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八集 逃亡（二九） 文 / 雖下愚
「發生什麼事了？」小鬼問道，當看到這個場面的時候，小鬼心情並不是很好，尤其是當藍鳴受到那樣的攻擊的時候，小鬼的頭腦中是空白一片異鬼冊。
這樣的感覺陌生。
小鬼抬頭，看著在旁邊深深地看著自己的藍鳴，疑惑的皺眉，藍鳴清澈的雙眼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卻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藍鳴絕對不是，擁有這樣眼神的人。
但是……
小鬼抬頭，看著上面已經不像人樣的封凌，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剛剛自己，的確對藍鳴產生了殺意。
如果藍鳴真的受到了傷害，那麼自己將會對封凌如何？
「我明白了。」小鬼緩緩的開口，清脆的聲音在周圍迴盪，「藍鳴，是我被抹去的記憶中的愛人。」
藍鳴瞇了瞇眼睛，興奮而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看起來單純而乾淨。相對比已經憤怒到極致的封凌，如同野獸與人類的區別一樣，小鬼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疼痛。
——這不是屬於我的感覺，而是封凌的。
封凌在疼痛，他在……憤怒。
小鬼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漸漸的開始喘不過氣來，胸悶的感覺將自己的力氣開始一點點的剝離，視線在力氣迅速流失的時候有些模糊，但是卻清楚的看到了封凌，他在迅速的恢復著，已經瘦得不像人樣的男人，開始一點點的魁梧起來。而自己就像一個充氣娃娃，失去了氣體，開始一點點的乾癟下來。
「小鬼。」藍鳴下意識的支撐住小鬼的身體，卻感覺到對方輕飄飄的體重，並不是靈魂，而是真實的體重。
「都是你的錯。」封凌怒紅著雙眼，努力地從小鬼的身體上抽取自己所需要的能量，手中的鑰匙散發著黑紅色的光芒。
「我大意了。」感受著小鬼已經開始有些飄渺的體重，藍鳴皺著眉頭，「我太心急。才會有這樣的疏漏。」
小鬼呆呆的看著抱著自己的藍鳴，眼睛突然瞪大，藍鳴的身後，巨大的白色鐮刀再一次威脅到藍鳴的性命。然而就在鐮刀落下的一刻，小鬼感覺到藍鳴週身的氣氛突然的變化，柔和的氣息頓時凌厲了起來，藍色的眸子之中是絕對的殺意。
無法思考。身體卻本能的感覺到恐懼，但是內心，卻是異常的安寧。
無數的尖刀狠狠地扎向了身後的鐮刀，就如同空氣一般，鐮刀完全被打散在空間之中，空氣中蔓延著的白色又開始一點點的凝聚，然而刀鋒卻沒有偏轉。而是直直的衝向了室內最美的那個雕塑。尖刀，狠狠的穿過了那具完美的雕塑！
四分五裂！
藍鳴眼前的環境，完全的消失了，小鬼的狀態也由此真正的顯現在自己的眼前。一時間，心痛蔓延在身體之上。
手間的重量，卻遠遠不敵眼睛所見到的。藍鳴將小鬼單手抱在懷中，突然手指碰到了一個堅硬而冰涼的東西。
是……那把鑰匙嗎？
藍鳴將小鬼抱住，固定在懷裡不讓小鬼有機會脫離自己的懷抱。無力的靠在對方的肩上，小鬼感受著從藍鳴身上傳來的那種溫柔的溫暖，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感覺到藍鳴再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聽不到。
「嗯。」
隨意的答應著，小鬼只知道，藍鳴不會傷害自己，放心的答應著，控制著自己的大手，卻讓自己很安心。
藍鳴背對著被他破壞的雕像，努力的聚集自己的視點，終於看清楚了在地面上粉碎的雕像。在完美的雕塑之間，是黑色的肉塊和已經乾涸的血液，雪白的骨頭拼湊成一個完整的骨架。
然而小鬼卻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在骨頭之上，一條條細密的血線遍佈其上，很像記憶中的某件東西……雖然想不起來，但是小鬼心裡卻隱隱約約感覺到，那是詛咒。
藍鳴……該死的！
心中急切，身體卻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小鬼無助的抬起雙眼，看到了原本是扣著的那副巨大的畫卷，巨大的眼睛如同看戲一般的看著自己，小鬼感覺到了從那視線中傳來的明顯的嘲諷和惡意，明明是一張畫，明明只是一張畫！
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到害怕？
