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八集 逃亡（七） 文 / 雖下愚
在這樣的大城市中，到底為什麼會存在這樣一個破敗的房子來影響市容並且佔據地方呢？
老舊房屋吱吱呀呀的聲音在空寂的室內迴盪著，小鬼俯視著自己穿著鞋子而看不出來的已經消失的腿腳異鬼冊。
明明是鬼魂，卻可以擁有這樣的鞋子來進行行走，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可以照鏡子。
可是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卻有一種詭異的感覺總是在心頭盤旋，這個人的臉，似乎不是自己的，而是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到底是誰，卻怎麼也無法想起來。
是很重要的事情，小鬼心裡想到，一定要想起來才可以，我的記憶不可以就這樣被隱藏下去。
小鬼來到了地板與樓梯的交接處，俯視著樓下的一切，很意外的，這棟房子的主人並沒有將所有的傢俱撤走，只是在上面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布料。如果不是上面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來到這裡的人都只會以為主人不過是暫時的離開房屋，而過不久就會回到這裡來。
外面是劇烈的陽光，火熱的天氣即使是自己也感覺到了些許不適應，不想面對那灼熱的陽光，沒有得到封凌命令的小鬼，也沒有到任何地方去的意思。
踩到下一節台階，當重力稍微向下壓的時候，小鬼感覺到了從腳底處傳來的柔軟的感覺。
這一節台階已經……完全腐化了嗎？
輕輕的將自己的腳移動了一下。跨上了旁邊的台階，而心裡下意識的以為這裡並沒有任何的危險，因此小鬼沒有芥蒂的踩踏上去。
然而就在那一霎那，小鬼後悔了，因為……
沒有想到，這裡的台階，即使上來了很多次，都沒有問題，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嗎？小鬼沒有讓自己的身體漂浮在空中，反而是順著台階的窟窿掉了下去。
小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感受著因為摔倒而傳來的痛楚的時候，小鬼沒有吭聲，它並不想要讓存在在暗處房間的那個男人知道自己的情況。
仰躺在地上恢復著自己的體力，緩解身上的疼痛，小鬼側著腦袋，看著房間的佈置。
傢俱的支架被映入了眼簾，小鬼冷淡的看著前方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在昏暗的陽光照射之下。地面上隱隱約約的顯現出已經乾涸，已經發硬了的紅色的固體，看起來就像是鮮血完全凝固了一樣，這個房間的霉味是在是太過重，而遍佈的灰塵更是讓小鬼下意識的不想要去探究這個地方，然而這一次意外，倒是讓自己發現了存在在傢俱底下的小小的秘密。
這個房間的主人……
或許……
小鬼躺在地上。等待著疼痛的過去。長久之後，空氣中的灰塵似乎也恢復了原本的安寧，小鬼才緩緩的坐了起來。小鬼並不想要探究這個地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此時此刻，大概是因為悶了太久，心中還是充斥了淡淡的好奇。
對於難得的感情出現，小鬼倒是樂見其成的，緩步走到了之前實現所觸及的地方。盡量不將地上的灰塵再度凌亂起來。
來到了這個地方，小鬼感覺這裡應該是一個沙發，看這樣的形狀……
但是…….
小鬼回頭仰望著上方的情況，封凌的氣息依舊在那個狹小的房間中充斥著，小鬼最後看了看那地方，有些無謂的笑了笑。
單手執起白布上的一角，小鬼最後看了眼上面的灰塵，思考了一下，身體漸漸的變得透明，只有那隻手，實實的抓在白布的上面，最終猛然將上面的白布完全的掀起來了。
頓時，灰塵遍佈，而讓小鬼真正感覺到難受的，是……白布地下的東西。
這個東西……不是沙發？！
眼前的東西完全的顯露出了自己的形象，這個東西看起來雖然不是沙發，但是卻是被做出了沙發的形狀，而沙發的骨架……
在之前小鬼看來，是幾個白色的支架將其支撐起來的，大概是由於房子太過復古，所以這樣簡陋的支架在小鬼的眼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此時正眼所見的時候，小鬼頓時愣在了當場。
白色的支架……
白骨！
小鬼震驚了，在陽光下看的非常清楚的遍佈的灰塵在小鬼的身體中調皮的竄來竄去，而小鬼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管這些讓自己難受的灰塵了。
沙發的確是沙發，其中所填滿的也是棉花和彈簧沒有錯，到那時這個貴一點呃白骨，以及上面所鋪的東西……
這完全不是自己能夠想像的到的情況異鬼冊。
——人皮！
小鬼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想不通，難道封凌根本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嗎？這樣的東西……
小鬼伸出手來，上去輕輕的穿透，感覺到了其中真實的感覺的時候小鬼有些驚悚。它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讓一張完好的人皮保持的如此的完整並且新鮮，而這也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因為這裡並沒有任何一種類似於靈魂的東西與自己產生共鳴與感覺，又因為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心，所以這兩天一直是都相安無事的生活。
想起來自己其實一直在於這樣噁心的東西共同居住在一個房間內，雞皮疙瘩一個個的開始叫囂著往外冒。
這個城市的警察，難道都是吃白飯的嗎？
小鬼看到人皮與骨頭之後，心中越加的驚悚。明明自己才是鬼，卻被人類的所做作為嚇到了這種地步。
到底真正變態的是鬼還是人類？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麼……
小鬼渾身僵硬了，那麼後面所有的被包裹的東西，難道都是……?
