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七集 混亂（二七） 文 / 雖下愚
明明是很清新的一片綠地，小鬼漫步在草坪中修建出來的小小地方，卻完全感覺不到舒心之感異鬼冊。這幾天過得匆匆，既忙碌，又累人，而真正累的來源，還是在心中。
遠遠的，能夠看到坐在長椅上，沉默的看著天空的女孩。女孩精緻的面龐，在午時陽光的照射之下，有些透明。女孩長長的髮絲披散在肩上，已經打理好的衣物整齊卻沒有活力。沒有絲毫的生氣。
這個孩子……連發洩的地方都和斐齊找的一模一樣的。
不知為何，小鬼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從心裡傳來的感覺，不再是無奈，而是一種淡淡的憐惜與悲傷。愛屋及烏嗎？小鬼想著，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在意斐齊，才會對這個與斐齊長相沒有任何差別的女孩有所好感嗎？
斐齊今天突如其來的話，不止是自己感覺到驚訝，這個女孩估計也是很震驚的。可是那樣平常的回應，那樣冷淡的回答，卻讓小鬼的心莫名的感覺到悲哀。
這個女孩，跟斐齊同歲，比自己要小了很多，應該是陽光四溢，生機勃勃的時候。可是……
她的生活，簡直如同一個巨大的籠子。斐齊，卻羨慕這樣的籠子嗎？
「喂。」小鬼走向了女孩的身邊。
齊齊似乎從自己的世界之中剛剛回過神來，眼神中還有些渙散，看著小鬼的時候就像初生的嬰孩一樣，可愛而好奇。
「小鬼姐姐。」
「心情不好？」小鬼明知故問，但是卻是想要對方自己說出自己的不開心來。
「不是。」齊齊最先否認了，又低下了頭。
「你不開心。」見到此狀，小鬼直接點破了對方的謊言，沒有理由的，對方也反駁不了。
……
長久之後。齊齊終於抬起了頭，看向小鬼的時候，眼中含著乞求：「你喜歡我嗎？」
收到了這樣的眼神，原本應該不知所措無法回答的小鬼卻在這個時候，下意識的回答了喜歡這個詞，即使在說出來清醒了之後，小鬼卻沒有否認這個下意識的答案，或許自己真的是。喜歡這個人。不是因為斐齊。
「你喜歡我，為什麼姐姐不喜歡我呢？」
小鬼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是這是第一次，小鬼從這個女孩的眼中看到了如此直白的感情。
「姐姐從小就和我不一樣。」女孩自顧自的陷入了回憶，語氣也平淡了下來。「姐姐和我，一直都沒有很長時間的在一起過。」
小鬼坐在了旁邊，傾聽著女孩的心聲。
「姐姐她很厲害。」女孩的眼中露出了嚮往。「姐姐在那樣的訓練之中都可以活下來，並且越來越強大。」
那樣的訓練？活下來？小鬼抓住了兩個關鍵詞。
「我們，是被不同的訓導方式教育的。」齊齊轉過頭來。看著小鬼，「媽媽說，我們一個是明，一個是暗，明處的我。需要接受無數的榮耀，並且保持著獲得榮耀的人的風度。」
「而姐姐則是要在這樣的榮耀之下，在黑暗中度過。」齊齊的眼神黯淡，「姐姐的生活累，苦，但是卻是那樣的……」
女孩的語氣充滿了嚮往與羨慕。
「自由。」
這也是……姐妹中的一種相處模式嗎？小鬼吞了口口水，原來這個世界的姐妹，是這樣的。互相羨慕著對方，又秉持著只有自己所擁有的，在這樣的情緒中誕生的姐妹們，詭異的深情。
「但是，姐姐她如今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了。」齊齊看著小鬼，「沒有她，公主就不完整。」
「你還是希望她能活在你的陰暗面，為你撐起公主的光環嗎？」小鬼的語氣漸漸的森冷，對於眼前女孩的同情，似乎也緩慢的轉為了憤怒。
女孩沉默了，這樣的沉默，讓小鬼的火氣突的湧了上來。
「如果是這樣，我絕對會支持斐齊的行為。她不是你的附屬品，她應該自由自在的，過著只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女孩對小鬼的話沒有反駁，低著的頭，小鬼因為激動而站起身來後，就只能看到對方的頭頂，被陽光照射的光澤柔順的頭髮，看起來，就如同硬是被裹上了一層並不屬於自己的光環，沉重，疲憊。
見到女孩沒有悔改之意，小鬼冷笑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異鬼冊。
然而就在離開的那一刻，小鬼回頭看了一眼女孩，就這一眼，小鬼的腳步就沒有再邁出去。女孩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小小的拳頭之上，白皙的皮膚無法將手上那晶瑩的水漬掩蓋。女孩默默的流著小鬼沒有看到的眼淚。
女孩哭了。
害怕任何人的哭泣，小鬼再大的火氣也似乎被澆熄，冷靜下來的小鬼，進行了反思。這個女孩的品行，自己雖然瞭解不多，但是也絕對不是那樣自私到極致的人。
而且如果她不同意斐齊的做法的話，應該在斐齊提出的時候就會反駁，但是直到現在……自己默默的哭泣，也沒有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她是同意，斐齊的選擇。
