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醫道沒落 文 / 來來貓
把該做的工作都完成了，應憐袖又略微休息了一會，這才直起身子整整衣服，推門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小花精的現代生活。不想這一出來，立刻就被守在外面的俞白、路遲和水逸風給包圍了。
「袖袖，怎麼樣？」先人一步的俞白首先開口發問。
「還好。」喘口氣，將汗濕的髮絲撥到耳後，應憐袖擺擺手，「既然我出手哪還有不成功的？那三個沒多大問題了，可以直接送回病房去，以後只要隨便注意下就行。不過你說的那個長老還有那個武者情況就沒那麼好，雖然目前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接下來還有幾次比較關鍵的治療。」
說完，她臉一苦：「boss，治療這兩個好耗真元啊，這一次就用掉我三粒小回靈丹，記得給我往報銷的醫療費裡添上！還有，我需要的藥材千萬要跟上。而且經過這次治療我還發現個問題。」
「什麼問題？」俞白忙問。
「針，針太少了。同時治療五個人，可我這套六清紫竹針只有十八枚，進行針灸醫療的時候想施展複雜一點的手法根本不夠用。以後你們還要給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靈材料，我需要再弄一套可以救人的備用針類法器了。」她回答。
「法器……」俞白皺眉，「這東西現在可不好弄，有的小門派也就一套低級法器而已，那還是世代相傳的。只有等過段時間修真坊市開放了去那裡看看吧，只要出的價錢夠高應該還能弄來的。」
「……如果成品價格太高就算了，還不如直接買靈材料呢。反正我自己也會一些簡單的法器煉製之法，只要有合適的材料自己給自己再做套飛針法器也是可以的。」應憐袖接道。
「這個方法倒是可行。說來，我也沒有件趁手的法器呢，現在也在收集。」路遲在旁邊點頭。「不過這也要花時間，現在法器太少了，無論是成品法器還是可以製作法器的靈材料。都是修士收集的搶手貨。」
「只要是修士能用上的都是搶手貨吧！」應憐袖忍不住吐槽，「好了，我現在很累。要回去好好練功休息了。boss，剩下就交給你啦。」
「沒問題。」俞白點頭。到一邊安排病房，還有麥家後面安排來的人員去了。
應憐袖扶著樓梯拾級上樓。
「師妹，」一聲輕呼從身後傳來，應憐袖回身看去，原來是一直靜靜站在一邊不曾說話的水逸風。古裝青年一身淡藍衣衫，神情淡然，眉目溫潤。惟有那黑玉般的眸子裡透出淡淡關心，「我這裡有新煉製的一些靈液，雖然沒有小回靈丹的效果這麼好，但勝在得來更容易，性質平和，經常服用也有效果。師妹今晚受累了，這裡是師兄一點心意……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說話間，一隻小巧的玉瓶塞入應憐袖手裡，上面還帶著青年淡淡的體溫。
「那，就謝過師兄了。」應憐袖也不矯情。當下就爽快收下了，她現在正需要這個。
她自己也知道，水逸風現在的做法也正是萬古長青那邊人一貫來對人表現溫柔最常見的方式。頗有君子之風，坦坦蕩蕩、真誠、體貼。也注重細節，就像蓮君一樣，經常在人不經意間就把你的心偷走了，所以當初老祖宗才這麼會中招。不過，給這種萬古長青式溫柔的人關心著，這感覺還真窩心啊。
回到房間的時候，月亮早已過中天、開始西沉了。應憐袖無心去想別的，很快開啟陣法，爭取這最後的時間多吸收幾分月華來補充自己。
盤坐於床，拔掉小玉瓶的塞子，將裡面的液體倒了數滴入口中。近乎無味，帶著點淡淡的澀，清、稀而不粘稠，舌尖輕抵，幽幽冷香頓時充滿了口腔，彷彿這液體就是用無數冷香凝成。
冷香入腹，依然是一路清涼。在清涼中，經脈裡幾盡枯竭緩慢流淌的真元微微一震，淡淡的靈氣沖如其中，雖然不多，卻略微加快了運功轉化真元的速度，就像生銹老邁的齒輪忽然間得抹上了一點油，雖然杯水車薪，可齒輪速度到底是快上一些了。
窗戶大開，窗簾在冬夜冷風的鼓動下放肆飛舞，在低沉的夜風呼嘯聲中，如展開的蝠翼，撐起巨大的、浮動的陰影。冷月斜暉入窗，淡淡的月華如煙如沙，分散成無數微小的銀光粒子，在月光中時隱時現。
很快，隨著功法運轉，月華粒子被莫名力量牽引著，偏移了原本軌道，飛蛾撲火般紛紛湧向房中打坐的人影，消散在那人呼吸吐吶之間。
