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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2、紅衣 文 / 沉默醉

    山賊頭子一揮手,止住了喧嘩,道:「你這小娘是從哪裡來的?」看她這通身打扮,以及這身氣派,並非普通人家的小姐姑娘嫌妻不良。他們也不是沒劫過富戶人家的姑娘,見了他們,早就嚇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了。

    蘇岑道:「我們從北邊來,到這裡是探親的,借過貴地,還請這位大哥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她叫他大哥?不是都痛哭流涕,跪地求饒,滿口的大王嗎?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吃人的惡鬼,天性噬血,無肉不歡一樣。縱然恐懼,卻也帶著痛恨和厭惡。

    這女人怎麼就不怕?是真的不怕?還是心存幻想?

    「放你們過去?」他打量著蘇岑,再把視線轉向玫瑰和冬忍,道:「看你們這嬌怯怯的模樣,定然受不得苦楚,我也不必嚇唬你,直接好說好量,你們三個跟我上山,我必然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們,如何?」

    蘇岑聽得懂他話裡的含意,笑道:「那可不成,若是家裡知道我們走失,不知道多著急,承蒙這位大哥招待,我等卻不敢從命,我身上帶的所有家當都在這裡,權當是我請各位兄弟們喝酒吃肉,再多買一身過冬的衣服……除此,我也沒有多餘的能力了。」

    蘇岑指指地上的銀票,道:「通存通兌,我保證,絕不追究。」

    她說不追究?傻瓜才會相信。他把地上的銀票隨便抓起一把,道:「我們不要銀票,只要現銀。」

    蘇岑見他處事小心,也不以為意,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個人跟著我的丫頭去錢莊兌換。」

    山賊頭子沒耐煩跟蘇岑計道理,道:「少廢話,你什麼時候見過跟山賊講道理的?是要我們用強,還是你們自己走。」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山賊是做什麼吃的?不就是殺人越貨,搶男霸女麼?

    蘇岑歎口氣,道:「既如此,只好打擾各位了。我們自己走。」

    山賊們收穫頗豐,又搶了幾個美貌的女子,心滿意足之餘。一邊走一邊高聲嘶吼著西北的小調。蘇岑聽了聽,有點像信天游。

    儘是些俚語,卻簡捷、明快,直白的道出了男女的相愛相慕之情。

    他們也還規矩,前呼後擁,將蘇岑主僕三人夾在中間,怕她們逃脫,除此倒也沒有多下流多猥瑣。

    玫瑰和冬忍漸漸回過神來。不像剛才那麼害怕,卻還是緊緊的一左一右的挨著蘇岑。有她在,她們還覺得有點依靠。這些山賊雖然粗暴蠻橫,卻也不是一味不講道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那紅衣女子走在人群最前頭,並不熱衷。也不歡喜,只高高仰著頭,專注而認真的往前。早有人把她射出去的那只羽箭揀了回來,她連謝都不謝一聲。自顧插進箭壺。

    旁人似乎早就習慣了她的這種態度,也不在意。

    蘇岑發現。這些山賊對這紅衣女子的態度很奇怪。有些尊敬,有些畏懼。還有些曖昧的愛慕。只是似乎礙於她的冷艷,以及礙著山賊首領的威勢,眾不互相談笑,唯獨不敢冒犯她。

    也只有那個頭領,態度甚是親暱的叫她紅紅。人如其名,怪不得喜歡紅色。

    這會兒他正圍在她身邊,湊近了,極親密的說著什麼。蘇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武大三粗的男人,也會有這種柔情小意兒,也會這樣溫柔的哄著女孩兒。

    紅紅依然淡漠如冰。她的淡漠,和琅琊的還不一樣。如果說琅琊是冰山上的雪蓮,紅紅則是曼珠沙華,冷艷中透著旺盛的生命力,隨時都有置人於死地的冷咧。

    她居然赤著腳。可她殊無痛楚,氣定神閒,走的很是平穩。她沒有閨閣女子那種搖曳生姿的風情,卻自有一種強健,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她的腳很白,五個小巧的腳指頭玲瓏可愛,每一次按壓在石面上,都像是得到了一種按摩,很舒服的伸展開,每一寸肌膚都得到了最熨貼的撫慰。

    腳腕上方,裙裾翻動之間,隱隱可見她的肌膚雪白晶瑩,纖細修長,說不出的動人。

    她似乎並不介意身邊男子若有似無對她的靠近,但隱隱的,蘇岑覺察得出她相當的厭惡。但她的厭惡和憎恨,只泯滅於她的冰冷之間,似乎渾不在意。

    這頭領叫於世雄,眾人稱他為雄哥,是紅紅的師兄。於世雄的師傅,也就是紅紅的爹是這清風寨的老寨主。

    也難怪唯有他可以親近紅紅。

    蘇岑和玫瑰三人被關到空房子裡,沒人送飯送水,似乎把她們遺忘了一般。玫瑰忍著冷意,抱怨道:「這,這都是什麼鬼地方,冷死了,又沒有一口水喝。」

    冬忍道:「不錯了,雖說沒人送水送飯,好過沒人打擾嫌妻不良。」說是這麼說,還是伸手替她攏著肩臂。兩人可憐兮兮的望著蘇岑:到底怎麼個智取法?

