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六集 game-29 文 / 雖下愚
似乎被感染了這種輕鬆的小鬼，下意識的就回嘴：「我發我的呆又礙著你什麼事了？」
「跟你在一起有時候我都被傳染笨了異鬼冊。」
「那你就離我遠一點啊！」
「你每次都說這個，下次換一個說法好不好？！！！」
「我愛怎麼說怎麼說。」
……
「恩……能吵架，好事。」藍鳴撫摸著下巴，笑的開心。
「哈？」聽到這話，一向嬉皮笑臉的華佗也露出了些微驚訝的表情，在仔細的盯了盯越來越沒有形象不停的吵架的兩人，又注意到雖然在吵架卻沒有生氣跡象的眼睛。
斐齊半抬著頭，女王一般神秘的笑容。
那雙眼睛，記憶中從來都是烏黑神秘的眼睛，此時也綻放著光彩，炫目美麗。華佗注視著，那一瞬，他不想移開眼睛。
小鬼漸漸的感覺身上的水溫涼了下來，腿部依舊在溫暖的水中，上身有些涼，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下水，似乎有想要再鑽進去的感覺。可是，當那帶著絲絲紅色的水，與空氣中依舊充溢的味道。
「這裡是……哪裡？」小鬼愣在當場。
「你現在才問？」斐齊嘲笑小鬼的呆楞，最後指了指小鬼的身後，小鬼突然感覺到水波紋帶來的微妙的觸覺，水波……是往自己前方的，那麼後面……
小鬼緩緩的轉過頭去，突然一個寒戰。已經坐在池邊的藍鳴看到之後放肆的笑出了聲音，華佗也憋著笑回過頭去。
少年白皙的皮膚在水中被泡的更加蒼白，全身赤.裸的少年趴在水中，呈現大字型浮在水面之上，輕輕的上下浮動，半長的頭髮在水中飄動著。小鬼看不到正面，但是少年的身份……
是陸旭然。
依稀能夠看到少年的手腕上有淡淡的紅色還在往熱水中滲，突然間，小鬼彷彿明白了，那雙一直憤恨的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到底是屬於誰的。陸旭然他……
難道用這種方法控制那裡的東西嗎？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即使如此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小鬼呆楞的看著那在水中已經消失了氣息的少年，不明、疑惑、同情等等感覺慢慢的蔓延了上來。但是……為什麼自己會同情這個人？明明就是在自作自受啊。
「就這樣死了。什麼都不清楚啊。」
小鬼喃喃的聲音。卻是所有人都聽到了，在這個空蕩蕩的浴室之內，全部都清楚了。
「他就算是死了，也對不起這世世代代的列祖列宗。」
聲音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發出來的，而藍鳴的目光，則直直的盯像牆角。小鬼順著看過去，居然裝了一個監視器和一個類似於廣播的東西。
「這句話倒是很奇特了。」華佗懶懶散散的趴在地上，似乎還在休息。
「在他的祭祀上。被破壞了保佑陸家世世代代的的金佛。」廣播中傳來的聲音是個很沉穩的男音，不過聽起來是異常的蒼老，話音雖然沉穩。但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到那即使怎麼掩飾也無法抑制住的痛苦與怒意。
「所以就要死？」斐齊淡淡的說著，沒有將那人的話放在心裡。
「這是不可饒恕的罪。」浴室的門被打開，夫婦委託人互相攙扶著進來了，女人臉上，是依舊還在不停的留下的淚。
「我們請你們。希望能夠保護然然。」男人低頭，「但是，結局卻依然改變不了。」
在陸家，這樣的祭祀要犧牲的，不僅僅是陌生人的命，招來的魂魄，更重要的是，陸家長子的性命。這場遊戲，陸旭然的死，是必然。小鬼等人的出現，並沒有將結局改變。
「一開始你們就知道？」小鬼問。
「不……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然然會死。」男人閉上眼睛，臉色灰白。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在祭祀之後，長子死亡，而接下來的次子，則是陸家一世富貴的執行者。」男人垂下頭，小鬼從這個男人的頭上看到了斑白，「原來，我還有個哥哥，這是我之後才知道的。」
「祭祀成功了，雖然是這樣。」女人的手臂上一滴滴的水珠，透著無盡的悲傷。
「這樣也好，金佛。這樣我就不用騙著自己的兒子，斷送了自己大孫子的命啊。」男人似歎似氣，卻最終化為無言。
得到了，必然會失去。自己失去了自己的能力，卻看到了……小鬼轉過頭，藍鳴毫無興趣的表情落入了小鬼眼中。
「混蛋！混帳兒子，我這不都是為了陸家？」廣播中，老人狂躁的怒吼傳入了整個浴室。
那邊陷入了一場奇怪的氛圍之中，而一直在旁邊似乎在看戲的兩人搭上了話，嗯，應該說是華佗主動去搭話而已。
「你說，這個時候為什麼老頭子會呆在監控室內而不是直接現身呢？」華佗的問題在停頓會後又開始了，似乎沒有打算從藍鳴那裡得到回答，「你打碎了他們祈福的東西，他們應該會恨死你了吧？」
藍鳴懶散的瞟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異鬼冊。
「你說，那老爺子會怎麼樣對付你？」華佗的話音帶著滿滿的興趣，似乎對於藍鳴可能的處境樂見其成。
