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與藥真君第一次合作 文 / 來來貓
光線朦朧，藥霧熏蒸，時間緩緩淌過；安靜的房間內，呼吸清晰可聞小花精的現代生活。聽完了應憐袖的設想，藥真君沉默不語，依然被藥霧包裹的他半垂著頭，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透過時時藥霧蒸騰飄散間的薄弱處，可以看到他微闔的眼簾處輕輕顫動。
良久，他那邊發出一聲感歎：「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會最後會引起這樣的效果，原來是這樣啊！」其中各種感情糾結複雜，有豁然想通的欣喜、如此簡單的道理組合在一起自己居然想不到、最後被小輩搶先的懊惱、更加有……
抬眸看了一眼等待自己答覆等得表情都有些緊張的姑娘，藥真君嘴角劃起一個讚賞的笑容：「很出色的想法，雖然初聽之下大膽地近乎莽撞，又如天馬行空，可細細琢磨之下卻也各具巧思、一貫承連、非常合理。不過……憐袖，你不覺得這些丹藥的品階都太低了嗎？藥理雖然相合，可畢竟效力有限。」
「這個……」應憐袖苦笑一聲，「藥前輩，在下也是昨日方到此地，今天早上才得見柳四長老，情況未名，焉敢隨意用藥、煉藥？只是現在柳四長老的情況不宜再拖，而在下功力淺薄，所以才考慮使用藥物雙管齊下。實不相瞞，這些也本非我為柳四長老準備的藥物，只是以前煉丹偶有的留存，只是看現在這情況藥性合適才拿出來。效果再有限，也比完全沒效好，多少多一分勝算。」
伸手拿過玉瓶、拔開瓶塞，藥真君倒出一粒白露續經丸於鼻下嗅聞，拇指、食指、中指三指穩穩捏著，又輕放於掌中搓揉：「噫？」他發出一聲驚歎。「這靈丹品階雖低，可效力獨特，似乎對這修煉中造成的經脈損傷別有奇效。不錯不錯。若能用年份更高的靈藥代替，或者依此藥理對針對藥性效力另做加減，倒也不失為治療此類傷勢的特效針對靈藥。」
難得眼裡滿溢著融融的笑意。藥真君看著對面不好意思的女孩兒：「又是一味我從未見過的靈丹，憐袖。你隱藏的可真夠深的，若非如此你也不會拿出來吧？對了，聽說之前你還前往過麥家，恩？麥家那小家族到底是什麼情況如今但凡是修真界的醫修都略有耳聞。我看這靈丹效力雖低，可是對那些修為的麥家，倒是足夠了啊，你這丹其實是為麥家人煉的吧？」
「前輩英明。」應憐袖這會兒還能說什麼？立刻一低頭小花精的現代生活。給對方送上一頂高帽。
「算了！」藥真君淡淡一揮手，那粒白露續經丸一聲脆響，重新落入小巧玉瓶中。「事有權宜，我看你這想法還是可行的，那就開始吧！」
需要藥真君做的步驟應憐袖之前已經詳細、具體地和他一一說過，而藥真君若是不能一聽之下很快便能融會貫通並做好，也枉費他能坐在當今這個位子上了。所以這個撤陣、施展醫道之術穩定柳四長老病情的工作他雖是第一次做，倒也做得得心應手。而應憐袖只是在旁邊起到輔助作用，順便修理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
寒冰封靈陣那藍白色靈氣脈絡的靈光漸漸暗淡，最後隨著一聲薄冰碎裂般的脆響。騰起一陣白線般的輕霧，便消散在空氣中。
藥真君一手持印訣，一手伸向前，於柳四長老身上指尖微挑。「收！」一聲輕叱。立時，一張原本覆裹了柳四長老全身、隱泛著粼粼微光、以千年紅頂白腹冰蛛所吐之蛛絲結成的綿網隨之彈起，落於藥真君手中。
勾起那陣網，藥真君手指一搓，看不見的靈力牽引之下，那輕薄的冰蛛絲網迅速團成指腹大一小丸，在藥真君的咒訣輕喃下，數道銀色符印其上一閃而過，這丸子的形態便被固定下來。
應憐袖在旁邊早有配合，迅速將靈水、靈丹等等內服之藥依次給柳四長老灌入口中，一手頂著老人的背，一手輕撫老人之胸，手下暗施巧勁，那些吞下的一應物事便在老人一連串的「骨碌」中接連被嚥下、順入肚腹之中。
綠芒微現，下一刻十八支六清紫竹針齊出，同樣接著配合藥真君撤陣網之後對柳四長老施展穩定病情的醫道之術，應憐袖也施展開水元聚木針。
雖然應憐袖提出的方案中，這幾路大眾的醫道之術難度並不高，可壞就壞在對施展人的修為要求高了些，至少以她目前的修為絕無可能施展得出來。不過這樣的術法放在藥真君面前，卻是小菜一碟。
