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漆和新靈丹 文 / 來來貓
透亮澄明、粘稠柔潤、無論質感還是那微微泛出的淡青色、彷彿雞蛋清般的清漆，隨著盛放的細白瓷容器的微微晃動，液面也隨之緩慢地起伏著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淡淡的、醇厚樸實自然的木質清香自清漆上散發出來，充滿了光明敞亮的室內。
「袖袖~~~」俞白彎腰站在旁邊、一臉緊張、鼻樑上甚至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心驚膽戰地看著面前這名蹲在浮屠血櫸打就的案桌前的女子。
她正一手托著盛著靈漆的瓷碗、一手拿著把小刷子，正認真仔細地給案桌刷漆——雖然，從她臉上表情看得出來很專注很投入，可是從她舉動上看來，似乎，這個正做著上漆活兒的姑娘並不擅長幹這活兒。
不但由於刷的工藝太糟糕，更多的清漆浪費到了地上；就是那些少數被她刷到案桌上的清漆，也多半被刷出了漆淚凝結；當然，最危險的還是另一手上雖然被她托著實際上卻被遺忘、盛著清漆的碗，也傾斜到一個極其危險的角度，隨時有可能傾灑下來。
「袖袖，這個……給案桌上漆的粗活兒還是讓我做吧！你看，一會兒你不是還要給麥衢寂那小子煉新靈丹嗎？」俞白點頭哈腰，在旁邊陪笑討好著，眉心隱隱地跳動。
經過這一早上的折騰，他終於看出來了，應憐袖這姑娘完全就是木工類活兒無能啊，再讓她繼續堅持著把案桌刷完……只怕就是她還有興致，這些她特別配製、煉製的清漆也堅持不住了。
看看，浪費的清漆比用上的還多，難怪，一開始就讓他準備了這麼多煉清漆的材料，敢情連同她姑娘揮霍浪費的份兒也算在裡面了。雖然現在浪費清漆的人不心疼。可他這個材料收集人現在這麼看著絕對是心痛得滴血的——天知道，為了足類足量地搜集其這些材料，他這些天兒在外面和別的修士打交道時候浪費了多少口舌、花費了多少靈石。
不過看在這將差不多是他專門為自己定制的中級法器、又是罕見昂貴的飛行類法器上。他才這麼捨得砸靈石的。
「唰！」又是一筆清漆，在案桌面上劃出道彎彎曲曲、猶如扭動的毛毛蟲般的刷痕，應憐袖微側著頭欣賞了一下。又果斷往旁邊補上兩下，練了一早上。總算順手多了，這次沒把太多清漆浪費在外頭。
她知道俞白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浪費材料罷了，可是，哪門子手藝不是在浪費大量材料的基礎上堆出來的？就算是現在打造出這麼美輪美奐的書案的麥衢寂，第一次手工的時候也一樣把浮屠血櫸這樣在人間也算是頂級的好靈材打造成一張放在那兒站都站不穩當的小破桌子呢！
要按了以前她在天上時候，想親手做點小東西。只怕浪費的材料更多、更高級！想到這裡，應憐袖微微瞇起了眼，隨即又輕歎了口氣：唉，可惜，現在她在的是資源匱乏的人間，折騰點能用得上的靈材料實在是不容易，她沒有多少可以任性浪費的空間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不過這要怪也怪俞白！誰叫這傢伙看她提刷子給案桌上漆的時候就擺出這麼副草木皆兵的緊張兒？不說別的、光是逗弄他、好好欣賞他這表情、這架勢，就讓人覺得值回票價，才會讓她覺得欲罷不能，越發想欺負他了。連帶著連刷漆這種事兒都覺得有味道。
不過她還是不想這麼容易就輕饒了他。應憐袖將刷子伸回碗裡蘸了蘸清漆，在俞白有如上緊了發條的鬧鐘般的表情面前，微微一笑：「boss，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俞白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還有一刻到午時。」
「哦。還有一刻啊~~~」軟糯的女聲像剛出了鍋的糯米糰子，「哎呀~~boss，時間快來不及了，這活兒得在午時前做完呢，要不可就誤了煉製的時辰啦。boss，你看，你也知道我上漆的速度沒這麼快，而且還要準備煉丹的事情，接下來也沒多少時間，不如，這上靈漆的工序還是讓你自己親手做吧！」
耶~~~這真是太好了！俞白在心裡雀躍歡呼著，可又怕應憐袖把這上漆的工作又搶了去，只好面上強自壓抑著激動的心情，伸出幾乎快顫抖的手接過刷子和清漆。慢慢地挪到案桌前，看到應憐袖一轉身離開，立刻動手——開刷！
雖然這些木工類活兒俞白也做得很少，但多少也見別人做過，而且他也不像應憐袖在這方面的天分這麼無能，相信，還是能在限定時間完成的。
