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煉丹煉器 文 / 來來貓
爐子上部的爐蓋悶得緊緊的，藥材在裡面被熏蒸、提純；而下半部分的爐腔內，被應憐袖投入的法器殘骸同樣在裡面被玫瑰色的靈火灼灼鍛燒，不時發出其中雜質被燒化的「滋滋」聲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雖然煉爐周圍外部佈置了自帶的隔熱禁制，不讓靈火產生的高熱透露出來，可透過爐腔上如窗口一般鑲嵌的特殊透明仙石晶片，應憐袖同樣能看到裡面金屬質的法器殘骸一點點在爐火中如巧克力一般慢慢軟和、融化的過程。
在玫瑰色爐火中各種顏色深淺不一的金屬液體被一一分離開來，變成一團團液滴懸浮在火焰中。隨著最後一點金屬殘骸也被完全融化——或成為雜質被汽化掉、或成為可重新利用的金屬液體，同類聚合、等待煉爐的操縱者開始進行下一步。
應憐袖微微掀開煉爐下層的爐膛，將作為修復骨架的另一塊較完整的法器殘骸同樣扔入煉爐中。爐膛裡的靈火接觸到新的可燃燒煉化物，猛然一抖，再度發出「滋滋」聲，火光更為明亮起來。
這後加入的法器骨架可不能就這麼被燒化了。應憐袖忙以神識操控，小心壓制著靈火的火苗，按照說明書上說的：將待修復法器的骨架略為煉製一下，鍛燒掉不必要的雜質，便將那些懸浮待用的金屬液滴拉過來，然後重新啟動了煉爐的自動煉器功能托管，將一開始的鍛燒——排除雜質、提煉可循環使用材料的模式改變為評估後自動煉器模式。
再接下來，便是機械般地為煉爐提供維持細微工作的真元和神識，讓煉爐自主煉器。就這麼呆呆看著靈火舔拭著共處一室的法器，將法器燒得通紅；提供給煉爐的神識作為煉爐探察、並調整其中法器被煉製位置、方向的助手，看著原本殘破扭曲的法器被一點點重新補益、完善。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睛開始覺得又酸又澀。眨一眨幾乎有眼淚都要流下來，再將目光從爐膛內移開，轉眼看什麼都變成了綠色的；腰、背、脖子也因為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開始抗議。纖弱的肩膀輕輕晃了晃。正當應憐袖想換個姿勢時，不期然身子向後一倒，落入一清爽寬厚的懷抱。眼前只那麼一晃而過，來人一雙手已經覆上了自己疲勞的雙眼。
眼前頓時陷入黑暗。閉上的雙眼前出現大塊大塊映在視網膜上的綠色殘影；半環著身軀的懷抱，蓮香依然，很自然讓人聯想到那氤氳的水氣，冷冷清冽中帶著幾分木質香氣的深沉。背後靠著堅實卻不失略微柔軟的觸感，衣料和肌肉下是男性寬大堅硬的骨架，這麼一包一裹，給人帶來安全踏實的感覺。
其實認真計較起來。古裝青年的胸膛在純粹硬件上與別人相比並不算得上多麼寬厚；但謙謙君子，無論從氣質還是身軀，多年的鍛煉下亦是如鋼如玉小花精的現代生活。雖然從身形骨架上來說，是路遲、俞白這週身三人中看起來最為「瘦弱」、「好欺負」的。可只有親身近距離感受，才能知道，身為植界第一大派萬古長青的首徒，總是包裹在寬大飄逸的衣衫下，其實內裡同樣很「有料」。
「師兄？」應憐袖輕叫著，伸手扶上古裝青年覆蓋著雙眼的手臂；那雙手的掌心也不知道包裹著什麼，貼在眼皮處傳來清涼的感覺；修長的手指在眼睛四周遊動。力道適宜地按壓著數個舒經活絡、放鬆疲勞的穴位。
「別擔心，下面的讓我來吧，你給的那些說明事項我都看完了。做這個，就算有這爐子也不能太拚命啊。累壞了自己划不來。」古裝青年的聲音低緩平靜，如淺淺的小溪在坡度平緩的山澗緩慢流淌，聲響低徊，還帶著淡淡的磁性，聽在耳裡很是舒服。
「現在你先別動，敷在你眼睛上的是用菊花做的敷袋，敷這個對眼睛最好了，有什麼事你就這樣直接聽我說就好。」應憐袖可不想總這麼保持著後仰的曖昧姿勢，再加上心裡掛念著煉爐裡煉丹煉器兩邊的進程，只安分了不一會，剛有蠢蠢欲動的趨勢，腦袋立刻讓古裝青年伸手一扶掰正了。
「就算暫時不看那邊也沒關係的，師妹你方才不是還說了還要教我上手麼？現在既然那邊已經進入正規，又是自主煉製，我們外力的真元和神識操縱對裡面影響都不會太大。師妹不是正好帶我一程練習下這煉丹煉器的配合功夫？」腦袋枕著的胸膛微微震動，耳裡卻聽得古裝青年娓娓道來。
將抓在手臂上的柔荑拉開、提起，下一刻，屬於男性的、修長柔韌、乾燥清爽的雙手已經各自覆上，展開、掌心相對。
