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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77、圓滑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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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一點都不急。

    孟君文只在那夜歇在青娥院,似乎很快就把她丟到了腦後。

    她知道有人在背後裡私下議論,說因為她是大奶奶蘇岑替大爺物色的,因此沾了晦氣,大爺惡烏及屋,連帶著一併將她也討厭了。

    她毫不在意,每日裡悠遊自得。

    並不是她對孟君文多自信,多勢在必得,而只是她有點貪戀現在的這種安逸。似乎從一出生,她就沒有真正的好好的欣賞過藍天、碧水、鮮花、綠草。難得有這樣的時間,琅琊頭一次能靜下心來,用一種好奇的眼神觀賞著院子裡的一切。

    琴聲淙淙,琅琊微微的閉上眼。夏風拂面,溫熱中帶著暖慰,讓她想起難得一見的母親的手指。

    母親永遠不會蒼老,就像一個神話,即使受盡蹂躪,她也總能在難得的偷閒時光裡,抱著自己,用溫熱的手指一遍遍的撫著她的臉頰。

    她不只一次的說:「琅琊,你是美麗的,你會得到你美麗的生活。」

    琅琊是不信的。母親又何嘗不是美麗的?可她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美麗的生活。她的美麗,在日復一日的奔波流轉中,漸漸的枯萎。

    總有一天會老去,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紅顏會滋生白髮,青春終會化成白骨,這是誰也逃不脫的宿命。

    可是母親每次說這話時,是那樣的堅定,那樣的確信。她的臉上總會浮現出一縷溫暖如朝陽的光芒。聖潔如仙子,美麗無極。

    琅琊便每每閉上眼,假象著自己生活一個安定的環境裡,過著安逸的生活,有著幸福的家,於是她堅定不移的點頭,相信母親的祝福,安慰著母親,也是安慰著自己。

    如果人生中連這麼一點點相信都沒有了,那樣的生活。該是多麼的陰暗和淒冷,就像長年曬不到陽光的房子,總有發霉的味道。

    琅琊享受著這種悠閒,聽著指下悠揚的琴聲,把自己的身體伸展開,無限制的,伸展到空氣裡,與那淡淡的花香融為一體。

    永夕替琅琊打著扇子。輕嬛捧著飾物,兩人俱是面無表情。

    紫荊偷偷瞄了一眼,覺得這主僕三人很默契,也很……詭異。說不上來的感覺,瞧這情勢,倒不像是才進府的主僕。更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才會有這種不需要言說的默契。

    就像玫瑰等人之於大奶奶蘇岑。

    紫荊能感覺到她是踏不進去的,若是強行踏入,便會破壞這份美麗和諧的氣氛,因此只遠遠的略站了站。就退到不怎麼顯眼的位置,垂了眸子。只作傾聽之態。

    琅琊在院子裡耽擱的時間不短,眾人也就都識時務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永夕見四下無人。這才眉眼不動的輕聲道:「姨娘別在外面坐的太久……凡事過猶不及。」

    琅琊緩緩的睜開眸子,視線掠過永夕,淡淡的笑了下,道:「我很享受現在這美好的時光,卻也知道適可而止,永夕,你多慮了。」

    現在就來提醒她,未免太心急了些。

    永夕只垂著眸子,手裡的扇子仍是不緊不慢,輕聲道:「姨娘自有主意,輪不到奴婢多思多慮,奴婢不過是盡本份罷了。姨娘願意聽則聽,若是姨娘嫌奴婢礙眼,奴婢自會消失。」

    琅琊無動於衷的沒有表露出一點波動的神色。

    心裡卻嘲弄的想:本份?她可真的知道她的本份是什麼?

    琅琊睡過了午覺,就有老夫人打發小丫頭來請:「姨娘可在呢?老太太叫請您過去說話。」

    老夫人一直稱病,這幾日聽說孟君文進了青娥院,才算病體漸愈。聽說孟君文近日事務繁忙,竟將琅琊都撇下了,才叫人來請琅琊過去說話嫌妻不良。

    琅琊翩然而至,老夫人臉上浮起真心的笑容,瞇眼打量著越發飄逸的琅琊,笑道:「幾日不見,你又出挑了不少。」

    琅琊請過安,坐在老夫人身邊,垂眸低首的道:「老祖宗心裡只惦記著妾,讓妾著實愧疚。以後妾就在老祖宗身邊服侍您的起居吧。」

    老夫人眉開眼笑的拍著琅琊的手臂:「好孩子,不枉我多疼你一些,也只有你最知心知意了。」

    琅琊果然天天早出晚歸,都在頤年院,端茶倒水,捧盞侍巾,將老夫人照顧的無比妥貼。一時孝順之名傳揚開來,滿府人都不由的為之側目。

    她依然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對孟夫人照樣恭恭敬敬,對蘇岑也是有禮備至,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但琅琊知道,這種與人為善,互不得罪,並不能得到什麼效果。她現在看似深得眾人的歡心,其實,也不過是表面假象而已。

