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元旦之夜(上) 文 / 來來貓
回程的時候，應憐袖一行四人做在車上小花精的現代生活。途經市區的時候，應憐袖忽然道：「boss？」
「嗯，什麼事？」坐在副駕駛座位的俞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一會路過xx路的時候放我下來吧，今天元旦，我想還是回家陪爸媽吃頓飯住個一晚上的好，明天早上我一准趕回去上班。」應憐袖說道。
聽到應憐袖這麼說，車裡空氣有些沉悶。「小袖兒，既然你也知道今天是元旦，我們也想和你一道過啊！路遲那傢伙肯定要趕回去陪他那些明裡暗裡都鬥得歡的兄弟來個『兄友弟恭』的節日團圓飯的，你忍心就把我和你師兄丟店裡，兩個大男人淒淒慘慘一點也不浪漫地面對面吃飯麼？」過了半晌，俞某人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我要求不多，就一個節日，有個紅袖添酒都做不到麼？」
應憐袖掙扎了一下，決定還是拒絕：「可是，你也知道，我父母都是普通人，而我們修士進入築基期後都至少壽命200數；我想，至少在他們有生之年，不要在這裡留下遺憾……」
俞某人默了默，扁了扁嘴：「好吧，袖袖，你贏了。路遲，轉道去xx路。」下一句他對著旁邊充當司機開車的路大魔頭道。
「這個還用你教？沒看我都快進袖袖家的小區了嗎？」路遲一點面子也沒留給他。
「你認識袖袖的家？」俞某人詫異。
「來過。」路大魔頭作高深莫測狀。
從車上下來，告別了俞白一行人，應憐袖邁著輕快的步子上樓回家，才發現家裡居然鐵將軍把門。她這才想起，但凡節、假日。家中兩老都有喜歡到飯店奢侈一把的習慣。
如果她仍然還是以前身為普通人的應憐袖，沒工作也沒存款，像父母這樣的下崗工人手上也不寬裕，迫於經濟壓力大概最多也就是到門口那家螺螄粉攤，花上個十多二十元錢，撈上兩隻父親愛吃的螺螄湯燉得軟爛的豬腳，回家就點小酒也能美美地吃上一頓了。
不過現在她跟了俞白做事，在普通人社會裡的鈔票工資方面，俞某人從來沒虧待過她；而在修士修煉資源的靈石、丹藥方面，她更可以說是俞白重要的合作夥伴。正是有了她和水逸風的加入，店裡在經營著面對普通人的地下醫院這一傳統業務的同時，還拓展出了為修士治療、出售法器、靈丹、以及水逸風提煉的靈露、製作的靈香等業務，讓店裡業績大為提升、蒸蒸日上。
可以說，現在應憐袖常用的私人流動帳面上，隨時拿個幾百萬是不成問題。所以在上回回家的時候她就直接分了一半給老兩口改善生活了——反正她是修士，現在在店裡什麼都有，真沒什麼需要添置的。而且就算她需要添置的那些靈石、靈材料之類。到了這個層面，很多都是用普通人的鈔票想買也買不到的了，或者說價格非常高昂，一點也不划算。還不如用修士能用的東西相互間以物易物地換來得方便。
現在兩老既然手頭寬裕了，又有自己定時源源不絕地每月「孝敬」，想也知道。就算他們生性節儉，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還有不到外面好好撮上一頓的道理？
想通了這一點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應憐袖掏出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喂——老爸老媽。你們在哪？我回家了怎麼不見人啊？」
結束了簡短的通話，應憐袖門也沒進的轉身便向小區外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她那人老心不老，依然帶著少女時代浪漫的親愛的老娘已經在小區附近那家優惠平實、物廉價美的「花園酒家」定了個雙人卡座，正和她老爹在那裡浪漫一把呢！
不過自己這樣去算不算是夾在父母間的電燈泡啊？應憐袖一面走一面搖頭失笑，電燈泡也有電燈泡的權利，每個孩子都是夾在父母間最理直氣壯的「電燈泡」，哼，別想她現在會棄權。
重新出了小區門口，應憐袖無意中看到小區側門外的那家花店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沒關門，半拉下的拉閘卷門裡透出溫暖的燈光，那擺在店門外的花桶裡，依然有著十來枝鮮花在寒冷中恣意盛開。
她不由心下一動，走上前輕叩著那半拉的鐵門，叫道：「有人在嗎？」
「在，在，有人呢。」隨著回應，一名穿著黃色太空棉大衣、外面套著圍裙、年約三十許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帶著滿身的飯菜的氣味。
