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集 醫院（三） 文 / 雖下愚

    紅女細心的為小鬼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只不過是個傳說，當初的確是發生過一場浩劫，學者們從中研讀總結，最後將一切起源都歸為鑰匙異鬼冊。」

    「那當初那個消失的異能者？」

    「因為他的消失，浩劫最終停止，所以學者將其定為最後與鑰匙接觸的人。」

    「可是，那各國紛紛爭奪的是什麼？」

    「爭奪？爭奪什麼呢？據說是光哦。」

    爭奪光？

    「浩劫初期，烏雲蔽日，只有被光普照的人才能夠得到和平。」

    握了握尚能活動的左手，小鬼的情緒極不穩定：「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傳說？」

    「靜心！」紅女用手撫著小鬼的髮絲，「估計是為了將你綁在異能組能夠觀察到的地方吧。終究國家不會放心一個異數的存在。」

    感受到對方傳遞來的溫暖，心情隨之低落下來：「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察覺髮絲被輕輕拉扯，疑惑的抬頭，瞟到一絲被迅速掩去的苦笑：「小鬼，你是自由的，你沒有羈絆。」也許你不知道，與人類相比，你是如此單純……「好了，說太多了，病人要休息了。明天看你，拜！」

    察覺到對方那一刻從靈魂深處散發的苦澀，小鬼心中泛出寫苦味。

    她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呢？

    燈在紅女離開後，才從牆角滾到床邊，跳上床，揉亂小鬼的頭髮在裡面睡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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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還是醫院舒服呀！

    小鬼享受的蹭蹭枕頭，空氣的味道真好！

    天早已漆黑，外面用紫光，綠光映照在牆上，更是陰森恐怖，白天綠色的花園也在夜幕的籠罩下張牙舞爪，一切的一切讓小鬼感到無比親切。

    雖然人群裡也很熱鬧，但陽氣過於旺盛還是不舒服，嗚……太舒服了，舒服到睡不著。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醒來，媽媽都給你

    ……

    睡在唱歌？這大晚上的！

    歌聲繼續迴盪，聲音空曠，淒然。

    「要死了！」可沒人告訴我這是神經病院啊，吵死了！悶上枕頭，塞住耳朵。

    歌聲還在繼續……

    「給我滾！再唱，我把你舌頭拔掉！」居然打擾這麼美好的睡眠時間，該死！

    小鬼說話時，不自覺的帶上了鬼音，懊惱程度不言而喻。

    歌聲停止，安靜之後翻身睡覺，此時卻敏銳的察覺出身後的異動，怒！

    左手猛捶床墊，半撐起身子，對那東西大發脾氣：「你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啊……同類？

    小鬼眼睛一亮：「你，你是鬼？」映入眼簾的是年輕而美麗的女子，寬大的衣裙直到膝下，點點猩紅密佈其上，手呈懷抱嬰孩的動作。美麗的臉龐之上，由眼至頰有兩道深深的溝壑，是眼淚的軌跡。

    真淒慘……到底怎麼死的啊……都哭成這樣了。

    寒意從腿上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整個房間的底層已被黑色浸染，月光被一點一點隱去，小鬼驚訝的望了望周圍，什麼都消失了。糟糕，她居然攻擊我。

    「等……等下，住手！」想下床去扶，偏偏摔到在地上，黑色的霧氣爭先恐後的進入小鬼的身體，這才想起自己的形態還是人類。

    急急轉為靈體，對上女鬼的雙眼時，小鬼不由的一愣，女鬼眼中的小鬼披散著黑色的頭髮，服服帖帖的搭在後背，紅色妖異的旗袍包裹著纖細的身軀，而小鬼的眼睛則是無辜中帶著些許怯懦，如同一個孩子。

    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不對，那絕不是我，難道是她自己臆造出來的？

    黑色的霧氣的蔓延逐漸停止，退去。安寧回到了病房之中，女鬼仍然站在面前，表情變得慈愛而安詳，伸出雙手，捧起小鬼的臉頰，輕輕在額頭上印下一吻：「寶寶。」

    小鬼從不知道，原來鬼與鬼的接觸是如此的……親和。

    「寶寶，晚上要乖乖睡覺的哦！」？？身子被女鬼提起，小鬼一時轉不過彎來，只能愣愣的任由她擺弄，被放到床上，掩好被角，女鬼坐在床邊，一隻手輕輕的拍著被面，溫柔的唱起了歌。

    睡吧……媽媽都給你……

    寧靜的夜中，小鬼第一次在有人陪伴下，安靜的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