兩道近乎同出一源的木系真元互相融會、交合，帶著更多水性的後來者很快貼上了一直冥冥中維繫著煉爐的那道，試探著攀上煉爐的操縱開關；緊接著，同樣更為強韌的神識隨之跟上，連同真元一道，纏繞上煉爐操縱的總樞紐。
細細體味著輸入的神識在進入煉爐的操縱樞紐後，不由自主地被煉爐牽引著，分配到煉丹、煉器之處，用以調整其中被煉製著的未成型的丹藥和法器。「原來同時煉丹煉器就是這樣的感覺？」古裝青年謂然感歎：
「心分多用，分列一百三十八道神識的同時操縱，這等煉製之法實在另人匪夷所思。師妹，難道你們浮生境煉丹煉器都需要將神識鍛煉得精微操控、同步配合到如此妙到毫巔的地步嗎？」
「不。」應憐袖頭上垂下一排黑線，又一個被這古怪煉爐煉製原理誤導的倒霉蛋，「其實浮生境裡一般的煉丹煉器也和外面沒什麼不同，只是這個煉爐不一樣。」
說到這裡，應憐袖面上神色浮現出幾許怪異：「因為裳兒說，讓煉爐自主煉製，做得必須精確再精確才行，而且很多時候，煉丹、煉器中有些動作、程序是固定的，所以為了保證準確，她乾脆採取了分割+加組合的流水線還原記憶法。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證煉爐在自主重複煉製的時候不會將這些完成的動作因為偏差多度而失真。」
「流水線？」聽到這裡，水逸風挑挑眉，「這爐子做了多久了？好像，我記得在上面誕生的詞彙中並沒有流水線作業這一類的詞。」
「沒錯。」應憐袖歎氣，「可是裳兒不一樣，老祖宗說，裳兒最早那一世魂是因為穿越才到我們浮生境的。她是浮生境除了老祖宗以外，第三個有成人靈智裡的生命。要知道，那時候浮生境還未開放，矜之老祖宗也還沒從凡間搬了這麼多石榴樹精到浮生境裡來，那時候家裡還冷清得很。」
「哦。」聽完應憐袖的解釋，水逸風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說法。難怪在上面的時候就有傳言：浮生境的大總管墨謫裳簡直就是一個bug般的存在，不但在先天資質上高人一等，讓無數仙二代也自歎弗如，就連修煉也是難得的一凡風順，哪怕有幾個仇家也從來沒蹦達得長久過。更有天界的水部正神、在龍族裡也出生高貴的清源水君傾心相戀，這一路順風順水的人生、不仙生，直讓人感歎她到底哪來這麼大的氣運。
原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開了金手指的穿越女。
「能知道她是從哪個朝代穿越過去的嗎？」想到這裡，古裝青年問道。
「不會太遠吧？好像很久以前聽裳兒提過，在時間上也就和現在差不多。不過，師兄，你對裳兒的事情這麼關心做什麼？難道你也喜歡她？這可不行，雖然這個時代的裳兒還沒跟水君認識，可是他們的姻緣已經在月老那裡牽了永世不變的紅線了。就算你想現在提前認識她的前、前、前前世也沒用的，這一樣叫第三者插足。」應憐袖立刻警覺地跳起來。
這一次輪到水逸風黑線：拜託！他怎麼會對那個腹黑、狡詐、陰險、還到處花花喜歡調戲人的妖孽御姐感興趣？雖然被這樣御姐納入保護範圍的待遇很好——看應憐袖這一身裝備就知道了。可是，這樣一個自稱喜歡糟蹋男人的女人~~~正常男人都會退避三舍吧？估計全天下也就清源水君那個死心眼的會把她當寶似地捧。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只是對這個一直只聞其名聲逸事、不見其人的女人好奇罷了。再說，清源水君敖叔衡也是他在上面的死黨之一，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戲。叔衡對自己這個妻子也可說是疼到心坎裡去了，就連朋友都很少帶來見見。
所以，現在再度聽到應憐袖提起這個傳說中的女人，他才有了想看看這個在上面大名鼎鼎的飛雪玉榴仙還在人間的時候到底是長得什麼樣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嗎？」應憐袖這下沒氣了，汗，虧她還以為水逸風師兄對裳兒這類型的美人也感興趣呢！雖然，剛才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讓她覺得心口悶悶的。
「其實你想見裳兒也不難啊，等回去以後，我邀你到浮生境做客，你就可以看到她了。我保證，水君姐夫不會吃醋生氣的。」應憐袖安慰他道。
枕著的胸膛又一次發出震動，古裝青年低低地輕笑一聲：「呵，這個太遠了，以後再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