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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5、由他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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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老爺沒招了。沖天怒火,被孟夫人這麼一哭,登時煙消雲散。從來都覺得夫人這句哭腔是他聽慣了的最廢話的廢話,可是今天聽在耳邊,卻覺得如此的貼切。

    當然,他是男人,他絕不承認自己會有女人那樣的哭訴軟弱之詞。

    只是,眼前閃過孟君文倔強執拗的神情和眼神,他有理由相信,兒子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對抗到底的了。

    沒錯,他是一家之主,有著絕對的權威,言出必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天底下的父母其實都是一樣的,碰上不省心的兒子,活該飽受折磨,還不得不賠盡老臉,對兒子言聽必從。

    若果然孟君文自己絕食而亡,他的後半輩子,指望誰?孟君威?想都不要想,讓他守著一份家業都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就算是現生一個懂事聽話的兒子都來不及了。等到他老了,現生的兒子還沒長大呢,至於能不能成人,更是兩說。

    甚至,孟夫人是抵死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再和誰生一個出來。

    一想到這些,孟老爺忽然覺得,如果琅琊的孩子真的是蘇氏暗下毒手打掉的,其實,也不是那麼十惡不赦和不可理喻。

    後院裡的女人若是瘋狂起來,他是見識過的。現守著自家夫人,他有什麼不懂的?況且打小耳濡目染,老夫人也並不是兩手清淨潔白。

    孟老爺歎了口氣,揮手對孟夫人道:「再等等。容我想想再說。」

    他沒問孟夫人如何得知他把孟君文關起來的消息。這麼大的府,她又是女主人,想要探聽到什麼還是易如翻掌的。況且他關起來的是他們的兒子,再三令五申,底下人也不會愚鈍到真的看他把自己兒子折磨死。

    孟夫人見他言語中有鬆動之意,便漸漸收了悲聲,軟語相勸:「老爺,妾身私下裡琢磨,倒未必是君文對那蘇氏多麼的戀戀不捨……男人的心思都一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孟老爺想要反駁,可又覺得實在無味。這句話沒說錯,確實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只聽孟夫人又道:「況且君文自打回來,也沒少聽那些閒言閒語。他不明就裡,未免當真,誰願意被傳的妻子不忠不貞?」

    這是指傳言秦家有意要求娶蘇氏的話。

    孟老爺道:「既然蒙了羞辱,就更該一刀了斷才是。」怎麼孟君文非要反其道行之?不忠不貞的女人,不要也罷。

    男子漢大丈夫。為這點瑣事纏身,不能脫困,真是枉為……枉為他的兒子。

    孟夫人卻只是歎了口氣,道:「老爺說的何嘗不是,可是君文畢竟年輕氣盛,打落牙齒和血吞。是絕不肯把這口濁氣就這麼悄沒聲息的嚥下去的。」

    孟老爺也歎氣:「就算是如了他的願,把蘇氏接回來又如何?還不照樣是一對怨偶。」

    「怨偶也罷,是他自己選的,想必這次他不會不管不問。總會給你我一個交待。」接回來,息了外人的口。至於關起門來他想怎麼樣,旁人管不得。做爹娘的也管不得。

    哪怕是關起來門來打蘇氏要死要活呢。

    孟老爺猶豫了許久,才道:「等明天,我再問問……」他若是再不屈服,那也只好隨了他。

    夫妻二人總算是達成了默契,收拾了上床歇息,都覺得對明天有點煎熬。長夜漫漫,結果呼之欲出,兩人都有點鬱悶兼失望。

    想到要低頭陪笑上蘇家請罪,不免會受到種種冷遇,就覺得齒寒。

    活了一大把年紀,要為了兒子彎腰曲膝,實在是氣悶。

    一夜,夫妻二人俱是翻來覆去,天快亮了才朦朧睡著,就聽見門外有人輕而急促的叫:「老爺,夫人,醒一醒,奴婢有事要稟嫌妻不良。」

    孟夫人率先醒了,聽聲音是水仙,便道:「進來說話。」看一眼孟老爺,也睜開了眼,便安撫的噓了聲,示意他繼續睡,自己披了件衣服。

    水仙進門,只在外間道:「夫人,大爺暈過去了。」

    半晌不見動靜,水仙正要開口再說話,就聽寢房內撲通一聲,接著是孟老爺的聲音:「來人,快傳大夫。」

    水仙這才明白過來,飛奔著往外叫人去請大夫。

    孟老爺將孟夫人攙扶著放倒在床上,替她揉搓著前胸,又掐著她的人中,折騰了好半天,孟夫人才悠悠醒轉過來。

    一醒便推著孟老爺:「老爺,你快去,去看看君文到底怎麼樣了……」

    孟老爺也是心急如焚,卻還是安慰著老妻:「不妨,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你怎麼樣?」

