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坊市一課 文 / 來來貓
「袖袖，你確定就是那罈酒嗎？」藉著人流的遮掩，俞白伸手指向應憐袖方才說的那壇壇身漆黑，在壇口的封口出粘了些許淡青色泥土的酒罈小花精的現代生活。這個特徵有別於那攤子上剩下的酒，因為那些封口的泥土都是很常見的黃泥，不像這個顏色有些偏淡青色。
「是的，我聞得出來，很香甜的味道呢。」應憐袖再次肯定，「boss，買下那個很划算的，快入手吧！」
只在兩人交流的這短短一會兒功夫，應憐袖便看見有兩名已經結伴向那賣奶酒的大漢走去了，最後還乾脆在那攤位上停下來和那大漢討價還價起來，看那雙方指指點點的，似乎指著的就是應憐袖看上的那罈子酒。
「啊，有人先我們一步看上了，boss，你動作怎麼沒快點？」應憐袖看著，不由撇起了嘴，有些埋怨地道。
「不急。看看再說。」不想，這時候俞白的聲音卻平靜下來，充滿了安撫的味道，「袖袖，那罈子裡藥材的古怪，很容易讓人發覺嗎？」
「這個啊……怎麼說呢？算，也不算。其實這味道還挺大、挺雜的，任何一名對藥材有一定涉獵、又有足夠敏感性的人只要在這裡細細分辨，都能分辨得出來。難度並不高，主要是看有沒有人真的留意而已。」應憐袖解釋說。
「不過現在看來完了，我們是沒希望啦。你看現在過去交涉的那兩個人，看他們的手，還有那一身都是的藥味兒，估計也是靠做藥這一塊吃飯的同行。他們發現這個便宜絕對會一把包圓，不給別人留下機會的。」仔細觀察了交易雙方，應憐袖有些沮喪。
這一次卻是俞白充滿玩味的笑聲傳來：「是嗎？袖袖。我可不是這麼想哦，有些事情總不如你想像的這麼簡單的。不信我們走近了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誒？有這個必要嗎？這不是明擺著的？」boss的意思難道是這其中還有什麼轉機不成？應憐袖疑惑地頭上冒出串串問號。
她看向俞白，得到的是一張笑得高深莫測的笑臉。看向路遲。路遲只是伸手摸摸她的發頂，說什麼「你也該長大了」。最後看看總是溫柔體貼，如果向他發問總能得到一個妥善回答的師兄水逸風。卻見這溫雅的古裝青年笑而不答。
哼，什麼嘛？不就是一場戲小花精的現代生活。這些人一個個還把結果捂得神神秘秘的。帶著心底小小的不悅，應憐袖伸出手，任俞白牽著。一行人走回方才進場的地方，站在那大漢攤位相臨的一家攤子前裝作挑選東西的樣子，偷偷留意著那交易雙方的一舉一動。
「老闆，就這麼說定了啊，你這就叫人把這整罈酒都派人送到我們那。竹字間。庚酉三號西廂。」只見其中一名修士掏出靈石，爽快地將定金付給那大漢。
「好勒！」大漢也同樣爽快地回答，伸手拍著那罐奶酒，「我保證，這罈子裡的酒一滴都不少你的！」說著一邊對那些守在市場周圍等待著隨時為這裡客人提供搬運、送貨服務，以此賺取些許薪酬的服務人員招手。
很快，那邊等待的人群中立刻就出來了兩個拉著輛簡易推車的跑腿人員過來。他們在攤主大漢和兩名買酒顧客的指揮下，熟練將那罈酒搬上了推車。而兩名買酒的人中則分出一人給搬運人員帶路，將酒帶回住宿的地方去。
那廂子交易雙方的動作，從談好交易到付款結帳、帶酒離開。一系列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不過——
「這、這是——」應憐袖一直很注意那些人的動作，在旁邊看得分明。她剛才看見什麼了？那賣奶酒的大漢攤主，在收到靈石、拍酒罈子的時候，分明是趁人不備。從酒罈壇口青色封泥的那一塊上，偷偷摳出了一小塊最多花生大、泥糊糊的東西下來，迅速藏在手裡。
現在那兩名買酒的客人一人已經帶酒回去了，一人則離開了這一攤繼續向前閒逛。可是，之前給應憐袖帶來藥味的感覺，還依然留在那大漢的攤子上，確切地說是在大漢的手裡。
只見那大漢做成了這一樁生意，又小心看看左右，發現沒多少人注意到他，便將那藏在手心的物事取了出來，再從褲兜裡掏出個小扁平的酒瓶，將那泥糊糊的東西小心洗淨了，露出原本珍珠紅的一小點。然後，又往攤子上剩下的幾罈酒中挑了一壇，再將壇口的封泥也用酒也濕潤了，把那紅紅的小點重新糊進去。在奶酒的濕潤下，壇口封泥慢慢變成了和之前被買走那壇一樣的偏青色。做好這一切後，那大漢又旁若無人地繼續吆喝起來。
