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文 / 冬雪晚晴
「好吧天下無妖！」何雪玲站起來告辭，這種案子，最後也只能夠作為無頭公案處理，還能夠怎麼樣了？
等著走到門口的時候，何雪玲忍不住回頭，看著澹台明月正低聲的和那個花樣美少年說著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恍惚，茫然所失。
等著走出明月閣，何雪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甄一鳴突然笑了：「那個少年很美，和澹台明月很般配。」
「是嘛？」何雪玲若有所思的笑笑。
「事實上，何警官也很漂亮。」甄一鳴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今天的何雪玲，似乎多了一點人情味，她沒有了上次來明月閣的趾高氣揚，甚至可以說，是低聲下氣了。
「曾經聽聞，妖族都很漂亮，如今目睹，依然難以置信。」何雪玲淡淡的說道。
「何警官，你在說什麼？」甄一鳴愣然的問道，「什麼妖族？」
「沒什麼！」何雪玲說道，「想想，這個案子如何結案吧？找幾個有案底的兇犯了結了。」
「你不準備查下去了？」甄一鳴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那位澹台小姐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何雪玲說道，「天使不是人類，所以，也不屬於保護動物類型，所以，她如果獵殺了，不用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
「嗯！」甄一鳴無奈的苦笑道，「可死的都是普通人。」
「對，死的都是普通人，但如果殺人的，不是人——難道我們還能夠讓他承擔法律責任？」何雪玲問道。
「不是人？」甄一鳴愣然的看著她。感覺今天這位何警官，似乎腦殼壞掉了，這些個案子可都是人為的，至少他還沒有見過，那種動物懂得使用劍殺人。
「那些人都是被劍氣所殺。」何雪玲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劍氣？」甄一鳴不解的問道。「你最近武俠片子多看了？」
「武俠片？」何雪玲冷笑，然後，她抬手。一點火光出現在她指尖。
甄一鳴目瞪口呆，老半天，也不顧上失禮。一把抓過她纖細白嫩的手指。然後用自己的手去摁那火焰，當他接觸到火焰的瞬間，灼熱的氣息讓他立刻鬆手。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甄一鳴連連搖頭道，「這是……超自然的力量。」
「這不是超自然的力量，這就是自然的力量。」何雪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自不量力。希望能夠阻止他們，可是現在我下發現，我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
「阻止他們？」甄一鳴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對於我們來說，殺人是大事。但是，對於那些妖族或者是修士來說，人類渺小得很，殺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何雪玲抬頭，瞇著眼睛看著明月閣，在初見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她的身份，但由於兩次案件都比較離奇，她不得不查一下他們的根基。
風羽夕是鳳凰皇朝的嫡系傳人，麻星曜就更加不要說了，能夠和這兩人相交，澹台明月本身就不簡單。
果然，一查之下，她就明白了，她竟然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澹台家的嫡系。
「就像天使族，如果澹台明月真的殺了，普通人也不會找她理論，說不好聽的，找她理論，那就是找死。」何雪玲繼續說道，今天，她很受打擊，她需要找一個人傾述，哪怕這是一個完全不知道修士世界，不知道妖族神族的普通人。
「真有天使？」甄一鳴已經從震驚中緩和過來，好奇的問道。
「真有天使。」何雪玲慢慢的走著，慢慢的說，「他們有潔白的羽翼，漂亮的容顏，黃金一般燦爛的頭髮，湖水一般的眼睛……他們是一切美麗的代名詞。」
「你見過？」甄一鳴迫切的問道，這個世上，真的有天使，他們不是存在神話中？
「我見過天下無妖。」何雪玲認真的點頭道。
「這個神奇的世界啊。」甄一鳴低聲感慨，如果這個世上真有天使，為什麼神的光輝沒有普及世人？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要哭了。
「神為什麼沒有救贖我們這些罪人。」甄一鳴近乎挫敗的叫道。
「你錯了！」何雪玲站住腳步，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然後，她笑了起來。
甄一鳴發現，何雪玲在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所以，他看得有些癡了。
