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39 文 / 寶簾閒掛
呼和雅馨轉身,從山環兒手中的托盤上,取了盛得滿滿的一杯冰雪果酒,回頭遞到寶兒眼前。
呼和雅馨找寶兒聊天,族長家嫂嫂和妹子溝通溝通感情,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沒有在意,但當有眼尖的山地族人看到呼和雅馨遞到寶兒眼前的居然是一盞滿杯的冰雪果酒,瞬間瞪大了眼睛,低低的議論聲傳開來,向兩個人這邊焦距的目光越來越多。
寶兒不知道呼和雅馨手中擎著的是冰雪果酒,不過根據呼和雅馨的表現,不管她面前站著的少女是什麼身份,對這個倨傲明顯不會安什麼好意的少女,寶兒根本沒有打算理會。
寶兒低下頭,繼續對付果盤中的最後一串葡萄。冰山特產的雪葡萄名副其實,冰冰爽爽,酸酸甜甜的味道瀉火專用。
呼和雅馨不是呼和雅倫,寶兒不認識她,她對寶兒更不瞭解。在她眼裡,寶兒只是個運氣好的異族女子,要模樣沒模樣,要規矩沒規矩,不知道三哥到底看上了這個女子哪一點。
呼和雅馨舉著酒杯等了半晌,寶兒始終再沒有抬過頭,品嚐雪葡萄有滋有味,呼和雅馨手中舉著冰雪果酒,目標要明顯的多,姿勢也不舒服,隨著四周匯聚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呼和雅馨臉上慢慢的有些掛不住。
坐在上首的呼和雅倫對他的族瑪和他的妹妹之間這場交鋒,從頭到尾都擺出什麼也沒看見的態度,目光始終沒有向兩個人這邊望上一眼。
山地族人性情豪爽嗜酒者頗眾。呼和雅馨釀製的冰雪果酒名氣又大,因此,即使呼和雅馨的臉色已經紅的發了青,聚攏過來的目光卻不見絲毫減少。越來越多。
冰雪果酒之所以有盛名,除了大補以外,其酒性之列。很少有其它的美酒可以與之並肩。眾人親眼目睹呼和雅馨敬寶兒的是滿滿的一杯冰雪果酒,寶兒酒量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眾人心中都清楚,這樣一杯冰雪果酒如果對酒性不瞭解的人一口飲下,很可能睡上幾天幾夜醒不過來。
寶兒塞進嘴裡最後一顆雪葡萄,這才慢悠悠的抬起頭,目光淡淡的望著呼和雅馨繃緊快到極限的臉色。看了一眼呼和雅馨手中擎著的冰雪果酒,抱歉的一笑。
「我不會喝酒,怎麼辦?」
呼和雅馨雙手氣的輕顫,冰雪果酒在酒杯中悠悠蕩蕩險些飛濺出來。因為呼和雅倫就坐在旁邊,在這裡和寶兒直接撕破臉皮。顯然不是明智的做法,呼和雅馨稍稍平穩呼吸,勉強壓了壓心中的怒氣。
「族瑪嫂嫂說的這是什麼話,冰雪果酒滋補,妹妹從搜尋材料到釀製成功花費了不知多少心思,就是為了今日將它進獻給族長和族瑪,依我們山地族人的規矩,這杯酒族瑪嫂嫂不喝可是不成的。」
呼和雅馨最後幾個字一個一個從嘴角咬牙切齒的擠出來,臉上的微笑都掛上了一股狠戾的模樣。神情看起來竟有幾分猙獰。
寶兒臉上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開口回道:
「我不是山地族人,不用遵守山地族人的規矩。」
聽了寶兒的話,呼和雅馨神色幾番變化,像是抓到什麼天大的把柄,提高聲音大聲道:
「既然嫁給族長做了山地人的族瑪。怎麼還說自己不是山地族人,族瑪嫂嫂此話可是該重罰。」
呼和雅馨話音猶未落,迅速轉身,就著山環兒手中捧著的托盤復又倒滿了兩杯冰雪果酒,三隻盛滿玫瑰紅色液體的酒杯一字排開,並列擺放在寶兒面前的桌案上。
呼和雅馨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樣,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族瑪嫂嫂,今日這三杯酒看來你是喝也要喝,不喝也要喝了。」
二人無冤無仇,呼和雅馨一路緊逼,寶兒心中便生出若許多的不耐煩,不過呼和雅馨提高聲音這一鬧,借助這個借口,倒是個藉機離開這篝火大宴的好機會,寶兒站起身,目光溫怒,肅起臉龐對呼和雅馨道:
「我說的話對或者不對,不是你說了算,這酒喝與不喝,罰與不罰,更不是你能做的了主……」
寶兒下一句話剛想借題發揮,達到一走了之的目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隻溫熱的手掌,寶兒驚愕的轉頭看,正撞上呼和雅倫一雙喝的血紅的眸子,幽藍的靜池中染上絲絲血色,散發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望著這樣一雙眸子,寶兒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動作,要甩開呼和雅倫手掌的鉗制,不想雙手沒有推開呼和雅倫,身體反而被呼和雅倫緊緊攬在身邊。呼和雅倫紅著一雙眼睛,醉的微醺的眸子瞇在一起,望著他二人面前的呼和雅馨道:
「妹妹你說的對,你的族瑪嫂嫂確實該罰。」
呼和雅倫說話的聲音並不高,內容也完全是站在呼和雅馨這一邊,可是這樣一句話聽在呼和雅馨耳中,看著呼和雅倫的一雙血紅的眸子,呼和雅馨不自知的打了一個寒戰。