遍體生寒！
卡嚓。小鬼一愣，因為這一次意外的太過驚嚇，小鬼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能力了，呆呆地回過頭，去看那個出了自己和封凌，一直沒有人碰過的門。
空的。
小鬼總算是回過神了，下意識的將自己的靈體狀態轉換過來，讓人看到了不好。
看著突然開啟的房門，以及前方的人皮人骨，小鬼有了奪門而出的想法。但是最後又平靜了心情。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鬼敲門，交流交流也不是壞事。
小鬼努力的安慰著自己，但是臉上沒有顯現出任何的表情，因為那個男人，已經站在高處俯視著自己。
手中長長的鑰匙在地面上掛出了難聽的聲音，小鬼回過頭去看封凌，封凌看到了被掀開的東西的時候，眼神詭異的閃爍了一下。
「你為什麼會打開它？」
封凌的聲音平淡，但是小鬼卻似乎聽出了那平淡之下的狂烈的情感。如果被他發現自己依舊存在著這樣的感情的話……
要怎麼做才能夠打消它的疑慮？
小鬼冷冷的仰望著上方的男人，腦海中閃過了多種應對的措施，最終卻只是冰冷的仰望，沒有任何的回答。
然而男人看到了這種情況並沒有失望，反而是帶著溫和的笑意：「沒關係。」
封凌下來，小心的撫摸著小鬼的頭髮：「沒關係，慢慢來就好，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說著，封凌的眼神有些迷離：「是的……很多。」
小鬼不知其然。
「剛才是什麼東西推開了門？」封凌突然轉移了話題，詭異的氣氛不復存在。
「不知道。」機械般的語言，是小鬼對於封凌的獨特的口吻，而封凌，似乎也習以為常。
「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來的。」封凌說道，「這裡原本是一個瘋狂藝術家的居所。」
小鬼聽到了封凌開始解釋，流露出了一點淡淡的興趣，而封凌似乎很喜歡小鬼這樣的反應。
「在這樣的大城市之中，即使是每天消失一兩個人，都可能是十分平常的。」封凌冷笑，「就是這樣的地方，為這種瘋狂的藝術創造了完美的條件。」
小鬼似乎明白了，這裡的所有的傢俱的來源。
「當它被發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害怕，藝術家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而這裡則是被擱置了下來。」說道這裡，封凌似乎向小鬼投射了一種期待的目光，那目光讓小鬼鋒芒在刺。
「你不問嗎？」封凌問道，「問我，為什麼這裡會被留下來。」
「為什麼這裡……會被留下來？」小鬼冷淡的詢問著，這種只是平淡的重複，封凌的有些微弱光芒的目光，再度黯淡了下去。
然而依舊是重複著：「因為這裡……存在著詛咒。」
詛咒，小鬼低頭，並沒有理會這個話語，這並沒有任何可以被稱為詛咒的東西，自己雖然對死人的東西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向詛咒這樣強烈的東西自己是絕對不會沒有感覺的。
「當然啟動詛咒是有條件的。」封凌陰沉著臉，「詛咒的觸發條件，我當然也清楚，而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選擇這裡。」
看著封凌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臉，小鬼的心中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蔓延。
「小鬼……原諒我。」封凌認真的凝視著小鬼的雙眼，最後笑了，「你必須原諒我。」
冷……突然包裹了心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