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試探 文 / 來來貓
在被應憐袖口中稱為「鄭老師」的男人眼裡，乍看到這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穿著甜美可人、端莊得體的套裝，在人群的包圍下露出與打扮不太相稱的淡漠而疏離的神情，帶著隱隱的不悅，似乎此刻並不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若非她的面容讓他覺得非常面善，在一番快速搜索後與記憶中自己帶過的學生中的一張臉讓他覺得是應該同一個人，他也不會試探著叫出對方的名字。畢竟，眼前的女孩兒和他記憶中的那名學生，氣質上改變得實在太大了，大的幾乎讓他認不出，幾乎以為是擁有同樣容貌的另一個人。
記憶中這名叫做應憐袖的學生，是個在做實驗方面挺大膽，敢於動手——當初他教導這些他們的時候，每次有什麼需要開膛破肚、扎針抽血等需要動手的實驗的時候，這個女孩兒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雖然最後由於力氣關係，他更喜歡把這些工作交到男學生的手上。她似乎並不避諱這些血腥、污穢的場面，對毛茸茸的動物以及屍體哪怕是蛇、青蛙等，也從為露出過厭惡的神態，是個膽兒挺大的學生。當然，做這一行就得不怕髒、不怕臭，而且還得有足夠的膽量。
不過，應憐袖當時在同學們的口中是個膽子挺大大、平時性格也還算開朗、不拘小節的女孩兒，但是一到老師面前，似乎就會變成一副靦腆、內向、又安靜的樣子，好吧，他承認，這就是傳說中「怕老師」的性格。他帶過的班、教過的學生也不少了，這樣的學生也沒少見。她很少會對老師提出課業上的問題，但對老師所教導的知識。卻會一字不漏地、認真的全盤接受。
這種認真，很容易就能搏得老師的好感，所以。當初學生們在挑選導師的時候，當然，對導師而言也是挑選學生。他也很爽快就通過了這個女學生的申請，同意當她的直屬導師了。他和這個女學生之間的師生緣分延續得並不長。充頂也就是大三、大四兩年，這個女學生一畢業就離開了學校，並未再繼續報考他的研究生把這段緣分繼續下去。
好吧，他承認，他有且只有一個研究生的名額，在這一屆，連同這個叫應憐袖的學生一起。他當了六名本科生的共同直屬導師。而這個研究生名額，他給了這六名學生中的另一個做事認真細緻、也更開朗的女孩子。
而這名叫應憐袖的女學生當初沒報考研究生的理由似乎是——唔，好像是大學不是談戀愛的地方，繼續留在學校裡是交不到優質的男朋友的，如果讀完四年研究生再出社會來找男朋友~~~那人可就變成二十五上下的老姑娘了，到時候可不好和那些二十出頭的小妹妹們競爭呢！
雖然這理由聽來挺扯，不過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在學校裡繼續碩士、博士一路讀書讀上去的女學生們確實在找另一半的時候挺辛苦的，恨嫁是普遍的心態。
細算起來，和這女孩子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畢業的全班謝師宴上。距今不到一年的時間。可現在再度看到他，卻讓他不由感歎：這變化真大啊！
「宋老師、鄭老師好！老師們好！」應憐袖只是略一愣神，便由過去的回憶中掙脫出來，面帶得體的微笑向面前一行人招呼著。在她的想法裡。既然是原來學校本學院的專業老師們結伴出來，那麼此行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帶著學者氣質的人，想必也同樣是差不多身份的老師，這麼招呼準沒錯。而且雖然以前在學校裡整天「小黑老師、小黑老師」的叫慣了，可現在在外面場合，還是給這名可敬的老師一個嚴肅些的稱呼的好。
這時候宋院長也在身後的鄭老師的提示下明瞭了眼前女子的身份，親切地笑著說：「原來是應同學啊，想不到畢業才不到一年，現在變化還真大，我也快認不出來了，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在哪裡工作？」
「呵呵，現在過得當然好，在一家私人寵物醫院打工，老闆很好，工作也很順利……」應憐袖回答道。
