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一集 雲華（四） 文 / 雖下愚

    含著眼淚，一點點修補著發黑的傷口，要多可憐多可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小聲嗚咽著異鬼冊……雖然在映襯著斑駁的黑色樹影，小鬼一時間忘了隱藏而顯出陰色的透明的身軀。

    但是，當敏感的察覺到從身後而來的危險之時，已經飄到了上空。

    可惡，怎麼又是那莫名其妙的水，被碰到會痛死的，是哪個討厭的傢伙。

    低頭，猛然入眼的影子倒把小鬼驚嚇的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這面具人的打扮比自己本身詭異的多了，寬大的袍子在黑暗的映襯之下變得高大而陰森，身上的妝飾不明的材質反射了一點月色碎雜的光芒，嬌小的女童在長袍的庇護之下，有些怯怯的眼神投射出來。

    小鬼隱了身形，掩了鬼氣，悄悄匍匐在女童身側，注意到了女童此時顫抖的雙肩，而緊扣著木碗的指尖，已經有些緊張的發白，而面具之中躲藏的人，意外的是個看似年紀很輕的男子，男子扶住女童的肩，警惕的從面具之中觀察著周圍的草木鳴音。

    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的聲音，鳥叫蟲鳴的聲音，十分普通的……夏夜之音。

    男子微鬆下手勁，溫柔的聲音穿過層層古怪的妝扮傳遞過來：「乖……沒事了，那個大概是錯覺吧。」

    女童帶著哭音，顫抖著卻又小心翼翼的蓋上木碗的蓋子，小小的聲音說：「哥哥，祖母的血已經……今早又向來這裡的那兩人使用了，血已經越來越少了。」

    血？小鬼敏感的捕捉到女童吐字不清的聲音中的重點字，俯下身貼近女童手中的木碗，湊上鼻子輕輕聞了聞，而下一秒已經捂著鼻子滿地打滾了，不過……雖然只是瞬間，那些甜腥的氣味還是被捕捉到了，那是——血，帶著它無法靠近的，純淨的彷彿可以淨化萬物的氣息。

    目送兩人離開，小鬼大大地打了個噴嚏，翻翻白眼，原路返回。

    哭喪著臉盤腿坐在床上，烈面無表情的映在畫上聽著小鬼的哭訴，燈在旁邊繞著無謂的圈圈，又一個噴嚏過後，烈終於給了回應，寫出幾個大字：「祭祀。」

    「祭祀？那是什麼？」

    「在遠古時代，醫理、科學不發達的時候，而衍生出的一種可與神鬼溝通，解釋事物，治病救人的一種職業，而在部落之中承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藍鳴的聲音突兀的傳入了小鬼的大腦之中，驚愕的發現對方就在自己身邊。

    轉頭，藍鳴笑意盎然的臉就映入眼中。

    「你……你從哪裡……什麼時候……？」張大嘴看著不知何時大開而沒有任何聲音的門扉……這傢伙……我居然完全沒有發現他的靠近。

    藍鳴手中的巨大書本一頁頁翻開來，其間也詳細的介紹著祭祀的歷史和發展，而最後記錄的祭祀已距現在有二百年之久，藍鳴愉悅的把玩著手中的筆：「不知道我有沒有幸在上面添上一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