應憐袖這才注意到店裡亮著黃色小燈桌上擺了三碟菜餚，兩碗白米飯，兩雙筷子還分別架在碗上。那三碟菜餚中，其中那條澆滿了紅紅番茄汁兒的紅燒糖醋羅非魚特別醒目，那種魚香味兒、酸酸甜甜的番茄現在也跟著飄了過來，勾起了應憐袖的食慾，喉嚨不由動了動。
一名和中年女人大約有八分像，大約七、八歲的女孩兒還守在桌邊，睜著好奇的目光向自己這邊看過來。
與天色已經黯淡、深藍夜幕籠罩下來，充滿了冷色調的外面相比，小小的花店裡，那溫暖的橘黃色燈光、簡單美味的菜餚、母親和女兒兩人相偎在一起共進晚餐……這樣的場面看在應憐袖眼裡，越加覺得溫馨、溫暖。
儘管外面的冷風越見凜冽，可心的一角更為柔軟，從來沒有那麼一刻，應憐袖是這般地迫切地想念著應家爸爸和應家媽媽，恨不得一個瞬移，能立刻坐到他們中間去，與他們一道坐在飯店明亮的燈光下，看著彼此的笑顏，共進著甜蜜幸福的晚餐。
「姑娘？」看到應憐袖明顯神遊天外的表情，嘴角甚至還噙這一抹溫柔美好的微笑，出出來招呼客人的中年婦女不禁提醒著。
「啊？失禮了！」被這一聲叫回神，應憐袖驚醒過來，嘴裡一邊說著抱歉，手下卻已經飛快在花桶中穿梭。
最適合獻給母親的花——康乃馨，再加上幾枝滿天星，哦，對了，這邊剩下的幾枝大紅玫瑰也不錯。想到應家媽媽那依然保留的小女生式的浪漫情懷，如果沒年情人節應爸爸不能及時送上玫瑰和巧克力的話——那個，當一個女人決定撒嬌任性無理取鬧的時候，那結果，你懂的。
雖然送花這東西向來是應家爸爸必須遵守的義務，但這並不代表應憐袖就不能給自家老娘送花，她知道，每次自家老娘收到鮮花都會很高興的。這次要插到他們兩個中當電燈泡，如果能帶上一束漂亮的鮮花作禮物，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中年女人的動作很麻利，接過應憐袖遞過去已經選好的鮮花，便飛快地為鮮花底下插上保鮮泥、花上葉上噴上水，同時還用漂亮的彩紙包紮起來，最後還不忘記找來一條長長的粉紅色的絲帶，在花束靠近根部的下方打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一共四十二塊，謝謝。」
應憐袖遞上張粉紅的票子，很快收穫了一把更小張的票子；將它們揣入衣兜，抱著花束抬腳便要向外走。
突然，「吱呀——」一聲急剎車，應憐袖眼疾手快一個後仰，好險沒和那突然停在花店前的標誌為四個圈兒的黑色加長車吻上。
車門「啪」地一下被推開，一名衣冠楚楚、西裝革履、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怎麼看都都市精英派頭的青年急切從車廂中探出頭來：「老闆娘，請給我在最短時間內包一束紅玫瑰！」
雖然應憐袖自認平時在外還算是個和氣的人，並不主動與人爭什麼。可剛才這車子差點撞到她，給她來了一出「轎車驚魂」後，這車主居然能這麼直接無視她這個受了一場虛驚的受害人，自顧自地忙自己的事，那也實在太過分了！
當下應憐袖刻意繞到車子前面，接近車窗，指甲裡暗藏玄機，準備給那精英青年小小地加個料——雖然不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不過在床上躺個兩、三天，再餓上個三、五天肚子、每天掛上個七、八瓶子水應該是跑不掉了。
不過這東西好就好在它可以把一切症狀都偽裝成急性胃腸炎的樣子，讓人插不出痕跡來，而時間一到所有症狀又會突然消失，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從而被應憐袖列為教訓普通人的首選。
不料，應憐袖剛要下手，那精英青年也注意到她了：「啊，剛才是我莽撞了，真是對不起——咦？是你？應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都被人認出？她明明為了做「壞事」已經盡量把臉埋在懷抱的花束中了啊~~~~應憐袖懊惱地抬起頭，才發現這精英青年居然還真是她認識的：「顧思全，怎麼是你？！」
不過應憐袖還沒來得及錯愕完，已經被顧思全一把攬住了胳膊，道：「應姑娘，正好，難得碰到一個熟人。我碰到難題了，正在到處找救兵呢，既然上天讓我在這個地方碰見你，你手上又正好有如此合適的『道具』——」
在眼鏡遮掩下的濃眉大眼的青年一邊望向應憐袖手上那叢夾雜著醒目鮮紅玫瑰的花束，一邊又用小狗般有求於人的、濕漉漉的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應憐袖，讓人幾乎無法拒絕：「我哥遇上麻煩了，應姑娘，你就行行好，帶著道具去幫幫我們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