    蘇岑也作此想,被人遺忘總好過被人騷擾。真要是湧進來一群人,那才真是惡鬼臨門呢。

    蘇岑現在也沒有明確的逃脫之法,只朝著她們兩個安慰的笑道:「總會有辦法的。趁這會沒人,先好好休息。」

    玫瑰和冬忍互相挨擠著,恐懼加上焦慮,飢餓加上乾渴,兩人疲倦到了極點。昏昏欲睡的閉上眼睛,用蘇岑的話催眠著她們自己。

    有姑娘在,就一切都會有辦法。

    蘇岑看她們睡著了,才悄悄站起身,推開了空房子的門。

    這是一座閒置已久的庭院,破敗的石屋長滿了綠色搖曳著的狗尾草,已經結了籽,沉重的耷拉著像稻穀一樣的腦袋。

    滿院的青蔥,卻讓人感覺空洞的蒼涼,就好像心房如同長滿了這雜亂的青草一樣,找不到秩序、規則、溫暖和路徑。

    蘇岑看了幾眼,很迅速的抬腳。特意踩踏著來時倒地又掙扎而起的青草出了院子。

    院外有兩個小嘍囉懶洋洋的守著,見蘇岑一個人出來,也只是懈怠的看她一眼,道:「回去,沒有大哥的吩咐,誰也不許在這山上亂走。」

    蘇岑道:「我想找點水。」

    見她溫婉沉靜,不是故意挑刺的那種魔剎,兩個小嘍囉的態度也好多了,道:「那邊,快去快回。」

    蘇岑走了幾步。那兩個嘍囉並沒有跟上來。不知道是他們太過相信自己,還是太過相信蘇岑,又或者做了山賊,也並沒有失了人的本性,因此他們並沒疑神疑鬼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

    這給了蘇岑極大的自由。

    她走到他們指的方向去,那裡是一口井。井台光滑,轆轆粗大的繩子下端繫著一隻木桶。蘇岑大概看了一下方位,記住了這個位置。

    她並沒有打水。只是抬眼四處打量,很快就看見了燈火通明的正廳。那裡人聲鼎沸,從這裡都能聞到粗劣的酒味。

    蘇岑大致辯認了一下方位,朝著東邊一處安靜到詭異的院子走去。

    這院子要比蘇岑待的院子雅致了許多,滿院的夜來香,散發著旺盛的香味。還有一架薔薇,在西牆上盛放著。

    一條光潔的青石板路,在門口燈籠的照耀下,泛著紅裡透青的光澤。風過燭晃。青石路如同被雨水沖洗過一樣的透澈潔淨,洇著水漬般茵蘊。

    蘇岑一路走過。沒有一個人影。木門虛掩,隱隱的聞見裡屋裡有嘩嘩的水聲。

    蘇岑怔了怔。停住了步子。她不敢確定這裡面究竟是不是紅紅。

    應該是,男人們都在前頭炫耀這一天的成果,有酒有肉,不醉不歡。也只有紅紅這種冷漠的仙子才不屑於這份世俗的熱鬧。

    可她在沐浴。雖然同是女子,這畢竟是她的**。

    只是,為什麼不設防?一個服侍的丫頭都沒有,竟然連一個守門的侍女也沒有嗎?進來的是她,若是另外任何一個男人呢?

    紅紅的聲音裡帶著冰脆的嘲弄,透過水聲傳出來:「想進來就快點,不然就把門關上,我冷。」

    蘇岑好笑的猶豫了下,終於選擇了推開門。只有一道薄薄的白紗簾,隔開了她和紅紅。她甚至能看清紅紅舉起自己的胳膊,把溫熱的水如同流線的珍珠一般潑灑到她的臉上、脖頸、再到胸部。紅紅不懂風情,可是這簡單而直接的動作,卻比什麼都更具風情。

    蘇岑撇開眼,道:「冒昧前來,還請見諒。」

    紅紅不吭聲,自顧自的玩著水,半晌才道:「來都來了,何必說些沒用的廢話。」

    蘇岑也就直接的道:「我想下山。」

    「憑什麼你以為我會幫你?」紅紅的聲音裡沒什麼感情,就是譏誚也因為冰冷而淡漠了許多。

    蘇岑沉默。

    紅紅倒煩躁起來,揮手撩起一掬水花,道:「理由。」

    蘇岑還是沉默。

    她要編一個理由很容易,可以哭訴自己無辜可憐,也可以哀求家中尚有娘親惦記,亦可以哀懇紅紅替她女子的名節考慮。

    可是這些,都不足以打動紅紅。沒有意義的理由,紅紅不願意聽,蘇岑也不願意說。

    紅紅不耐煩的催道:「你總得給我一個信服或是可憐同情你的理由。」

    蘇岑仍然沉默。她不需要可憐,也不需要同情。甚至,她不屑於讓誰信服她已經可憐到需要別人援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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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心情碼字,亂糟糟的生活和希望讓我覺得自己的狀態糟糕透頂,我甚至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所以我想和人吵架。找不到旁人,就只剩一個從週一忙周到日,甚至週日都不能陪在我身邊,好吧,我不奢求,能幫我把亂糟糟的孩子帶開也不能的勞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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