呼和雅倫又將視線轉回到寶兒這邊,攬住寶兒身體的一隻手臂緊了緊,寶兒只覺得胸口中能呼吸的空氣瞬間少了幾成。呼和雅倫嘴角忽然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另一隻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盞裝滿了冰雪果酒的酒杯,舉到兩個人的中間,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族瑪夫人,你有一句話說的也很對,只不過你的話只說到一半,我把另外一半幫你補齊。你說的話對或者不對,以後都由我說了算,這酒喝與不喝,罰與不罰當然也要由我做主。」
寶兒掙了掙,這酒鬼力量十分大,寶兒越是掙,可呼吸的空氣便越是少,寶兒的眼睛越睜越大,看著呼和雅倫漸漸向她靠近。
唔……
唇齒交纏,呼和雅倫在所有山地族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扔掉手中的酒杯,牢牢固定住寶兒的後腦,低頭,一張邪魅的臉與寶兒越貼越近,嘴唇碰觸著嘴唇,一陣辛辣刺激的味道火辣辣的滾進寶兒的喉腔,滿滿一杯的冰雪果酒居然被呼和雅倫用這種方式,直接餵進了寶兒嘴裡。
冰雪果酒酒性熾烈,一杯下肚,寶兒頭腦立時昏昏沉沉,再要掙扎力氣便弱了許多。
呼和雅倫離開寶兒的雙唇,回憶起剛剛嘴下柔糯甜美的滋味,一雙眸子裡血色更勝,隨手緊接著抄起第二杯、第三杯冰雪果酒。
「族瑪夫人,這個教訓以後你可要記牢,日後你只有一個身份,若是你記不住再說錯了話,就要這樣來罰。」
連續三杯冰雪果酒入腹中,寶兒立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向旁邊一歪,整個身子軟綿綿的掛在呼和雅倫身上。
呼和雅倫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倒在他身上,小臉醉的紅撲撲的寶兒,再轉過頭時,眸子中的血色重新變得冰冷異常。呼和雅倫盯著立在一幫看得呆了的妹妹呼和雅馨,出口的語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呼和雅馨,你以下犯上,居心不良意圖羞辱山地族的族瑪,你說,我該怎樣罰你?」
方才一臉倨傲驕縱的呼和雅馨一張臉臉色慘白,身體微微輕顫,向後退了一小步,又慌忙站在原地,低下頭,語音顫抖:
「三哥,不,族長,雅馨不是有意要如此,繞了我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呼和雅倫面色更冷。絲毫沒有被呼和雅馨嬌弱顫抖的求饒聲音打動,伸出手指,點了點站在呼和雅馨身後的山環兒手中捧著的托盤上那隻小小的酒罈,冷冷的道:
「就罰你將這罈酒全喝了吧。」
呼和雅馨聞言,低垂的頭霍的揚起,神色中全是不可置信,目光驚恐的顫聲道:
「不,不,三哥你不能這樣對我,繞了我這一次,我知錯了,真的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是你的妹妹啊。」
對著哭喊不斷的呼和雅馨,呼和雅倫再沒有說話,冷冷的轉身,扶著寶兒就要離開。
呼和雅馨看到呼和雅倫轉身離開的身影,口中瘋狂的呼喊著:「不!」,踉蹌著撲上前,撲跪在地上,雙手堪堪抓住呼和雅倫長及地面的衣擺,就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緊緊的不鬆開,口中繼續大聲的呼喊求饒。
「三哥,族長,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不要這樣對待我,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後什麼都可以為你做,三哥,念在我對你一腔癡情,只饒了我這一次,不要讓我喝下整壇的冰雪果酒,讓我做什麼都行。」
被呼和雅馨在後面緊緊拽住衣擺,呼和雅倫停下腳步,卻並沒有轉過身來看呼和雅馨一眼。開口聲音就像發自遙遠的天際,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讓你做什麼都行嗎?我記得我罰你喝下那一小壇冰雪果酒,並不是要了你的命,這樣的懲罰對你來說可能是好事。」
呼和雅馨見呼和雅倫停下腳步,雙膝緊爬兩部,以頭觸底,砰砰額頭碰觸在地面上,頓時一股鮮血順著額角滴到地上,呼和雅馨渾若不覺,繼續磕頭求饒,出口的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我不想變成只能聽到命令的白癡,要是做一個行屍走肉,那樣還不如讓我死了,如何一定要喝光那壺冰雪果酒那還不如讓我去死,不,我不想死,救救我,三哥救救我。」
呼和雅倫微微皺緊眉頭,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響,將衣擺截斷。鮮血順著呼和雅馨的額頭一滴滴滴在地上積成鮮紅的一小灘,聽在耳中呼和雅倫的聲音模糊的不似真實存在。
「罰你什麼,由我決定,你要清楚,你沒有任何做主的權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