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三集 守護（二九） 文 / 雖下愚

    這不是我的戰鬥……….

    而是她的，她借我而發出的憤怒，她的悲哀，她的守候異鬼冊。

    你在守候誰？我親愛的生靈？為什麼寧可放棄依然在延續的生命，而守護這裡。是那棵樹中，倒下的白色屍體嗎？

    銀髮放縱的舞動，將小鬼緊緊的包裹在懷中，毫無節制的索取對方的陰氣。沒有注意到，小鬼青白的臉上已經泛起了黑色，灰暗的眼睛，卻是一點點的浮出血一般的紅。

    即使是千年，即使是萬年，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骷髏也依舊在慢慢的解體。直到…從對方的骸骨之上，掉下的肉塊。

    斐齊驚訝的摀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有礙的聲音。

    那掉下了的東西，盡然慢慢的長大，變成了一個人…或許，是一具屍體？

    ……轟……

    黃謨的第二炮緊隨而去，這一次，卻是如此輕易的……粉碎了之前堅硬的回擊。漸漸的消失……

    小鬼的臉色似乎有所緩解，抬起頭，雪白……已經漸漸的消失，輕輕的，彷彿怕嚇到了這即將消失的生靈：「告訴我，你在哪裡？我想看看你。」

    對方的唇動了動，小鬼微微的笑了。

    「等我去找你。」

    藍焰漸漸的消失了，黑色的羅網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沒有槍刺耳的射擊，沒有炮火激烈的衝擊，以前，回歸了寂靜。

    一如之前來時……除了，地上那團不知死活的人。

    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藍鳴，終於毫無芥蒂的動了動雙腿，悠哉游哉的走到黑影跟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扣住了對方的頭顱，就這樣提了起來。

    那張見不到面目的臉還是暴露在眾人的眼前，斐齊卻是再也摀不住自己的驚詫之音，尖叫了一聲……

    不是恐怖的臉，不是腐爛的面，不是……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平常的教師——蔣老師，那個老頭，小鬼的委託人。

    此時的他明顯已經失去了生的氣息，靜默的，被提在藍鳴的手中，安詳的笑意微微的掛在臉上，肅穆的表情被欣慰所取代，那樣的寧靜，那樣的嚮往，伴隨著安寧的死亡。

    風微微的吹拂，掩去了微妙的氣息，帶走了生，帶走了死，帶走了發生過的，未發生的一切。

    什麼都不需要解釋，也沒有什麼需要解釋，一切的一切，就如眼前發生的，就如已經過去的，就如那安詳的臉已經帶走的真正的真相。

    或許可以去猜測，或許可以去理解，或許可以去體諒，在此時，卻都不重要了。

    小鬼長長的黑髮，第一次任憑風溫柔的吹拂，雜亂、微妙，紛紛擾擾的糾纏，泛紅的雙眼，被染上了紅色的情感，不復死氣沉沉的灰暗，浸透了什麼，打破了什麼。

    轉過身，朝著自己想要去的方向，不需要任何的招呼。

    但是……

    「早點回來。」藍鳴帶笑的聲音，在此時好像是寂靜的救贖，在寂寞中迴響。

    半轉過身體，透明、微弱的像是要消失，卻牢牢的凝聚在一起，眼神裡映出的，是藍色的笑容，是墨色的信任，是橙色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