莫魘沉默的呆在空中，眼神看著這裡的一切，深邃詭異異鬼冊。灰色的唇瓣勾起：「意外地收穫。」
畫布上的眼睛慢慢的抬起來，深邃的眼中逐漸出現了些許恐慌的情緒，小鬼趴在藍鳴的肩膀上，沒有一刻將視線從那幅詭異的眼睛上離開，此時也清晰的看到了從那雙眼裡透出來的恐懼，雖然是畫卷卻如同真正的眼睛一樣，將某些東西映在了瞳孔之中，小鬼瞇起眼睛，總算在那雙烏黑的眼珠裡，看到了飄蕩在空中的灰色的身影。
小鬼抬頭，空氣中飄蕩著灰色的粒子，眼中看不到那些東西。死神……
據說，死神是只有瀕臨死亡的人才會看到的，自己看不到，是因為自己不會死嗎？可是，明明感覺生命已經快要耗盡。
小鬼沉下雙眸，乖乖的趴伏在藍鳴的身上，一切的感知都隨著神智的低迷而模糊不清。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封凌沉默，已經於正常人無異的表皮讓那猙獰的表情看起來好看了一點。
「小鬼從現在起，就完全屬於我了。」
封凌諷刺的笑了，手裡的鑰匙漸漸的抬起頭來，藍鳴瞇起眼睛，卻感受到了小鬼漸漸行動的手，小鬼手上巨大而鋒利的鑰匙，已經直直的對準藍鳴的背後，藍鳴低著頭，環抱著小鬼的雙手沒有任何的鬆懈，威脅已經在身後，即使是如此……
「我也不會放開你。」藍鳴低沉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小鬼卻沒有辦法分辨這句話的含義了，手不由自主的落下來，鑰匙的尖端閃爍出了幽冷的寒光。
滴答……滴答——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凌大笑出聲，鑰匙無情的插入了藍鳴的肩膀，猩紅的血液開始一點點的順著傷口流出來。
藍鳴抱著小鬼的手依舊沒有任何的鬆懈，疼痛，不能讓他有人的的改變。
「看，我沒有放開你。」沒有理會封凌的狂笑，眼神溫柔的融化了冰山上的冰雪。
好溫暖……
小鬼的神色漸漸的好轉，身體上的感覺開始慢慢的回歸，可是唯獨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完全沒有。無力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是這樣溫暖的懷抱之中，自己就算是如此，也不用擔心吧。
「沒關係，一切都交給我。」
血液順著藍鳴和小鬼相接的地方，漸漸的輸入小鬼的身體中，當接著的那一點點中，能量開始從藍鳴的身上開始流入小鬼的身體裡面。
「哼。」封凌恢復視力，當然是看得到藍鳴的血液在小鬼的身上漸漸的變成透明的，盡然在最後變成了一灘水漬流落在地上。以往的經驗在告訴他一個事實，他在給小鬼傳輸他的能量，讓小鬼的身體能夠恢復，而自己與小鬼相連的感覺，自然也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暫時封凌沒有阻止，只是等待著藍鳴將自己的能量輸送給小鬼，自己沒有辦法給予小鬼能量，那麼就讓能夠做到的藍鳴來，反正，到時候小鬼的所有的能量都回到達自己的身上，完全不用著急。
封凌微笑著，那微笑已經完全失去了封凌的本性。
「你發瘋了。」藍鳴說道。
「我是瘋了，我為了你們而瘋！」
「沒關係……」
「馬上你就可以進入死亡了，小鬼從現在起，就是我的了。」
藍鳴微笑：「你似乎沒有聽到我剛才所說的話，我說——小鬼是我的！」
「呵呵呵呵呵！」藍鳴的表情在封凌的眼中就像苟延殘喘的瀕臨死亡的老鼠，等待著死神最後的裁決。
「好了，那麼現在，請你用盡你的全力吧。」藍鳴微笑，「我會讓本來就死去的你，再一次回到地獄！」
藍鳴第一次如此肯定的放下了狠話。他不喜歡說，他只喜歡看到敵人在最後不可置信的眼神和無法求饒的痛苦，只有那樣才能夠得到最高的樂趣。
「自信，會毀了你的。」封凌如同一個完美的長者，看著封凌的時候是一個長者，不過，這也算事實罷了。
「謝謝。」藍鳴笑了，「也希望你同樣的記住這句話。」
封凌瞇起眼睛，藍鳴受了傷，又將自身的能量輸入給小鬼，此時的藍鳴就像被拔了毛的狗，四面冰寒。而他的自信從哪裡來？
看著被對方緊緊的抱著的小鬼，封凌笑了。
就算是真的讓藍鳴僥倖獲勝了，自己也有最後的王牌，藍鳴，無論如何，你都死定了！
「呵呵呵。」封凌突然縱聲一躍，從高處狠狠地跳了下去，巨大的火龍出現在封凌的腳下，整個別墅被火光照得明亮通透，光芒將太陽都壓了下去。
火龍直直的衝了過去，藍鳴站在火焰攻擊的中心，沒有逃亡，冷漠的眼中透露出些許的不屑。
單手伸出來，無數的明晃晃的刀子纏繞在手間。一手是溫柔，一手是殺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