收集著月華，應憐袖感受著，這具身體如海綿吸水一般努力吸收著一切可以恢復真元的力量。真的是透支得太狠了啊，真正走上給正式修士治療的道路，應憐袖這才切身體會到修真界中正統醫道修士的修行不利，難怪現在醫道修士會這麼少。
修煉醫道的修士，自身有修煉法訣，但給人治病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因為真正的醫道修士，可以從治療傷者這樣的特殊途徑中得到各種好處給自己增強修為。這些好處包括：感悟傷者的境界（幾率不高）、得到部分傷者的功力（這個幾率非常小）、最普遍的就是和應憐袖這樣，自身功法與血之道有關，可以從傷者受傷的傷口血液中收集血氣靈氣等，用來補益自身。
上次路遲所在幫派火並，應憐袖給他和那些傷員們治療時雖然有消耗，但多少也能收集了不少壯年男人逸散在空氣中的血氣以做補充，仔細算來還略有盈餘。這次給五名麥家的修士和准修士治療，雖然修士血液中的血氣和靈氣都遠勝過普通人百倍，保存下來日後也有大用，但治療難度也增加了百倍，不但讓應憐袖真元消耗殆盡不說，還多用了三粒小回靈丹……
而且那五名傷員也不是一次到位的治療好，後面還有數次的治療，是不用見血的——意思就是沒辦法再吸取這些從傷口中游離出來的血氣和靈氣了，只有自己消耗真元的份，算來還是自己吃虧不少。
應憐袖輕歎口氣，看來醫修一道，也並不是治療的人越多、傷越重，對醫道修士的好處就越大的。若是救治的人修為太低或者乾脆沒修為，醫道修士得到好處的效率就會降低；而救治的人傷勢太重或者修為過高，醫道修士就會花上加倍的消耗才能達到醫療效果，和得到的好處比起來，自己還要賠上一些。
對醫修來說，最理想的狀態是患者和醫修雙方的修為恰在一個平衡內，醫修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可是，誰又能保證這名醫修治療的每一個患者都是這個修為的？在修真界中患者多而修煉醫道的修士少，對於那些無法給自己帶來足夠利益甚至可能要倒貼利益的患者，又有多少醫修會有好臉色的？
難怪修真界有醫道修士很多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的說法，也難怪醫修們出手一次收的診金都不低了。——本來就是獨門生意，不怕沒病人上門，如果在治療病人的過程中不能得到足夠好處，難道還不許人家在診金上求補償啊？
應憐袖雖然不是正統的醫修，只是仗著有完整的法訣，可以照葫蘆畫瓢地在這方面露兩手，再加上她主修還是木之道和血之道的，而她這份完整的醫道法訣也是脫胎於血之道的，更為她在吸取傷者逸散在空氣中的血氣靈氣提供了便利。如果說普通醫修能拿到的好處是一，那麼應憐袖拿到的至少是一點五到二。
在這樣的情況下應憐袖尚且覺得醫道之路艱難，就更別提那些修煉正統醫道的修士們了——他們可沒有應憐袖這樣的高級法訣。天地間靈氣稀少，讓醫修們在前期入門艱難，好不容易可以給別人醫治了，又因為大環境下修士減少、修士們整體修為實力下滑，醫修們通過治療得到的好處也有限，這就更加制約了醫道修士們的發展。久而久之，修真界中醫道沒落也成了必然。
並非所有會醫道的都會煉丹——煉丹的還需要有水、火靈根這樣的先天資質。但會煉丹的必然會醫道；丹師，指的就是最早醫道修士中最頂尖既善醫道、又善煉丹的那群人。後來醫道沒落，靈丹也變少，為了滿足廣大修士對丹藥的需要。不知道從何開始，煉丹者不在需要一定要有足夠的醫道知識，人們只要求他能照著幾個固定的方子煉出成功的丹藥來就行了，對些人，人們又把他們稱為丹徒。
事到今日，無論是丹師還是丹徒，都隨著醫道更加的沒落，而在這個時候，凡人自己的醫道、還有西方的醫術在人類自己的智慧下於近代得到長足發展。俞白自己就和應憐袖坦白過，他當初招人，其實也沒料到應憐袖有這麼厲害，他以為像應憐袖自己介紹的，擅長一些醫道之術，也許就是會一些西醫和一部分傳統中醫而已，結果卻是應憐袖給他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如今修真界對醫修的定義更加廣泛：會凡人的醫術、可以在俗世當一名普通醫生的修士，也可以被稱為醫修了。畢竟，真正的修真者天天努力修煉，提升境界、然後增加壽數還來不及，誰有那個閒功夫去學習普通的凡人醫術？再說了，生病了可以去醫院看醫生麼~~~修士們或許會差靈幣，但對凡人的鈔票，還是能說聲：「不差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