    老夫人與孟夫人已經和解,可這和解,卻是以孟老爺和孟夫人在老夫人面前長跪換來的。孟老爺俯首認罪,孟夫人不發一言,神態雖然誠懇,卻透著不肯屈服的倔強。

    她是徹底的冷了心,寒了心。

    老夫人被脅迫著下這個台階,心中縱然不憤,可是大勢已去,她也沒辦法。冷眼盯著心中得意的孟夫人,心想:早晚要在你身邊鑿個楔子。

    婆媳面上和氣,心裡卻都存著怨氣。

    琅琊已經被認同為老夫人的人。

    她是老夫人派蘇岑尋來的,又最得她的歡心,將來自然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孟君文面前說什麼指劃什麼,孟君文不敢不聽。

    孟夫人對琅琊好,不過是想借她的肚子生出個孫子來。這會是面子情,將來卻未必。

    不過琅琊只是一心一意的做著自己的本份,就好像她的身份,並不是孟君文這不尷不尬的姨娘,只是孟府從外面買回來照管老夫人的貼身丫頭。

    一晃就是兩個多月。

    孟夫人起初對琅琊關心備至,毫不掩飾對她肚子的熱衷。可是一連兩個月都沒有一點動靜,孟夫人坐不住了,假借自己不適的名義請了大夫進府診脈。

    恰好琅琊也在,孟夫人便道:「天氣正熱的時候,你仔細別過了暑氣,恰好大夫在,也叫他給你診診脈。」

    琅琊垂首應了聲是。她自是明白孟夫人的用意,羞澀在這會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與其自己先自慚行穢了待不下去,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在那,任別人評說。

    大夫認真而仔細的替琅琊診脈,一時過後對孟夫人道:「這位小娘子身體康健,脈搏有力……只是思慮過多,易傷脾胃,還是多想開些,免得鬱結於心,傷了身體。」

    孟夫人的臉上當即就現出失望來。仗著自己涵養好,才沒有遷怒發作,叫人送走了大夫,又好言安慰了琅琊兩句,這才叫人散了。

    老夫人聽說了就皺起了眉子:「她也太心急了些。該做的不做,不該做的瞎摻和,真弄不懂,這麼多年她是怎麼活的,年紀都長到狗身上了?」

    孟君文也才進青娥院一次,哪裡就那麼巧便讓琅琊受了孕。孟夫人就該多教導自己的兒子,光指著一群女人,能自己生出兒子來不成?

    琅琊始終是一副與世無爭之太,只安慰老夫人:「夫人也是抱孫心切,情有可原,妾身倒不覺得唐突,老祖宗就別跟著著急上火的了。妾身叫人沖了酸梅湯,用涼水湃過的,清涼爽口,老祖宗且去去暑氣。」

    老夫人最愛她這等溫婉賢良的模樣,反過來勸她:「你別著急,就衝著你這小模樣,君文也不會不愛。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心裡想什麼我最清楚,定然是這兩個月他公事太忙……你年紀還小著呢,不愁沒有子嗣傍身……」

    琅琊羞的紅了臉頰,嬌嗔道:「老祖宗這話,真的叫妾身無地自容。」

    老夫人笑道:「好了,知道你面皮薄,我不說了。」

    轉過臉來,老夫人把蘇岑叫了來:「你婆婆蠻魯愚鈍,做事說話都不過腦子,你平時閒著也是閒著,多在她身邊提點著些,免得丟了孟家的臉面,說出去你這做媳婦的臉上也無光。這倒還罷了,別妨礙了我孫子的前程……」

    蘇岑不解,只得垂首聆訓,聽來聽去才明白前因後果,倒是笑道:「祖母最是明白不過的人,媳婦雖在婆母面前盡孝,可是人微言輕,能說上幾句話?倒不如祖母來教導,沒人敢不聽。」

    她才不閒的蛋疼管這骯髒事。有本事老夫人自己去教訓,拿自己當什麼替罪羊?欺軟怕硬,老夫人一輩子就是這不討喜的性子,這麼罵下去,不是把她自己也罵了麼。蠻魯愚鈍,這四個字的評價還真是貼切,難為她老人家怎麼想出來的。

    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蘇氏當真是不會說話,樣樣都比不上琅琊。樣貌差了幾等,性子也不夠純良,更別提說話了。她就和她那婆婆一樣,又臭又硬,又酸又倔,一句軟和話得體話知心話都不會說。

    偏生又滑不溜手,想拿她做點子事,倒被她推脫的一乾二淨。

    老夫人揮手:「罷了罷了,我不管你們這些羅爛事,吃飽了我一個人不餓,還求著什麼孝子賢孫在我跟前盡孝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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