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集 無法逃避的未來 八 文 / 雖下愚

    「哥哥異鬼冊。」女孩子牽著哥哥的手，回頭看著小鬼遠去的背影，那高高的抬起的傘，在灰色的雨中輕輕的暴露出顏色。

    「不用管它。」男孩拉著女孩走著，「它不會有什麼事，和我們不一樣。」

    「是嗎？」

    「是的。」

    女孩沉默了一下，最後抬頭問道：「哥哥擔心它嗎？」

    男孩停頓了一下，沒有吭聲，女孩淡淡的笑了笑，最後說：「我擔心它。」

    「…….是嗎？」男孩低低的呢喃，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或許可以去通知了藍鳴。」女孩抬頭提議道，然而得到的卻是男孩的否定。

    「不用管它，這兩個人，有和我們一樣的羈絆，誰在哪裡，絕對會知道的。」

    「嗯。」女孩怔忪了一下，最後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是的。」

    ……………

    「雖然一早就知道它回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的…….晚。」一夜的雨，天空失戀了，哭泣的非常的厲害，地面上的積水已經滿滿，天空的雨點卻不曾停過。米喬站在高高的樓層之上，手中拿著黃色的鏡片，冷淡看著遠處面前可以看到一點點痕跡的顏色，小小的傘。

    即使是在這個地方看不太清楚，但是米喬卻十分肯定，那就是正在向著自己的大樓進發的小鬼。天已經亮了，然而，光線只是努力的透過雲層而讓這個世界變得亮堂一點，卻怎麼也無法打碎雲朵的遮擋，雨淅淅瀝瀝的。哭泣的很厲害。

    米喬的手指在玻璃上輕輕的划動，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站在身後的管家低垂著眼，沒有透過窗戶去看外面的情景。黑壓壓的雲朵在天空中飄蕩。米喬看著遠方也望不見藍天的邊界。視線悠遠。

    「今天的雨，是在為誰哭泣？」

    米喬喃喃自語，最後在玻璃上哈了口氣，之前所寫下的東西被倒映了出來，幾個小小的。含著米喬心情的字。

    小鬼打著傘。今天的雨下的似乎特別的久，行走了整晚，手腳已經冰涼，而濕透的鞋子。早已經被小鬼扔掉，光著腳，走在冰涼的地面上，沒有任何的感覺。

    鬼沒有腳。現在確實憑著這一雙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雙腳一步步的走完這個路程，小鬼沒有猶豫的朝著一個方向，自己所見到的方向。

    大樓，已經近在眼前。

    「管家，我們走吧。」米喬笑了笑，轉過身對著管家說道，「已經是時候離開了。」

    「是的，小姐。」管家恭敬的彎了下身體，身後突然打開了一個黑色的洞口，將管家拖了進去，雙手伸出到外面，抱住了米喬的雙臂，開始向著黑色的洞口內拉扯。

    米喬看著玻璃，最後笑了：「小鬼，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這是最後一次了。」

    當米喬和管家消失在這裡之後，小鬼抬起頭，看著這個突兀的出現在這裡的大樓，似乎在某個不經意的片刻，這座樓，失去了最後一絲生機，死氣沉沉的，彷彿停屍房一樣的詭異。

    站在大樓的門口，玻璃自動旋轉的門，孤零零的旋轉著，小鬼向著乾淨的玻璃望進去，裡面的一切的一覽無遺。

    「你在想什麼？」小鬼緩緩的開口，卻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這樣的情況，卻並不感覺到不和諧。

    光裸的腳踝踏上了柔軟的毛毯的時候，小鬼微微的愣了下，不知為何，有一絲愉悅的感覺。跟著旋轉門的步伐，進入了這座大樓。

    不似外面冰冷的空氣，進來的一刻，小鬼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溫暖，大雨將溫暖的城市瞬間降溫，太久的冰涼在久違的溫暖之下，似乎被驅散，卻並不是小鬼想要得到的感覺。

    人類的身體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敏感，敏感的無法接受。

    小鬼無意義的笑了笑，最後抬頭望著上方異鬼冊。這座大樓，看起來並不像是在外面看起來四四方方的普通的辦公樓，進來之後，才感覺到其中的玄機。

    很高的樓，亦是很長的樓梯。

    並不想說，其實小鬼很累，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地毯乾淨的讓人意外，如同剛剛被買回來，不曾被任何的東西踐踏過一樣，柔軟乾淨。

