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一章 煉寶 文 / 來來貓
回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店裡明面上的工作早已經打烊小花精的現代生活。看到應憐袖回來,俞白很乾脆地把鑰匙交給她,然後說要到附近酒吧裡喝幾杯,便出門了。
店裡一般沒人來便沒事,有人來才有事做。巡視完店裡,關好門窗,嗯,不忘記給出去喝酒的某人留個側門,應憐袖只在一樓設下個為突然造訪客人準備的預警法陣後,便回自己的房間了。
月正當空,夜涼如水,窗外的樓群間,依然亮著星星點點不肯入眠的燈光,也不知道它們中的多少,會一直就這麼亮到天明。這裡是三門區,本市夜生活最豐富的三門區,又有哪一個晚上,會寂寞下來呢?
應憐袖離開窗台,盤腿坐在床上,上鏈的機械鬧鐘放在身邊,面前的托盤上放著裡面泡了紫竹針的水壺小花精的現代生活。照例在周圍設下防禦和隱蔽的陣法,靜靜等待煉化時刻的到來。
先自儲物手鐲裡取出傻瓜煉爐,好吧,雖然以傻瓜作為煉爐的名字很不拉風,但它真的很貼切,不是嗎?用真元啟動爐子,存在爐中的各色火種依次亮起來。爐中火種共有十二種,從天火到凡火不等,不過,以目前的修為……數來數去唯一能驅動的只有地眼中收集來的地焰漿火,以真元和儲存在爐底的仙石驅動。雖然只是後天的凡品火焰,在人間的火山中也能找到,到底也比一般的木材火、煤氣火好多了。
至於人們經常在小說中的三昧真火,那個,不是這麼容易想要就要的。至少得金丹期的修為或許能越級點然,一般來說,那可是元嬰期修士的招牌。只有元嬰期的渾厚真元才能撐得起這火焰,也只有元嬰修士的強大神識才駕馭得了。所以,元嬰期以下的修士們,咳,如果真想煉丹煉器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用凡火吧。
在應憐袖雙手打出的一道道手訣操縱下,煉爐慢慢變大,最終在變成水缸般大小的時候停下來,平穩地懸浮在空中。接著,爐底一角被選中的地焰漿火的火種越來越亮,跟著有擴散蔓延的趨勢,最終將爐底燒得一片火紅。其餘未被選種的火種,則在火種選定的瞬間,代表的亮點也跟著隱去。
將十八支竹針從水壺中起出,一道投入爐中,在玄奧法訣的牽引下,各自在爐腹中的不同部位擺好。將水壺中剩下的溟凌淨水也倒入一半,應憐袖再在儲物手鐲中找了找,最終找到一小塊拇指頭大的天河水英,取水生木之意,也一起投進去,材料就算投完了。
接下來便是無聊地給煉爐輸送真元,根據爐蓋頂上寶珠色彩和明暗的變換,所給出提示來調控爐子的火候。不難,這個程序真的不難。雖然應憐袖是第一次自己動手煉器,也能把它做的順順當當。因為——
在某人面前,還攤著一張其色淡金的絹帛,上面以語言最簡練的蝌蚪文記載了,寶珠變成什麼顏色,其相對應該打出的手訣和咒語,就連該輸入幾分真元、幾分仙元,都一一記載得無比詳細。應憐袖只需要按圖索驥就行了。
這張絹帛以火浣鼠毛和霜角玄蠶所吐的絲交搓成線而織就,水火不侵、堅韌輕柔,是不少癡迷於書畫之道的仙人、修士喜歡用來書寫、和記錄少量信息的「紙張」,材料是高昂了一點,但架不住別人喜歡那種握著毛筆寫在紙上的感覺啊。
雖然玉瞳簡也是經常用來記錄的,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就算是神仙,除了實用主義外,一樣有閒得蛋疼、喜歡鼓吹藝術的人在。很不幸,這煉爐的發明者,就有時不時這麼抽風一下的時候,所以,應憐袖拿到爐子的時候,還拿到了厚厚一大疊這樣的絹帛寫成的「使用說明書」——其實應憐袖一直懷疑,當初裳兒這麼做純粹只是為了練書法來著。
好在火力夠猛,爐子中的仙石提供的仙靈之氣也十分充足。雖然因為要煉製的是低級修士使用的法器而必須將仙靈之氣轉化為低一層次的靈氣——如果法器煉製的等級太高,以目前的修為都使用不了那可就悲摧了。但也正是這個原因,轉化出來的靈氣非常純粹且充足,按原計劃要煉製到第二天天亮才能完成的煉製,足足提前了四個小時;子時剛過,丑時初的時候整個煉製就完成了。
爐底地焰漿火鮮亮的紅芒漸漸轉暗,應憐袖將收功熄爐的法訣陸續緩慢打出。在爐蓋打開的瞬間,煙氣蒸騰中,十八道明暗、粗細、長短各異、從綠漸變到紫色的針芒同時從爐中衝了出來。
只可惜四下裡全部被防禦陣阻隔住,衝不出去,各道充滿靈性的光芒被局限在小小的空間中左衝右突,不停地打著圈子。
應憐袖連忙默念著收寶法訣,一邊神識全開,努力壓制,費了好一翻功夫,才將十八支紫竹針全數收齊。
給它們一一刻上自己的神識烙印,竹針們終於安分下來。感覺到眼前人與自己相近的氣息,竹針們整齊地躺在她白玉般手上,再也沒有誰胡鬧,就這麼靜靜地互相貼近著,似乎用這種方法來表達它們的親暱之情。
安撫好竹針,應憐袖順手捏起幾個針訣,竹針們也都一一乖巧隨心而動。總的來說,這次煉器雖然只是第一次煉器,還是很成功啦。應憐袖對今天晚上的高效率高成品很滿意,當然,作為一隻連低級仙器都能煉製、並保有一定成功率的煉爐,用來煉一套煉氣期修真者就能使用的竹針,真的很大材小用。失敗的可能性,也真的非常非常小。
默念口訣,將竹針進行人器合一,收入丹田中繼續溫養;把煉爐檢查、略作清潔之後,重新收回手鐲裡;最後再把房間收拾乾淨。看看時間,鬧鐘的指針正指向「3」的數字。反正店裡開門時間早則九點半,晚則到十點;期間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睡覺也儘夠了。
雖然這幾天晚上應憐袖天天都有認真練功修煉,可是,她也想能單純地、好好地睡上一覺啊。
揮手撤下一應陣法,再度走到窗邊,窗戶被風吹得大開著,窗簾鼓起,起伏不定地搖蕩著波浪。空氣中傳來濕潤的氣息,原來下雨了呢,淅淅瀝瀝的,既輕且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難怪她沒看到看到月亮。
唉,既然月亮被擋住了,那就吸收不到月華了,乾脆睡覺吧,是吧?老天也是這個意思。起身到洗手間解決下生理問題,漱口洗臉,重新躺回床上,拉高被子。也不知道boss出去喝酒帶傘了沒,外面這麼下雨的……
正想著,樓下傳來某人一腳深一腳淺、亂無章法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荒腔走調的俚語小曲,聲音不大,也很模糊,不過以修士的耳力來聽,也儘夠了。努力分辨這字句,那聲音隱約是:「一呀摸,摸到妹妹的頭髮尖……二呀摸……」
呸,想不到boss這麼一個看外表風光霽月的男人,還是個異術修士,私下裡也是這麼副樣子,也不顧及下,現在,這裡又多了個人吶~~~~你讓人家小姑娘情何以堪?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了,睡覺,快睡覺。紅紅的唇彎了彎,眼睛,也輕輕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