沒錯，藥真君今日是連番施展各種大消耗的醫道之術，後面還被迫使用了寒冰封靈陣網，可藥真君到底功力精深，更何況人家作為堂堂大丹師，身上怎會收著些高級的真元回復藥？所以在動手前他早就連吞數粒，又略作了調息將藥力吸收得七七八八、自己也恢復了不少。所以就算現在再施展這樣大消耗的醫道之術還是完全撐得上的。
真元運轉期間，藥真君也抬眸看了應憐袖那邊一眼：水元聚木針？又是一門地攤貨的濫大街功法。要不是他自己也清楚，應憐袖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後輩丹師，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而且在這個需要出力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划水偷懶，只怕他自己也要誤會了。
單是這小姑娘方才建議他現在使用的這幾個通俗到濫的醫道之術吧，這等層次的破爛功法和法訣，雖然投入和產出之比小得讓他這樣出身大宗門、天生就能得到各種中、上乘法訣的修士光看著就嫌牙酸，可是在這般配合使用後，在柳四長老身上施展開後的效果還真是……恰到好處，真是增之一分嫌多，減之一分嫌少。
而且現在經過他靜下心細細感受，真元與應憐袖那廂的交相呼應，雙方的功力真元更是在柳四體內如魚得水。似乎，對方施展水元聚木針後的效果，也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又小又沒用。
不但表現出來的強度、力度和對周圍的效果影響力完全達到了像她這般煉氣期的小醫修對病患的修復水平，而且還似乎遠遠超過，就算一般築基期的醫修，施展醫道之術時對病人的作用，能起到的最大效果也不過如此了。
最難得的是，這個小姑娘在另一面施法，她的真元居然隱約間還能牽引著他的真元流向，精確無比又迅速地在柳四破碎乾癟的經脈中流轉，修復著各處創傷，來回輾轉、無往而不利。雖然表面上看似是他出了大力，可實際上卻是這小姑娘隱藏在幕後操控主導。
這哪還是一開始這小姑娘說的什麼漂亮話：次番還請前輩多多出力、不妨試試我的方案，一應事務由前輩主持，在下才疏學淺，有多少力出多少力，只能在旁邊給前輩打打下手、做好配合就是了。
其實……這根本就是這叫應憐袖的小姑娘下的套子吧？而且看這熟練的，想必人家各種方案、各種設想早就已經成型，並且在腦海裡演練過無數次了。只是可能涉及師門秘法的關竅沒辦法給自己說明，必須由對方自己帶領牽引；當然，這並不是他在為對方開脫，而是在真元運轉間，他也感覺到確實有好幾個他原本不知道的地方、奇經脈絡，原來還可以這番處理、這般通過。
在這場治療中，原來他的角色不過是個任人牽引擺弄的暴力打手，嘿，想不到他藥真君聰明一世，在這個時候居然也給這小姑娘罷了一道。不過~~~這樣的感覺在他看來倒不賴。
一來這樣的配合讓他真的感覺非常爽快，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痛快之感；二來，碰上這麼個表面上低眉順眼、實際上卻充滿靈氣、帶著些小狡黠、若能成長下去未來在專業上必將與他平分秋色、甚至超過的後輩，咳，尤其是異性的後輩，實在讓他討厭不起來，相反，還帶著隱隱的欣喜。
應憐袖啊應憐袖，你還真是個寶。想不到每接近你一步，都能讓人看到更美麗的一面，讓人忍不住想珍藏。不過，現在他怎麼越看越覺得站在這小姑娘旁邊那一團神秘的俞白小子不順眼了呢？
想不到向來冷心冷情、心如止水的自己居然也有這麼一天。就像忽然有這麼一個早晨，他一直久閉的房間裡忽然讓上天打開了一扇窗，窗外一隻披著翩翩綵衣的蝴蝶在那裡飛舞，闖到了他的面前。無數機會、無數選擇、也有無數誘惑擺在那裡任君采擇，令他雀躍、令他神往，興奮又期待，希望發生點什麼，而實際上自己依然在原地裹足不前。
罷，罷，這次就遂了這小姑娘的意吧。藥真君心下失笑著，微微抬眸，視線繞過此刻端坐於兩人之間的柳四長老，正好可以看見對面的小姑娘微低著頭，通紅著小臉，別說兩隻小巧可愛的白玉小耳了，就連那露出衣領的那一截兒白嫩頸子，也染上了榴紗般緋紅的色彩。該！這會你知道不好意思了吧？不過到時候他還是要好好敲打對方一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