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章 以大欺小 文 / 來來貓
「好了，袖兒，你也不用再說了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感覺看戲看得很滿意，榴兮終於叫停了應憐袖的表演，面上笑瞇瞇的：「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了？應憐袖回望著紅衣少年，清澄的眸子裡帶著微微的不相信。不是她不相信老祖宗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實在是她不知道這名惟恐天下不亂的老祖宗會不會同意她這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怕的，就是怕這位主兒故意曲解，然後……在人間也這麼轟轟烈烈地鬧上一場。
畢竟如今的人間可不比榴兮老祖宗平日裡無法無天混著的三界和各種修真文明的平行世界。因為這裡的人間可是原星，傳說中盤古開天闢地時真正以自己身軀所演化的最初的世界就是這裡，只是後來經歷了不周山倒塌、洪荒破碎等原因，三界、地仙界、人間界依次分開，最後在人間界這一塊的仙佛全數撤走，把這片淨土完全交由人類自己掌管。
只可惜，人類中總有那麼一部分只顧著眼前的利益：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一報天。對世界的過度索取而不思回報，終於讓如今的人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儘管人間修真的末世已經來臨，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各種小說、電影中屬於人類、整個地球的末世也會隨之來臨。但不管這人間變得怎麼樣，這裡依然照著當初漫天神佛撤離人間時候的規矩：人間界，人類是唯一的主人。無論仙、佛、鬼、妖、魔，都不得插手人間界的秩序，和世界演化進程。就算要在這裡做出什麼大動作，也必須在天道允許的範圍內。
而榴兮老祖宗……應憐袖狐疑地打量過去。放他在人間，就好像讓一個小孩拿著顆原子彈在鬧市閒逛，實在是讓旁人時時刻刻都提著一顆心啊~~~他在別的地方胡鬧可以，但在這裡……別忘了在如今的人間，雖然很多地方都沒有了所謂的國王、皇帝，可如今的世俗政權依然在某種意義上實行著古代「真龍天子」的職權，在冥冥中也和天道有那麼一絲聯繫。
國家雖然明白修士的存在，也盡力給了修士們自由，但這個自由依然也是在國家的控制範圍內的。如果做得過分了，引起國家的注意甚至反彈。混亂大到驚動了天道……就算老祖宗再強大，在天道面前也必須遵守規則，該受罰的也該受罰吧？
想想當初矜之老祖宗是怎麼欠了因果，在天道的規則作弄下，由賠給蓮君大人的一世又延續到上面的一輩子來的。作為榴兮大人的半身，擁有同樣的法力同樣的修為的矜之大人尚且因為一個天道因果再也無法從此牢牢和蓮君大人綁在一起，那麼榴兮大人……
「咚小花精的現代生活！」一個輕巧的爆栗敲在應憐袖頭上，女孩兒當場抱著腦袋。一雙清眸水汽瀰漫，淚色汪汪。
「袖兒，你yy的時候別把什麼都這麼直白地寫在臉上。另外，你的老祖宗我只是灑脫愛鬧了些，又不是沒腦子只會一味橫衝直撞的白癡，才不會這麼無聊地去挑戰天道。」紅衣少年在椅子上另外改換了個姿勢。從碗裡抓了一把花生慢慢地剝著花生米：
「這些人間界裡欺負你們的土生土長的修士，你們自己解決。你也不想想，我是什麼輩分，他們是什麼輩分？就這些佛宗傢伙們留在人間的道統。也不知道流傳了多少代徒子徒孫的小輩，難道也值得我不顧輩分親手去對付？你說。」
紅衣少年拍了排應憐袖的肩膀，再指了指自己。倨傲地反問道：「我是那種不顧輩分、總是以大欺小對小輩出手的人嗎？」
「這……」剛想順口回答「是」的應憐袖頓時語塞。她想了想，又謹慎地偷眼瞄瞄榴兮，最後為難地回道：「老祖宗，您老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不是不想拍老祖宗的馬屁，可是要這麼應著，也實在是太嗝應應憐袖的良心了。