「哎，你們畢業了能找到合心的工作、過得好我也放心了。」宋老師聽著應憐袖回答，欣慰地點點頭。
不想話沒說完，剛才被應憐袖忽視加嗆了一話的被稱為「王副」中年男人這時候又跳出來，陰陽怪氣地道：「喲，宋副院長、小鄭，這就是你們動物科學學院教出來的好學生嗎？不錯、還真不錯啊！看樣子你們師生久別重逢，還有不少話要說呢，我就不打攪了。」說著，帶上了前來的兩名保鏢人士中的一名，轉身離去，經過應憐袖身邊的時候還不忘重重蹬了下腳。
「這是……」看這態度，傻子也知道有問題了，宋院長眉頭一皺，這時候早有在旁邊的人瞭解了事情經過，推出鄭老師和應憐袖寒暄著，把宋老師拉到一邊小聲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人說完，宋院長很快找個空檔打斷應憐袖和鄭老師的寒暄，他四下打量一眼個個豎直了耳朵時刻準備著聽八卦的眾人，道：「應憐袖同學，既然我們師生難得重逢，不如你先到我這邊頭等艙來吧，這裡人多可不是小述的好地方。」
「嗯，也好。」在這方面應憐袖也沒什麼好推辭的，於是大大方方地應承了。雖然她已經畢業，可面前的畢竟是在學校親身教導過自己的老師，還有不少同學甚至是好朋友還在學校攻讀這兩位老師的研究生，一會兒敘舊的時候順便問問近況，
「不過，宋老師、鄭老師，我這次陪目前上班的店裡的老闆出差的，他就坐在那邊，這樣離開的話要先去和人家說一聲。」應憐袖說著，把俞白的位子對兩位老師指了指。
「呵呵，原來是出門工作啊，應該的、應該的。」看到應憐袖所指的年輕人對著這邊揮手打招呼。兩位老師也爽快答應了。
快步走到俞白面前，「boss，那兩位是我的大學任課老師。其中一位還是我的直屬導師，我過去和他們談會兒話就回來。」應憐袖交代著。
「嗯，我剛才都聽見了。這事兒總會碰到的。不過你小心一點，剛才那個王副。我見過，好像是國家有關部門的人，不過他沒什麼本事又整天趾高氣昂的，不過仗著背景深厚罷了，要是他敢為難你你別客氣，我們的人可不能讓人平白欺負了去，放心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我們和麥家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聲令下呢。你是丹師，亮明身份的話保證沒人敢為難你。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我看你這兩個老師身份都有點特殊，他們的資料相片我以前在某個地方見過，現在這一行人裡沒一個簡單的。」俞白面上帶著笑，看似在對應憐袖說：你放心地去吧！私底下卻傳音囑咐著。
「收到，放心，我心裡明白。在我看來他們也不過是我當初在學校教過我的老師。尊敬是應該的，至於其他的，還是繼續保持普通單純師生關係好了，再有其他關係什麼的。我也懶得發展，累。有事我會叫你的。」應憐袖連聲應著，該交代的都交代完後便朝老師們走去。
跟著老師們來到他們的艙位，應憐袖才發現老師們乘坐的居然是豪華包廂式頭等艙，心裡不由為老師們一行人的享受咋舌：還著是有錢啊！其實麥家一開始也是想給應憐袖提供頭等艙的，但應憐袖拒絕了，畢竟他們這一行人數比較多，全坐頭等艙的話又坐不完，搞區別對待應憐袖自己也不樂意，再加上眾所周知的價格因素——在應憐袖眼裡有這個閒錢不如拿去外面撿漏買點用得上的材料呢，所以乾脆大夥兒一起坐經濟艙好了。
好在今天並非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很一般的工作日，所以頭等艙裡還有著不少空座位，有老師們帶著，應憐袖很快找了個位子坐下了。那位和應憐袖不對盤的「王副」也在這裡，看到應憐袖過來，驕傲地輕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
面對這情景，應憐袖也懶得和這種不相干的人計較，好在宋老師和鄭老師的座位離這「王副」的位子也足夠遠，大家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倒也算相安無事了。
如果是原來的應憐袖，和老師們坐在一起這麼面對面的聊天，一定會緊張的。不知道是不是融合以後的緣故，性格上受到天上那一面的影響，再加上心態也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改變，現在的應憐袖在老師們面前依然能夠對答自如。