    現在想要休息，而且，真的很累，小鬼躺在了毛毯上，長長的黑髮散開，雖然已經在長久的雨傘之下半干，水卻依舊不肯離開小鬼的黑髮。

    抬著頭，小鬼仰望著似乎看不到頂部的台階。一圈一圈的，視線彷彿產生了錯覺，那樓梯通往的似乎不是天台，而是天堂。

    會想到天堂，或許自己是發瘋了。小鬼單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正常的溫度。

    旁邊擺放著普通的植物，簡單的櫃檯，華麗的裝飾，這裡就像個精緻的宮殿，而自己。

    「為什麼感覺上就像一個灰頭土臉的醜乞丐跑到了供著公主居住的華麗的房間一樣，你是在耍我嗎？」小鬼神經質的吼道，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居然聽不到任何的回音，沒有多在意，小鬼歎息，「但是，被囚禁在這裡的公主，還沒有我一個乞丐來的自由。」

    小鬼揉揉頭髮，找到了樓梯的上樓處，一隻腳輕輕的踏上去，邁出這一步的時候，疑惑的歪歪頭，今天的我為什麼總是用這雙腳在走路，而不是為了圖方便而飛呢？

    沉默的看著自己的雙腳，心底有一陣又一陣奇異的感覺，好像，好像再過不久，這雙腳，就不會在被自己所見到了。很失落，很悲傷，很…….痛苦。

    嘲笑自己的多心，小鬼再一次抬起腳步向著那條長長的樓梯走上去。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盞華麗的牆燈為這裡照明，小鬼一步步的走著，眼前是一片的黑暗，不知所蹤，不知所措。

    四方的樓層，在圓形的樓梯中，總會有一個個小小的角落被空出來，小鬼從上向下俯視，一時間居然覺得其實樓梯並沒有任何的支柱，就是這樣懸空在空中的，直到頂層。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設計這裡的人，腦海中都想了些什麼。這一圈一圈的，帶個人的只有煩躁而已。

    煩躁？小鬼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明明是該煩躁的心情，居然在這長長的樓梯之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那煩躁的確存在過，至少在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是十分的狂躁。這是讓人冷靜下來的意思嗎？

    「是想要談判？」雖然是這麼想，小鬼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但是下一次向下望去的時候，小鬼居然看不到地面了，是看不到，還是它其實並不存在過？

    抬頭，上方似乎面前可以看到盡頭了，那米黃色的樓頂，似乎就是所謂的盡頭，小鬼不想笑，卻也沒有發火的心思，一切平靜的不可思議，這樣的平靜，才是詭異的地方。

    小鬼繼續走著，卻在路過一扇窗戶的時候，停了下來，太陽似乎努力的將自己的一點點的光亮透過那巨大的雲層透露出來，而玻璃上，隱隱約約可見的痕跡被小鬼捕捉到了。

    只是那一瞬間的陽光，彷彿指引一樣，讓小鬼看到了它。

    輕輕的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氣，一時間，字體清晰的進入了小鬼的眼中。字體不是很漂亮，也不是陌生的詞彙，卻分明體會不到寫字的人的意思。

    救贖，和平，未來？

    未來的字體後，拖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在最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小鬼凝視了片刻，知道哈氣已經消失，小鬼笑了笑，單手撫摸在玻璃之上，將字體的一切都摩擦的模糊不清。

    連最後的停留都沒有，小鬼向著上方走去。

    然而從這裡之後，後面的每一層，都會有一個小小的雕刻，出現在小鬼的眼前。樓梯上，扶手上，半空中。

    「你會後悔嗎？」

    「如果你得到了你不想得到的，會如何？」

    「你清楚的知道，你的定義在哪裡嗎？」

    「你的人生的意義，在哪裡？」

    「你…….在哪裡？」

    都是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問題，然而心情的太過於平靜，與樓梯的太過於長久，小鬼的腦海中，居然不由自主的去搜索，在心中的，對於那些問題的答案。

    然而卻沒有一個問題，真真實實的可以回答上來。不似以往會感覺到不耐煩，小鬼是真心的，在思考著這些問題。

    直到…….

    「你……是誰？」

    小鬼停在當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的向前走，接下來的問題，居然讓小鬼感覺到內心的恐懼，害怕著這些，自己無法回答上來，卻異常的簡單的問題。

    「我是小鬼。」小鬼輕輕的說了一句，繞過那個問題的角落，向著前方行走，然而從這時候開始，小鬼開始迷惘了。

    當迷惘一旦出現，那麼一切都會開始，人是在迷惘中生存的，清明於與糊塗，都是無法讓人前進的東西。小鬼心裡清楚，或許這個時候，應該選擇糊塗。

    為什麼偏偏這時，不想要糊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