離開給案桌上漆的工作場地，應憐袖來到煉丹房。在這裡，煉製新靈丹的藥材已經讓前來幫忙的麥家子弟先行按清單撿好了，應憐袖該做的，不過是在開爐煉丹前做最後一次檢查藥材並確認而已。
一切準備妥當，讓水逸風在旁邊護法、其餘人等全部譴離，應憐袖這才取出她的萬能傻瓜煉爐開始對照藥方煉製專門給麥衢寂的新靈丹。
九夜草珠、月光籐、雪上一枝蒿……最後再加上俞白這次辛辛苦苦接下陽江分局的委託，為他們打工賣命才換來的九十年的脫骨羅漢草。這些藥材在煉爐中不斷地被攪拌、將精華提取、淬煉。
也許是由於近期、更確切地說自從來到麥家村後，應憐袖煉丹的次數明顯增多，過度頻繁的煉丹讓丹爐中地煞靈火的封存火種似乎消耗得很快。所以，現在煉起丹來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那過分綿軟的火苗甚至讓以應憐袖最近幾爐丹的煉丹時間被迫延長，讓應憐袖覺得很不高興。
她決定，如果有朝一日能重新和上面聯繫上的話，一定要和裳兒這個丹爐的原來製作者兼發明者好好考慮一下被封存在裡面的靈火種的「疲勞度」問題。
好在也正因為最近煉丹煉得比較頻繁，所以應憐袖幹這事兒是幹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不但丹道方面的熟練度和經驗得到長足的提高，而且對這煉爐的駕御，也使的得她現在的消耗也減小了許多，似乎可以挑戰一下被封存在煉爐底部那些更高級一些的靈火的火種。
地煞元磁玄焱就是其中一種，它雖然也是地煞靈火中的一種，可如果把一般的地煞靈火比作普通人的話，那麼這種玄焱可以說就是地煞靈火中的王后，雖然也屬火屬類別，卻因著元磁那兩個字，帶著些許不入五行的元磁特性。
催動這種更高層次的靈火也需要消耗更多的真元。若非這段時間應憐袖已經把如何使用這煉爐能夠更節省真元的法子專研透了，只怕她要到築基期了才有足夠的底氣能在煉丹時使用這樣的靈火。當然，這也和應憐袖現在使用的這萬能煉爐實在太高級了有關——在人間，這神奇的仙器級別的爐子，根本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嬌艷妖嬈、通體呈貴氣的玫瑰色、火焰外圈頂著一圈偏藍紫色焰冠的地煞元磁玄焱在煉爐下燃燒著，雖然這種消耗爐中的靈晶仙石來維持的火焰，在燃燒時不帶任何雜質，可它依舊喜歡在燃燒的時候時不時「畢啵」兩聲，搖動著火苗，跳出幾點如夜空五彩煙花般美麗調皮、從玫瑰色到深紫色皆有的調皮火星出來。
幸而應憐袖早有準備，在周圍、以及自己身上圍了一層火浣鼠毛織成的火浣布——這種布有避火、不怕火燒（包括一般靈火和大多數異火）的特性，用來在這種時候使用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
此次煉製新靈丹，應憐袖使用的就是地煞元磁玄焱。新靈丹的煉製方法不難、從投入藥材到丹成的時間也很短，靈丹本身的品階也不低。可煉製的難度就在於一：材料不好收集（其實這個難度在過去、或者說其他平行修真世界是不存在的）；二：則是需要靈火足夠高級，最好還是帶陰性能量、或者中性、無屬性能量的靈火才好。
在最後這一條上，曾經難倒了不少丹師；可在應憐袖這個有作弊器一樣的丹爐上面，這個小小的問題就完全不是問題了。只要應憐袖能力足夠，能開啟得了這樣的靈火的火種，這步就很容易解決。真正讓她被丹方卡了許久還是那脫骨羅漢草沒到手的原因。
這新靈丹真正的名字由於典籍有損毀，已經不可考；最後出爐的時候應憐袖數了數成丹，成丹率一般，出丹也不高，一爐也就十二顆成品，其他都是些廢渣而已。
應憐袖算過了，按找典籍上實例記述，如麥衢寂這般情況的，這種新丹藥至少要服下三十六顆，早、晚各一顆——這個也不是問題，按照一爐十二顆的情況，應憐袖只要再煉兩爐那丹藥就差不多足夠了，而且希望恢復的麥衢寂一定會按時、定量的完成好這個嗑藥復健的工作的；而煉丹方面，應憐袖現在手上的藥材絕對夠。
現在擺在應憐袖面前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讓麥衢寂完整地、圓潤地把這丹藥服下去——同樣按照醫典，服用這丹藥的時候不能把靈丹弄碎，因為它裡面層層藥力是重疊包合，各有規定的先後順序的，這一點絕對不能改變。可是，目前這頭爐丹裡的十二枚靈丹，每一顆都至少有鴨蛋大小。
人的嘴巴、或者喉嚨，能夠一口氣完整地吞下一個鴨蛋大小的東西嗎？還必須保證吞下去後人不會被噎死！嗯，這是個難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