「上帝是不會救贖華夏的。」何雪玲諷刺的笑著，「就算西方教廷來東方傳教，就算你信任了上帝，他的光輝也不會普渡你，你應該求助的，是那個殺人的人。」
「殺人的人？」甄一鳴呆呆的看著何雪玲，他完全不明白，她的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殺周萍的人，殺萬月華一家的人。」何雪玲輕輕的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這種劍氣，應該就是出自華夏族的人類守護者。」
「這等窮凶極惡的兇手，居然是人類的守護者？」甄一鳴瞬間就感覺心臟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甚至連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是的，他們是華夏族的守護者。」何雪玲繼續說道，「他們是古老的軒轅氏，他們的劍氣，能夠斬滅神族和妖族。哦……那個澹台明月，應該是妖族，來自神秘的澹台家族，她那句戲言，並非玩笑。」
「什麼戲言？」甄一鳴接受不了這等信息，隨即，他想到那個被揉成一團的紙團，「她要獵殺天使？」
「嗯！」何雪玲點點頭，「如果那個美少年贊同她，難麼很有可能，天使族會迎來史無前例的災難。」
「他們會無緣無故的去獵殺天使？」甄一鳴感覺，就算是妖怪吧？也不能夠隨便亂殺無辜吧？
「也許不是無緣無故吧！」何雪玲在路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漸漸落山的太陽，輕輕的說道，「那個少年太強了……強大之極，宛如創世之神。」
「……」甄一鳴已經不知道如何來驚詫了，或者，今天何雪玲也就是想要找他說說心裡話，也許，她今天只是受了刺激，胡言亂語。
「他不願意我坐在他的面前，所以，他釋放了他的威壓。」何雪玲諷刺的笑著，那人輕易就看出，她是一個修士，一個普通的修士。
他不願意看著一個修士坐在他對面，或者，作為主神，他不願意普通的修士和他平起平坐——她能夠感覺到那種力量的強大無比，只要他願意，看她一眼，她就會化成灰燼。
「我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何雪玲輕輕的說道，「甄先生，這個案子速度了結吧，回去後，我就辭職了。」
「為什麼？」甄一鳴愣然說道，「案子可以瞭解，但你沒有必要辭職啊，這個案子不是你的錯。」
「這個案子不是誰的錯，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可以走，但是你不可以。」何雪玲繼續說道，「我們共事了這麼久，你的性子我知道，總是喜歡刨根究底的，有著極端探索的精神——你是一個好警察，而作為警察，也確實需要這種孜孜不倦追求真相的精神，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以後碰到類似的案子，想想，不要觸犯神的領域，否則，白白丟了小命，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知道，謝謝你！」甄一鳴笑笑，神的領域……是的，今天他們就不小心的觸犯了神的領域。
捏捏口袋裡面那帶著濃濃墨跡的紙團，想想上面那個話……那是神仙們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凡人，操什麼心啊？
何雪玲走了，走在落日餘暉之中，夏天的太陽，就算是沉落下去，依然是金光閃爍。
她沒有回去辦辭職報告，她也不在乎那麼一點點的工資，事實上她是一個好人，一個盡職的好警察。
站在他這個角度，抬頭看過去，依然可以看到明月閣，掩映在綠色叢中，在夕陽之下，倍覺美麗——想想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曾經感慨，一個身世平常的女孩子，靠著傍大款，能夠居住這樣的房子，人生真不公平。
而現在他才明白，人生有時候是不能夠只看片面的。
有些諷刺的笑了笑，神仙？想想那個美好年指尖的光影做成的小鳥，想想何雪玲手中跳躍著的火焰，這真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理解的世界。
「從今日起，我將做一個好人！」這是甄一鳴對自己說的話，因為，今天他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明月閣的丹室之內，澹台明月看著夜凰趴在丹爐下面，氣息懨懨。
「小明月，你救我出去吧，我不要看爐子了。」夜凰看到澹台明月，眼淚都要出來了，但這地方太熱了，他感覺自己連著哭也哭不出來了。
「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這爐丹藥練好了。」澹台明月說道，「這個世界的草藥極其珍貴，如果練砸了，我估計，小太陽把你燉著吃掉的可能性都有。」
「不是可能，是肯定的。」晨旭冷著臉說道。
夜凰在爐灶裡面翻了一個身，撲著翅膀，扇起一團團明亮的火焰，在火焰的光輝中，他原本漆黑的羽毛上，似乎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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