    「我,妾身,不妨事。」孟夫人掙扎著坐起來,道:「就是有些心口發緊,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確認孟夫人無事,孟老爺才匆匆穿好衣服,開門出去。

    不一會大夫也到了,給孟君文診過脈,只道:「令公子無事,只是幾日不沾水米的緣故。」

    孟老爺再也撐不住了,儘管恨鐵不成鋼,可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命送了,只得叫人準備水和飯食。

    等大夫一走,孟夫人也匆匆的趕過來,抱著孟君文就是一痛大哭,兒啊肉啊,心疼不已。才三四天,他都瘦的脫了人形了。雖然知道老爺生氣,必不能善待他,可是看他一口水都不喝,身上的皮膚都起皺了,嘴唇乾裂帶了血絲,也不免心下抱怨孟老爺。

    可終究是兒子不爭氣,連她這個護短的親娘都氣的不行,更別說孟老爺了。當下也不敢多抱怨,哭了一通,見人抬了軟轎,便招呼著婆子丫頭把孟君文抬上去,直接抬回了青雲閣。

    也不是沒人提醒:「大爺這樣,處處不便,不如抬到青娥院,由姨娘服侍照管也方便些。」

    孟夫人便當頭就啐了一口,道:「哪個叫你多嘴,不是那個女人,君文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你還有臉提什麼姨娘?起去,哪裡來的沒腦子沒眼色的女人……」

    琅琊千好萬好,只有一樣,那是老夫人放到身邊親自調教出來的,跟誰像誰,孟夫人就沒指望著能跟自己多親多近。再者,一個妾室,不過是個玩意罷了,若不是指望著她肚子爭氣能生出個孫子來,孟夫人還真是不想多睬那女人。

    可這女人竟也是個不省心的,不是孩子落了胎,也不會把蘇岑攆出去,不攆蘇岑,也就沒有母子反目,父子相殘這一場鬧了。

    況且孟夫人與孟老夫人積怨日久,只恨她也不會做人,不說從中調停,只會在其間叫器說蘇岑如何如何不好,這回倒好,孟君文所作所為大相逕庭,讓眾多人都大跌眼鏡,看這回老夫人又如何收場。

    這媳婦不會說話,正中孟夫人的痛處,當下孟夫人就變了臉,沒什麼好話。

    一頓斥罵,早有人將那媳婦給擠了出去:「嫂子快少說兩句話,現下夫人是大爺的親娘,自然要親自照料……不怪嫂子不會說話,還是趁這會涼快,去沒人的地兒歇歇去。」

    那媳婦含著忍辱的出去,心中暗恨,卻去給孟老夫人送信不提。

    孟君文年輕,醒過來喝了些水,隔了一會又吃了些稀米粥,精神便慢慢的恢復過來。孟夫人親自守在床邊,撫摸著他手腕上的淤青,忍不住罵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不拘是誰,也值得你這樣殘虐自己麼?」

    孟君文不想多說,翻個身,背對著孟夫人道:「娘你也不必勸了,我心意已決,你和爹若是不肯聽我的,也別指望我聽你們的,左右你們也不在乎我是活是死,何必再來管我。」

    孟夫人氣的眼中流淚,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蠻話,爹娘不管你的死活?這話真是噎人心,我們為你操心擔心,不知道多少日子寢食難安,你倒說的輕巧,孽障,如今誰還敢不由著你的性子。那也要你養好了身子,好跟爹娘一起把你媳婦接回來啊。」

    孟老夫人聽了媳婦的稟報後,半天沒言語。琅琊在一旁侍立,聽這話不禁面露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會出現這樣風雲迭蕩的轉機。

    她沒去看孟老夫人的表情。

    不必看她也明白,連孟老爺孟夫人都拗不過孟君文的性子,以孟老夫人對他的寵愛來說,就更不可能違逆他的性子了。

    說不出來的酸澀惆悵,琅琊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指,強烈克制著那種壓抑不住的顫抖,卻仍然白了臉。

    孟老夫人頭疼不已,揮退了人道:「我累了,不需要人服侍,都下去吧。」

    琅琊便識趣的行禮告退。

    孟老夫人自己暗自心傷,也就沒空去安撫琅琊,怏怏的歪在床上,竟是半晌也吭一聲。長青在一邊道:「老夫人,聽說這會大爺已經醒了,吃了些飯食,精神也好了許多,老爺和夫人商議已定,說是過兩天就去蘇家把大奶奶接回來呢。」

    老夫人還是沒吭聲,長青見她闔著眼,似乎是睡著了,也就不再言語,輕手輕腳的退出去。

    孟老夫人這才睜開眼,動了動唇,喃喃了一句:「孽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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