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集 山間（五） 文 / 雖下愚

    到了兩人初到的地方，只有空曠的田地，依舊沒有任何活物異鬼冊。

    安置好炸彈，兩人退到百米之外，小鬼左右手倒換著光球，一副等待好戲的樣子，心裡卻忍不住開始希冀。

    烈站在小鬼前面，右手攆出一絲火焰。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焰呈現白色，溫度甚至讓周邊的樹葉失去了光澤。

    在剎那間，火焰如針般飛射而出，烈轉身緊緊抱住小鬼，兩人四周張起了火盾。小鬼有些詫異烈對自己的保護，還未及反應過來，猛烈的氣流與雷般的轟鳴聲炸開來，火盾被一層層削割又一層層加固，周邊的一切都只剩下了白芒一片。

    持續了六七秒，氣流才緩緩靜下來，撤下火盾，烈不禁跪在地上喘著粗氣，小鬼看見烈蒼白的臉不禁有些心驚。

    「還好嗎？」

    烈只是微微搖頭，不知道是否說得出話來異鬼冊。微微抬起眼，在看清周圍的情況之時，又是喜憂摻半。沒有了村莊祥和的詭異，只餘下一片蒼茫的白。

    抓起光球，小鬼一捏道：「給我放光，」一時間光芒四射，連白色都顯得暗淡下來。

    烈複雜的看了一眼小鬼手中的未知物品，轉開眼打量四周。

    「那是什麼？」順著小鬼的目光，烈發現了周圍一團黑色的東西，像是一團墨跡，它緩緩蠕動著，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繭而出，「是不是破壞那東西我們就出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未免太幸運了一點吧。」

    破開了！小鬼暗歎一聲，黑色的墨汁鋪天蓋地的湧來。紅色的火焰與藍色的鬼火夾雜在一起形成屏障，然而墨汁卻依舊無視火焰的阻擋蜂擁而至。

    小鬼眉頭一皺，伸手加固火盾，但被烈檔下，將小鬼的身體狠狠的壓在了地上，強壯的身體盡可能的包裹住小鬼。

    「你幹什麼，放開！」話音未落，便被墨汁淹沒了身體。

    ……

    這是哪裡啊？

    樹林？？？

    那散發著光亮的是什麼？身上壓著的重物是？

    突然意識回歸，光球？烈？

    伸手推開烈的身體，上下查看傷勢，甚至連那黑色的傷口都消失了。

    身上的傷口消失了！這意味著什麼？不可能，不可能！

    顫抖著雙手，撫摸對方的臉頰，同一時刻，烈睜開了雙眼。

    「烈！」

    烈坐起身，注視著自己的右手，一陣又一陣的悲哀湧上來，諷刺的笑，低沉的笑聲刺激著小鬼，痛傷著自己。小鬼耳邊瀰漫著悲涼，風聲中夾雜了輕不可聞的低喃。

    「這樣……也好。」

    凝視著黑色的水面，小鬼不願意回頭，恐懼蓋過心中的希望，但希望的火苗卻怎麼也不肯消失。

    「小鬼，回頭看我！」

    不會的。

    「小鬼，你知道嗎？我看見的是蔚藍的海面，美麗而壯闊……清新的海風，讓人心曠神怡，沒有被現代雜七雜八的東西污染的感覺真好。」

    閉嘴，不要再說了。

    「回頭看我真是倔強！」烈踏進水裡，一步一步的走到小鬼的跟前。

    小鬼沒有移開雙眼，眼裡平靜無波。烈的樣子變了，帶著茫茫的渺然，黑色的線條勾了著強壯的身軀，飛揚的烏髮濃密而悠然，在畫中如超脫世俗的仙人一般。

    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我不會死。」

    「我知道。」見小鬼的眼神凌厲了起來，烈毫不以為然的說：「你說過啊，這裡禁錮的是靈魂。」

    「你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為了我這一個不知來歷的陌生人？！」

    烈的聲音淡淡的帶著笑：「我沒有為了你，我只是在做當時我應該做的。既然無論如何我都會死，不如用這點犧牲換取更大的利益。」

    「你憑什麼認為你會死，我說了會救你！」

    走上岸，背對著小鬼，「我的命不會長久，可你不同，你可以死亡可以復生，你的作用會高於任何人。」

    「你就這麼肯定我是好人？」

    聽到這，烈凝視小鬼的雙眼，「這是我與自己的賭局……你會讓我贏嗎？」

    小鬼不禁顫了一下，這狡猾的傢伙！「我沒看出來你這麼高尚。」

    烈沒有回答，只是凝望著遠方，線條漸漸淡去，轉為了正常的樣子。

    「總之，想辦法送你出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剛才的攻擊應該是把墨汁打回原形，而那一片白色應該是畫紙，當你使用光球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在這水墨畫中，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的，懸在它周圍的環，是金屬，所有的跡象表明，它可能便是一個突破口。」烈一一分析，觀察著光球「若它真的有自主意識，那麼應該能幫助我們解決一些問題，但顯然這不可能。」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我們會從樹林來到一幅畫中？」

    「這個只有出去才知道了。」烈伸出手，卻穿過了光球，「我已經碰不到它了，而你的希望只有放在這個異數上，而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契機。」

    ……

    「我們去找村長，希望會有什麼收穫。」

    烈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