「已經在對付了啊。」終於，藍鳴淡淡的回答了華佗的對話。
華佗聽到回答後突然一愣，背脊一陣陣發冷，悄悄的提起頭，黑色披風直接顯現在眼前。
糟了……死神？！
察覺到了莫魘的氣息，小鬼回過頭去，純黑的氣息盤繞在空中，週身圍繞的鐵鏈比小鬼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多，無數密集的籠子將莫魘擋得看不清一切。
小鬼愣住了，為什麼……
原來是……
「啊！」女人突然尖叫了起來，迅速轉頭，只見那只慘白的手臂正在抓著女人的腳，一點點的向上爬去。
浴室的牆壁上，開始不停的鑽出醜陋噁心的靈魂。每隻靈體，看到了站在浴室之內的人都異常的興奮，如同水對沙漠中極度渴求水的人的誘惑，那樣的拼盡全力的像外爬行，甚至不再看自己由於過度掙脫而脫離下來的身體部件。
小鬼突然後退一步，水面開始漸漸的不平靜，迅速的拉著斐齊站到了藍鳴所在的地面處，對此時混亂的場面。小鬼意外的感覺不需要自己的幫助。
因為……莫魘看起來。十分的興奮。
不知道別人是否能夠聽到，但是小鬼的耳邊，一直縈繞著鐵鏈相互碰撞而發出的撞擊聲，沒有規律的顫動，就像一首本身就是雜亂無章的樂曲，將莫魘此時的興奮表現的淋漓盡致。
「恩……或許就像所有工作者一樣？死神也是有指標的？」藍鳴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如果出去那帶著笑意的嘴角的話感覺會更好。
小鬼倒是有點意外，原來如此嗎？所以今天的莫魘才會帶著這麼多的籠子過來。以往的籠子中，最起碼可以裝上數十個靈魂。而如此多數量的籠子小鬼是第一次見到，況且在莫魘的長袍之下，似乎還藏有不少的銀色鐵籠。
這樣計算開來……陸家。到底背負了多少條人命？
「如果，如果這些東西收不完，多出來的應該怎麼辦？」小鬼問道。
藍鳴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自己跟莫魘的區別是無法相互理解的。所以……
靈魂還在不斷的爬出來，已經嚇到昏厥的夫婦可憐的倒在地上。水面之中，陸旭然的屍體被拋到一邊，居然有些黑色的魂魄在啃噬。那樣混亂的場面，帶來的是濃濃的寂寞和悲哀。
那樣的榮華富貴……真的值得嗎？
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浴室，小鬼覺得大腦一陣轟鳴，幾乎有幾秒聽不到聲音，而藍鳴的眉間也稍稍皺了一下。相反，斐齊只是表情凝重的看著目前的畫面，似乎沒有受到聲音的壓迫。
藍鳴的手掌，輕輕的放在小鬼的頭頂，頓時所有的壓迫都消失了，回過頭去，只看到藍鳴溫和的笑容。
小鬼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總覺得那些東西會立刻朝著自己飛過來，並且將自己也囚禁在那小小的籠子之中，然而即使是在無意間闖過來，居然也直接透過了三人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斐齊只見到眼前的東西似乎在以某種奇怪的規律消失著，而且在消失的時候所有的靈魂好像都在瞬間被淨化了一般，原本已經看不出原貌的靈魂，居然都變成了普通人，最後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有片刻的安詳。斐齊站在那裡，回過頭去，看到小鬼和藍鳴的動作後，鬱悶的咬咬牙。
很奇怪的，好像沒有看到華佗？斐齊四下尋找，甚至連旁邊的屍體都多看了兩眼。
「華佗呢？」小鬼問出了問題，斐齊下意識的回頭去看被問問題的藍鳴。
「走了。」
小鬼挑眉，走了？怎麼這個時候走？
「死神來了，他不走等著被抓嗎？」
聽到了藍鳴的解釋，小鬼心裡暗暗的想：這是逃跑吧？
勁風突然襲來，小鬼等人紛紛瞇上了眼睛，穩住身形。耳際傳來的勁風聲音依舊不減，又聽到轟隆的類似於建築物倒塌的聲音，小鬼抬頭，突然發現自己所在之處在崩塌，小鬼感覺到腰間一陣大力傳來，自己居然被藍鳴抱起，騰空躍出了房子的不安全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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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和藍鳴在其他地方呆了很久，本地新聞上已經播放了陸家全部崩塌的新聞，死傷很多，陸家的人全部死亡，在陸家的家產地底，挖出了無數的屍骸，專家估計這裡以前可能是一座墓地。
但是事實是怎麼樣的，小鬼三人，心中卻是明瞭的。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小鬼突然對親情產生了懷疑。然而這個小小的種子，被埋在了小鬼心底不起眼的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生根發芽。
時間過的很快，當藍鳴微笑的說要前往下一個任務的目的地的時候，斐齊蒼白了臉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