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俞白的親人？ 文 / 來來貓
崑崙坊市中央之前一直緊閉的拍賣會場現在終於打開了那扇朱紅大門小花精的現代生活。走近了看去，但見牆壁雪白、朱窗漆柱、灰藍色的高簷屋瓦，牆角里還擺設著盛開的時令盆花，在莊嚴典雅中又透出濃濃的喜意。
應憐袖一行人來到這裡，只見站在門口迎接的崑崙弟子們都換上了嶄新的門派道袍，排成隊列，有條不紊地接待、引領著各方前來的修士。其間不時各種華衣美服的修士們在接引弟子的引領下往來穿梭，走向自己的座位；或有人三五成群、站在一側聊天寒暄。眼看開幕時間已近，大家也不再耽擱，抓緊時間來到了自己的小包廂。
這一路行來由於大家都提高了警惕，路上都跟著很緊，所以即使在路上人流再大、再擠的時候都沒人走散，很順利地能來到包廂裡落座。
「看來我們這次的運氣還不錯，雖然出發前耽擱了些時間來得有些晚了，可到底能按時趕上。既沒遲到、也沒挨多少擠，果然還是掐著這個時間點出門比較安全啊！」不客氣的座在小包廂裡的主位上，俞白很自來熟地給自己斟茶，大大地深喝上一口緩解這一路擠來口中的乾渴，不無慶幸地說。
「什麼？boss，我們都擠成這樣了居然還算不錯？你沒看在快進來那一截兒，路又窄、人有多，一個個像擠餃子似的，我衣服都快擠皺了、人也擠得夠戧居然也能算不錯？」在俞白放下杯子後，應憐袖很熟練地接過茶壺，一邊給他續茶、轉而給大家斟茶，一邊抬起頭向他抱怨著。
看到應憐袖擰著細眉、苦著一張小臉的樣子，俞白很不以為意，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那裡低頭吹著茶面上的浮沫：「袖袖。你這是不知道。」
他說著，一手捏著茶盞蓋子輕在杯緣上刮過，玉色溫潤的細瓷杯口發出音色清亮的低吟：「每次早上拍賣場剛開門的時候。就是這裡最危險的時候。因為那些住在多人大通鋪的低階修士，以及一些來歷不明、和因為總總原因沒住在崑崙秘境的修行者，在拍賣會上是沒有被安排座位的。他們來參加拍賣會。只能選擇在下面拍賣大堂的自由區，至於座位的位置是好是壞。就看誰來得早，以及誰的拳頭大了。」
「在那個時候，這拍賣會會場外面、以及通向這會場的那幾條路上都會擠滿了各方修士，為了有個好位置你擠我擠、爭先恐後、甚至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的大打出手。每次這些爭搶好座位的修士進去過後，地面都會一片狼籍，甚至撕碎的衣服片、踩掉的鞋子、折斷的髮簪都有。而且在此之後，還會有第二撥、第三撥的人潮。你剛才一路過來看到的場面。我敢肯定一定都打掃過好幾次了。」俞白肯定地道。
「是嗎？」應憐袖聽得吐吐舌頭：「我還以為是那些崑崙子弟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還會不注意地面衛生，把這附近街道弄得這麼亂。嘿嘿，那時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可有時候越是無心的話就越是傷人啊。你沒看見在你後面的小巷裡剛打掃完推垃圾車的那幾個清潔人員，聽你感歎一聲：哇，這麼亂！一個個臉都綠了。」俞白調笑，「主要是參加這坊市拍賣大會的人太多了，而且會場周圍的空地上還有很多臨時搭建的固定鋪面，所以過道就顯得更加窄了。好在像我們這樣有固定座位的一般不參加這樣的爭搶，還有的自恃身份，來的也晚些才把時間錯開。要不剛才那裡更加沒辦法過人了。」
「boss。既然地面上走得這麼擠，可後面來的修士應該都是有修為、有身份的，會用飛行法器的應該不在少數吧？那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兩條腿走路呢？直接飛著不是又快又方便？」應憐袖眼睛閃閃地發問道，不過很快她又自打嘴巴。「啊，我差點忘了，這裡對非崑崙人士好像是禁空的。這麼飛行好像對崑崙派不好。」
「呵，虧你還記得這條規定啊，在崑崙秘境裡非崑崙人士飛行是對崑崙派很失禮的表現哦，除非得到對方授權。」俞白笑了笑，「好了，快看，那就是崑崙的總掌教、玉虛宮的宮主辛老頭！現在到他說話了，他一說完拍賣就開始了哦。」
「辛老頭？」聽到俞白介紹這麼牛逼烘烘的人物，應憐袖中斷了談笑，順著他的指點望了過去，卻看到主席台和主席台後面巨大的將主席台上情景放大的幻燈大屏幕上，坐在主位上發話的人。
那人頭上梳著一絲不苟的道髻、上面橫插著一隻少見的千年黃檀木做成的髮簪。一身杏黃色八卦道袍，更襯得他仙風道骨、精神奕奕。崑崙果然是家大業大、底子殷實，光這袍子織料，似乎就是用綿天金絲摻合了白毫火浣錦鼠的長毛織就的，無論是實用性還是價值都相當不菲，看樣子也不比路遲和水逸風身上那套衣服差不了多少了。