互相間談論了彼此的境況，應憐袖還特地向鄭老師詢問了現在在他手下攻研究生的那個朋友過得如何。
「你是說小李啊~~」還是本科生跟著做實驗的時候，鄭老師就已經表現出對應憐袖這位鄰班好友的看重，現在聽應憐袖問起，他滿意地半瞇起眼睛，臉上掛著快意的笑容，「不錯，很不錯。我當初就沒看錯她，現在也一直很努力，要不是有她現在替我在學校代課，我也不一定能擠出時間有這一趟出行。」
也許是鄭老師這副過度愜意的表情刺激到一直百忙纏身的宋小黑院長，所以他忍不住道：「小鄭，才培養出一個得意門生就這麼高興了？謙虛，要謙虛！」
「噗嗤！」看到兩位老師的互動，應憐袖也跟著輕笑起來。小黑老師在學校裡上課大名鼎鼎地深受同學們喜愛是真的，可惜唯一有憾的是手下的研究生們沒一個像他這麼幽默詼諧，雖然人人努力，可有時候想起來，還真是讓這名院長覺得不是滋味——他的個人風格後繼無人吶。
「對了，應同學，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手藏得可夠深的。既然你有這麼一手好中醫的醫術，怎麼當初上我中獸醫的時候還……不會是你裝低調裝過頭了吧？」眼看著近況聊得差不多了，宋院長似乎有些不經意地問道。
這就是試探麼？應憐袖心裡有些歎氣，但還是若無其事地道：「哪裡兒的話啊，宋老師！我這一手也是才學會不久的，您也知道，畢業以後我去了全國寵物這一塊最發達的gd省，在那裡認識幾個特殊的朋友，那也是緣分，所以就學了些東西。後來我想家了，又回了本事，才在現在的老闆手下工作，當然啦，一家醫院也有一家醫院的不同，所以又接受了一些上崗培訓。宋老師，還別說，現在入了社會我才發現自己的不足啊，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我總是自信滿滿，以為出來以後做這些工作也可以應付一切了。誰知道出來以後才發現一山還有一山高，為了不被淘汰，我也要時時充電呢！」
「哦，原來是這樣，確實，很多大學生在入職一個崗位前，都要經過崗前培訓這個階段的。應同學你也學了不少了吧？和學校相比一看就提高了這麼多，想必也沒少在這方面下苦功。單位上的栽培也很用力，簽約了嗎？」宋院長繼續呵呵笑著。
「簽約了！這麼大的事，怎能不簽約呢？我在的店可是合法企業。」甭管老師們要試探的是什麼，真相是堅決不能透露出去的，應憐袖把這些盡量全推到工作單位提供的培訓上。
她如今在飛機上露出的這一手，和以前相比實在是相差太大了，任何一個和以前的她相識的人都會覺得疑惑，別人會問這些問題，也是可以預料的。更何況剛才俞白已經提醒過她了，她這兩名老師也不一般——雖然在她的記憶裡，這兩位老師確實一個只是普通的大學老師，一個是她那時所在學院的副院長。
而且老師們和一個顯充滿本國官僚氣的人在一起，再結合經過她進一步感應，周圍還有些似乎有點「特殊」的人士盯著，應憐袖腦中不由想起一個想法：這些人，該不會跟本國政府中管理奇人異士的那個機構有關吧？
不過就算有關也沒關係。因為她早在俞白那的入職之初，顯露了修士能力以後，俞白就已經把她的最簡略資料在官方的有關機構註冊了。而且俞白又是那麼個背景，她的資料在國家「奇人異士」這個機構中的人物統計裡掛個號是很正常的。就算有心人想查她變化的原因，也有了足夠的借口。
沒辦法，人類修士、妖修、植修、繼承了遠古強橫血脈中途覺醒的異能者……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冷不丁就冒出個長久閉關不為人知的怪物出來，國家不能因為沒有給人家上戶口就否認人家是本國的公民。
而且，這些傢伙一個個都各有怪癖，能乖乖在國家的相關機構掛個名、表示本國有這麼一個人或者這麼一個東西的存在，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難道你還想把人家從出生到長得這麼大的過往都記錄在案啊？那也太扯淡了，就是普通的正常人類公民，國家都做不到這一點呢（因為人口太多了，根本做不來）。
所以對於這些，各位在這些官方機構工作的同學要學會淡定地無視，習慣於「模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