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不甘 文 / 冬雪晚晴
澹台明月咬著嘴唇，偷偷笑著：「你別想了，你先喝了吧，你既然不怕毒藥，難道還怕一杯咖啡了不成？」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嘗嘗這咖啡天下無妖。」晨旭一邊說著，一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點點頭，說道，「味道還成。」當即一口飲盡。
澹台明月看著他喝了，然後就抿著嘴，憋著笑。
「小明月，你要笑就笑吧。」晨旭淡然一笑，「蘇門答臘——麝香貓屎咖啡，沒錯吧？」
「你知道？」這次，澹台明月還真有些愣然了，原來，他竟然知道啊？
她喜歡晨旭，可是這人總是喜歡板著一張臉，高高在上，宛如謫仙，讓她甚至有一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哪怕她親暱的膩在他身邊，他都能夠熟視無睹，甚至，他能夠和她保持著那種難言的距離，表面上，他溫柔關心，他們氣息相近，但是，她總感覺他和她之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鴻溝，沒法子逾越。
她就是想要看看，這人被整之後，會不會拋下那份斯文儒雅，貴氣逼人的氣勢，跑去洗手間嘔吐？
但是，他把咖啡喝完了，還這麼淡定。
「你不會對於這咖啡居然有某種偏愛？」麻星曜有些試探的問道，他不討厭這咖啡，但平時也不會去喝，別的咖啡倒是蠻喜歡的。
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咖啡既然能夠成為世界上的最貴咖啡，自然有它存在的價值。
如果說晨旭偏愛這種東西，他也能夠理解。
「我不喜歡。」晨旭搖頭道。「甚至感覺有些噁心。」
「那你還喝？」澹台明月不解的看著他。
「你想要看我喝。」晨旭笑笑，當麻星曜點下這杯蘇門答臘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澹台明月想要看他喝這個咖啡，所以。他喝了。
被他這麼一說，澹台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羞得滿臉緋紅。當即抱著他的手臂，含笑說道：「你別生氣啊，我向你道歉。」
「你啊……就是一個孩子。」晨旭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問道。「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你不吃飯？」澹台明月問道。
「我不怎麼想吃，你們去玩吧。」晨旭說著，當即起身離開，舉手投足之間，依然是那份我行我素，帶著難掩的王者貴氣。
侍應生忙著替他開門，送他出去。
等著晨旭離開後，麻星曜把侍應生也打發了出去。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澹台明月的臉依然有些紅，不解的問道。
「你為什麼哄他出來喝咖啡？」麻星曜問道。
「你難道不想看看他拋下那份高貴的外衣，跑去洗手間吐的模樣？」澹台明月好奇的問道。
「你就是想要看看他作為一個凡人。是什麼模樣而已。」麻星曜聞言，頓時就明白過來。「但是，他是尊貴的大妖。」
「我還是大妖呢！」澹台明月沒好氣的說道，「這人人類的世界，所以，我們要學會做人——做人要有做人的樣子，你看看他，有客人上門，他也不懂得掩飾，直接青鳥傳信，碰到牆壁不知道找門，直接就是穿牆術，路遠不知道坐車，一個挪移禁術過去，這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無趣？」
「因為他是大妖，不是人。」麻星曜無奈的說道。
「你也懂得玄門道術啊。」澹台明月無奈的說道，「事實上，你也可以使用一些普通的御風術，不用開著奔馳車拉風吧？我現在學了挪移禁術，是不是意味著，你送給我的瑪莎拉蒂，我可以轉賣掉了？」
「不不不……」麻星曜連連搖頭道，「小明月，我們說好了，沒必要不要使用什麼道術禁術的，你說得對，這是人類的世界，我們需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我明天要讓他學會開車。」澹台明月很認真的說道。
「明天我們去魔都。」麻星曜說道。
「為什麼？」澹台明月不解的問道天下無妖。
「後天是風羽夕爺爺七十大壽，我收到請帖，需要過去走走，你不會不知道，風家的根基在魔都？」麻星曜說道。
「我聽得說起過。」澹台明月笑笑，「但是，金陵到魔都沒多少路啊？我們後天一早去就是，為什麼明天要去？」
「我在魔都有一個宅子，想帶你過去看看。」麻星曜說道。