「你……」
「我只是……我……我只是……」女孩已經泣不成聲，即使是在這個情況下，女孩還拿出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自己的眼淚，斯文的動作，看起來不像在哭泣。
小鬼實在是看不慣對方的動作，最後粗魯的抽調了對方手上的手絹，扔在了旁邊的草地上，粉色系的手絹，孤零零的呆在草地上，沾著淡淡的水漬。
單手扶著對方的肩膀，引導著對方靠向自己，因為對方是坐著的，只到小鬼的腹部，小鬼感覺到溫熱。
女孩似乎有些呆楞，連哭泣都忘記了，只是這樣呆呆的望著一旁的草地。感受到了頭上，肩上，傳來的溫暖，眼淚洶湧而來，女孩突然大吼一聲，抱著小鬼的腰腹，大聲的哭泣。
「我只是，不想姐姐拋棄我啊！」痛苦的哭音，小鬼抱著女孩，希望能夠分擔她的痛苦，這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而已。
「她從來沒有拋棄你，她不過，是找到了自己的路。」小鬼聽著哭音，說著安慰的話，卻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告訴自己，「她選擇的，你應該尊重。」
「而你選擇的，也一定要堅持到底。」
小鬼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女孩發洩中心中的郁氣，它模模糊糊的能夠感覺到，那女孩心中的陰霾，淡化了很多。
當小鬼回來的時候，後面跟著的長裙女孩，雖然紅腫著雙眼，但是笑的異常的溫暖開懷。斐齊雖然不知道小鬼與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互動，但是妹妹這樣的情況，自己也能夠放心了不少。
雖然羨慕，但是，別人的生活，畢竟還是別人的。或許自己也擁有別人羨慕的吧。跟著小鬼他們也有一段時間了，那樣只為了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實自己也是可以的。
所以……如果說之前不過是個妄想，現在的自己，就希望能夠實現它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
斐齊斜了眼看了看旁邊穿著白大褂卻一點也不正經的男人，握了握拳頭，我居然要一直跟著這個傢伙才可以保命啊！！！
「恩恩。」藍鳴笑了，「笨笨越來越聰明了。」
「既然這樣就不要在叫我笨笨了。」小鬼無所謂的回了一句，也沒指望對方能夠有所回應。當然，藍鳴也沒有無聊到拿這個話題去引誘小鬼罷了。
「嗯。」華佗看了小鬼一眼，「我想去看看你所謂的地下室。」
「找不到了。」小鬼說道，「我出來的地方，和進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樣，而且我之前也有試過，完全找不到那個地方了。」
「是的。」齊齊難得的在眾人當中插話，「我之前也是被小孩引誘過去的，他給我了一把鑰匙，我才能夠下去的。」
「不過……寶寶呢？」斐齊才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鬼也發現了，目前為止都沒有再看到寶寶的行蹤，而寶寶的消失似乎也沒有引起那對夫婦的注意。
「或許已經回到了叔叔嬸嬸那裡了也說不定。」齊齊說著，歪歪頭，聳聳依舊紅紅的小鼻子，「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用了。」小鬼搖頭，「那個詭異的屍體一出來，我的能力就完全可以使用了，在我能夠看到的範圍之內，也包括了那對夫婦。」
「是這樣嗎？」斐齊冷靜了下，想起自己之前還抱了那個小鬼頭，心中有些發毛。
「去休息一下吧。」藍鳴突然說道。
小鬼有些不解，看了看天色，最後疑惑的望向藍鳴。
「晚上，對方還會有一場襲擊的。」
「所以要在之前養足精神嗎？」小鬼點頭。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在晚上還會有一場襲擊的？」斐齊的問話沒有得到藍鳴的回答，對方已經自顧自的回去休息了。
小鬼望著藍鳴的背影。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次用那一世換來的東西，就應該是預知一類的能力吧。
所以，對於藍鳴的這個說法，自己是可以信的。之前，也的確是有很多次，被藍鳴準確的預料到，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發覺而已。藍鳴……每一次的重生，都是一種進化啊。
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獲得的能力，能夠用來做些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