觀其容貌，也不像俞白稱呼中叫的這麼蒼老；實際上除了一頭銀絲如雪、額上一點殷紅豎痣以外，這名玉虛宮主的容貌，其實看起來也不過三十許。他輪廓清癯、顴骨略高，兩頰似乎被刀削過一樣，五官看起來有幾分冷硬；可這樣組合在一起、再加上他獨特的氣質，卻也不失是名挺有味道的美男子。
「那玉虛宮主看樣子明明就不老嘛~~~boss，你為什麼非要說人家是老頭呢？莫非你嫉妒人家比你帥？辛老頭~~」應憐袖學著俞白方才提到這名崑崙總掌教的語氣，揶揄道。
「其實那人今年都四百八十八歲了，不叫他老頭，難道要叫他：嗨、帥哥~~嗎？」俞白看了應憐袖一眼。
「可是人家是元嬰期吧？元嬰期有六百歲到八百歲的壽命，四百八十八，說是中年人也不為過，何況人家還是修士，修士的容貌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都不會顯得太老的。」應憐袖反駁著。
「切，明明就是修煉了有駐顏效果的冰心訣才長成這模樣的老頭，這樣子都不知道欺騙無知女孩了！袖袖你怎麼老幫一個才見面的人說話？」俞白不樂意了，放下茶盞，伸手從桌面上扯過幾本本子快速翻起來，「切，怎麼都是注意事項，這次的拍賣清單難道還沒出來嗎？」
「現在出來了。白少主，你再這麼說老主人，老主人會傷心的。怎麼說他也是你的曾外祖父。」包廂角落的黑暗忽然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結果俞白的話頭。下一刻，一隻枯瘦的手從裡面伸出，上面拿著那厚厚的一本正是最新一期的、崑崙這次拍賣的清單資料。
「蒼叔？」俞白眼角向那邊瞥去，挑了挑眉，「你真的只是單純的送這本資料來的嗎？還有，我不喜歡有人這樣鬼鬼祟祟躲在陰影裡面，有話就站出來直接說。」
青灰色的布袍，難得卻不是崑崙標準的道士打扮，只是單純紮了個髻、上面罩著青色帕頭的佝僂老者的身影，如輕煙一般一點點在眾人面前出現。他上前恭敬地將拍賣清單資料放到桌上後，又重新站回原位；看其樣子，就向舊封建時代裡那些大家族裡的忠心護衛？僕人？一樣。
不過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還是抬起臉對著應憐袖的方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老人的眼神很和善、雖然他的面容非常醜陋，傳說中的夜能讓小兒止啼也不過如此，可應憐袖還是一點都不覺得害怕。老人身上的氣息很陰冷，不難看得出是一名忠心耿耿、慣來生活在陰影中的人。
「白少主？老主人？曾外祖父？」應憐袖結合著這名叫蒼叔的老人對俞白的稱呼，靜靜思索著，眼中閃過饒有興味的光芒，她似乎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認識俞白這麼久，從來沒聽他提到過有關他的師傅、出身、家庭之類的事情，弄得她很是好奇；今天，似乎就是一個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不要再跟我提這個。蒼叔，既然你只是單純送東西來的，東西送到了就走吧。別和我提那個人，那個人跟我沒關係。」俞白扯過書，大概是用力有些大了，書本拍打在桌面上發出很大的「pia」的聲音，緊接著是書頁被大力翻動得嘩嘩的呻吟。
厄，總是從容不迫、淡定自如boss看樣子似乎情緒有些失控呢，下面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應憐袖目帶擔憂地看向俞白，但是現在的氣氛，卻讓在場的任何一位人都不敢隨意做出什麼舉動，生怕更加刺激了他。
錯！應憐袖再環視四周的時候，才發現水逸風還是一無所覺的在那裡撥弄著他的茶盞，欣賞著裡面青綠透亮的湯水，似乎那在水液中飄蕩舒展的茶葉能開出花兒來。而路遲——這傢伙也是一派面色整肅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看這架勢、還有那連腿兒都盤到座椅上的樣子，這貨分明就在分秒必爭、抓緊時間在練功吧？
不過~~~這是練功的地方嗎？應憐袖黑線，就算這裡座椅寬大，也不是能把腳都盤上來練功的好借口吧？
至於他那兩個心腹，現在正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也不吭地貼牆壁坐地遠遠的有樣學樣呢！當老大的都不發話，他們能做什麼？能管什麼？
在場的，有能力插入的不管事；沒本事的，插不了。應憐袖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最後還是那名喚蒼叔的在廳中站了一會，就自動化煙消失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去。沉默，就這樣籠罩著整個室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