡覺時,酒店真正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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