澹台明月認真的想想，點頭道：「好吧！」
「這次事了，我要帶你去一次桑海城。」麻星曜繼續說道。
「桑海城？」澹台明月一臉的狐疑，這是什麼地方，從來沒有聽說過，地球上有這麼一個地方啊？難道說，竟然是某個不可知秘界？
「你是桑海城的主人。」麻星曜笑笑，「你在不露面，我撐不住了。」
「什麼意思？」澹台明月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麻星曜剝了一顆開心果，遞給她，想了想之後才說道，「我們家和你家有些親戚關係，我管你媽叫姨媽——這大概也是她當年選上我的原因之一，澹台家族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實在不知道，估計，除了澹台家族幾個核心成員，外人一點都不知道。姨媽到底是失蹤了，還是已經死亡，也沒人知道的。」
大概是自幼的孤獨，也大概是鬼婆從小的棍棒教育，澹台明月在面對自己至親生死問題上，已經能夠很淡定。
她愛她的父母，對於當年的事情，她想要知道真相，如果父母的失蹤或者死亡，是不可抗拒因素造成的，她認了。
如果是人為的因素，她很想追究一下子當時的責任。
所以，從麻星曜的手中接過開心果，慢慢的吃著，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姨媽說，我滿十五歲，開始代替她的女兒執掌桑海城，包括桑海城名下的一切產業。」麻星曜繼續說道。
「十五歲……那還是一個孩子！」澹台明月在心中暗自叨咕了一句，麻星曜的日子，想來也過得並不幸福。
「但是沒多久，姨媽失蹤了，你生死下落不明。」麻星曜繼續說道，「雖然沒多久，桑海城交到了我手中，可我完全被架空，這些年，我雖然一再努力，但是依然不能夠駕馭桑海城。而我的家族中，也頻頻逼迫我。」
「逼迫你？」澹台明月不解的問道，他在桑海城被架空，她能夠理解，這種根深蒂固的老家族，豈能讓一個外人掌了大權？
「我父親說——」麻星曜看了一眼澹台明月，突然笑了一下子，想來這些她也糊塗的不知道吧？
果然，澹台明月很是糊塗的問了一句：「你還有父親啊？」
「我難道是孫猴子，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麻星曜搖搖頭，她不瞭解，他倒是明白，鬼婆連著她母親的名字都沒有和她說，她除了懂得禁術，別的，她就是一個純真如水的小丫頭。
那個晨旭出現的也正是時候，可以教她很多禁術，瞭解一下子大妖之間的規則。
「你們家和澹台家，是什麼關係？」澹台明月認真的想了想，終於問道，「附庸關係？」
「是的，就是這樣。」麻星曜點頭道，「附庸關係，就像卓家和姬家一樣。姨媽一失蹤，門下的這些附庸家族，首先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你們家也是其中之一？」澹台明月問道。
「不是其中之一，是帶頭鬧的。」麻星曜說道，「家族開始是全力支持我搶佔桑海城的掌控權，大概從五年前開始，我能夠穩住桑海城，並且把旗下的一些產業擴大，以我父親和叔叔為主的一些勢力，就提出來要脫離澹台家族。」
「換一句話說，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澹台明月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處境尷尬，自己一直不出現，澹台家族的嫡系形同虛設，他找不到主人，卻掌管著龐大的桑海城，如果麻家要脫離澹台家族，勢必會帶走桑海城。
這絕對不是澹台家族能夠容忍的事情。
但同樣的，澹台家族也有顧忌，想來這樣的大家族，門下產業龐大，自然也不可能全部都是自家人管理，肯定有一些依附他們家族的小家族管理著。
如果他們同意麻家等家族脫離，那麼勢必有無數的產業沒法子收回，澹台家將損失慘重，而且，這明顯就是打臉行為，等於是變相的承認了澹台家族出事了。
早就聞風而動的別的家族，勢必會趁虛而入，比如說，姬家！
想到這裡，澹台明月終於明白，麻星曜這個夾心餅乾的難處，澹台家族不待見他，而同樣的，他不願意交出桑海城，受家族拿捏，自然本家也不待見他。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企圖。」麻星曜苦笑，喝了一口有些冷的苦咖啡，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有了打算。
「如果這世上沒有我這麼一個人，你會怎麼辦？」澹台明月突然問道。
「把桑海城還給澹台家族。」麻星曜笑笑，「我找個地方修煉去，茅山也好，蜀山也好，或者就去狼大他們家，山清水秀倒也合適修身養性。」
「但你不甘心，對吧？」澹台明月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