「……原來如此，這居然就是一個套啊！」應憐袖看得驚奇不已，同時也為自己前面的舉動感到羞愧不已，連這麼拙劣的小把戲都沒看穿，果然是她經驗太少了麼？再看看周圍都一臉「果然就是如此」的同伴，她更覺得鬱悶了。原來看不穿的，一直只有她一個，就連路遲的兩個心腹跟班都知道呢——好吧，她承認要看穿這東西其實和是不是修士以及修為的高深無關。
「呵呵，袖袖，看清楚了吧？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啊。剛才只要你多小心想一想就能想到了。」俞白笑著安慰，「其實我們的袖袖不是不聰明，只是沒把事情往這方面想而已。而且袖袖能在這麼短時間就發現那琵琶枸杞的存在，真的很厲害呢！」
「哪裡啦~~~說到底還是我學藝不精。我只感覺得出來那枸杞是在那一壇，而且還泡在酒裡，自然就以為是真的在罈子裡。可是，沒想到那人是用這麼陰險的方法讓枸杞泡在酒裡啊，完全被誤導了。誰知道那個壞心奸詐的攤主是把它糊在外面可以隨時把枸杞轉移的？」應憐袖懊惱地道，「誰知道看了半天居然是個仙人跳，專門給人挖坑的！boss，那攤主這樣做不會被追究麼？」
「被追究？怎麼追究？」俞白兩手一攤，「那雙方商量好的是買那一罈酒，而不是那罈酒壇口上那一小塊封泥，雖然我量那兩個上當的也沒看出來啦。那罈酒從買到完全送達到顧客手裡，中途沒開封過，也一滴都沒少，最後就算顧客發現上當了又有什麼借口回去找人家攤主？」
「畢竟雙方在交易的時候誰也沒提到過那一粒真品的琵琶枸杞，這不在雙方的交易範圍內。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只想著撿別人的漏，難道還不許別人佔便宜了？就是因為那兩人懷著佔人便宜的心理，所以才會上當啊。」俞白不客氣地點評道，「想用兩塊靈石就買一顆真品的琵琶枸杞？這等便宜的好處哪有這麼容易占的？修士也是人，外面會有的坑蒙拐騙，這裡一樣會有。所以，袖袖，你一定要小心啊。」
俞白一席話聽得應憐袖臉上都發燒，這下子可撐不下去了，當下嘴兒一翹：「所以，boss你這是在可勁兒笑我吧？」
「不，我這是在用事實給你上課。」揚眉吐氣的俞某人正色道。
「那boss，難道那個用這種方法佔人便宜的大漢難道就沒人治他了？」想想，應憐袖還是覺得不甘心。
「這個啊，不用治啊。」俞白笑笑，「其實，你上前好好和那個人說，買光他的酒，再或者，用正常價位，也可以在這個加位上稍微提一提，去和那個人直接談交易，就買他那顆真品的琵琶枸杞，相信他也會賣的。只要你堂堂正正擺出來，這種利用別人貪小便宜的心理反過來給自己得利的局就會破掉了。袖袖，你真喜歡那琵琶枸杞？要不我現在就去幫你買來？」
「這個啊~~~~」應憐袖想了想，雖然以正常價格或者比市價更高一些的價格來買，二十個下品靈石是貴了些。不過如果這枸杞能到她手裡，再配合上合適的藥材，最後煉出靈丹價值肯定還會上漲，只是漲多漲少，要看她的手藝和最後要用在什麼人手上而已。
怎麼這也是快絕跡了的二品藥用珍果，現在不抓緊機會入手，過了這個村，以後再想找這樣的店就難了。而且她手上還有各種靈水，萬一、萬一那琵琶枸杞中還有種子能救的話，以她靈植空間在手的條件，萬一栽培得活，以後還能……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要知道，現在她手上不怕沒辦法種植，只怕靈株難得啊，干了！
說時長，其實當時應憐袖真正考慮也沒多少時間，立刻就點頭：「boss，二十就二十下品靈石吧，就算三十下品靈石你也要給我買下來。如果那人要求把他下面的靈酒包圓了也沒關係，拿回來放著我們自己也能慢慢喝。」
「好勒，袖袖，你們就在這邊坐一下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得到應憐袖的肯定答覆，俞白拿著靈石袋，胸有成竹地向那大漢走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