浮生界向來低調，深居淺入，別說人間，就是在上界，在榴兮出現在魔尊身邊之前，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可能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勢力的存在，即使在榴兮已經和魔尊在三界組成夫夫雙人組禍害別**害得風生水起的如今，在上界浮生界在很多人眼中也只是一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知其底的神秘所在。
可這東西，別人不知道難道自己人還不知道嗎？榴兮老祖宗身為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棵血石榴，混沌間最早形成的前十種植物，也就是十大混沌靈根之一，若論得道輩分，當和佛界准提、植界蓮君是同一時期存在、化形的人物，也同聽了紫宵宮的講道，是一個輩分的。當然五莊觀那棵人參果樹、王母的蟠桃雖然也是同樣十大混沌靈根之屬，但因為它們無法修成人形，這個輩分……就不好說了。
這樣的輩分別說在如今，就是放在洪荒也是一等一，僅在那幾人之下的，可以說是高得不能再高。可是，說到榴兮老祖宗以往那些禍害八方的事跡……應憐袖不僅默默掩淚：
去西天雷音寺逛蕩的時候，從來不會堂堂正正和接引、准提之流的人交手，倒是欺負起下面幾個菩薩、尤其是當年從闡教改投門庭入了佛教以及從截教過去的那些人，那黑手下的……
平時有事沒事也喜歡去天宮鬧騰：今天從這裡「借」點東西，明天把東西「還」到另外一人家裡，要不就是找人到演武場「切磋」，說是什麼趕上一把「以武會友」的流行。把那些從封神中過去的各教二、三代弟子一個個折騰的好一段時間見他就躲，你說，他其實都跟人家師尊、師祖一個輩分的人了，還玩這個玩得這麼歡，難道這就不叫以大欺小了嗎？
還有平時和魔尊到各個修真平行世界遊玩n度蜜月的時候，也經常把一些不知就裡冒犯了他、或者以為他是肥羊半路打劫他的修士們各種惡整修理……
怎麼看，其實榴兮老祖宗平時動手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輩分比他低一輩甚至n倍的人物。你說，你都快成聖的級別了，還經常這麼有興趣地親手修理一些不過普通仙人、或者連仙人級別都沒達到，只是修士級別的人物，難道這就不是以大欺小了？
看著應憐袖這般表情，榴兮又怎麼不明白她的想法？當下又是伸指在那白嫩額頭上輕輕一彈：「去去去，袖兒，你說是就是是，還期期艾艾地耍這麼多花槍做什麼？這套真話假話的我也早就玩膩了，也虧你拿得出來敷衍我。」
說到這裡，他自己也嘿嘿地笑起來：「不過你沒說我還真沒注意，原來這麼久以來，我做的一直都是以大欺小的事啊~~~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他們年紀都比我小，修為也沒我高，老師更沒我的老師厲害呢？哎，當初和我同一時代的人物，幾乎大部分都化為灰灰去了呢，也多虧你老祖宗我從那時起就懂得韜光養晦、偏安一隅，才能順利地活到現在。」
「人生，真是tmd寂寞如雪啊~~~對手難求，嗯，找個同輩分同修為的對手難求！」面容青澀的紅衣少年轉過身，背起雙手，留給大家一個蕭瑟背影地發出語意深沉的人生感歎。
看著紅衣少年那似乎「高大」、「漠然」的背影，應憐袖足足愣了十秒鐘，才發現原來她的老祖宗大人敢情這不是在感歎，而是在得瑟。當下不客氣地吐槽說：「老祖宗，這poss你在自家人面前擺擺就是了，可千萬別拎出去。免得這一百年群仙會上的百年經典笑話又是非您莫屬了。」
「清楚的，誰不知道比您輩份還高的，就只有那麼個傳說？而和您同期的，現在就算不是一派之主也是一方勢力之尊的人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有幾個有您這份閒情逸致有事沒事跑出來搗亂扁人的？其實，您也很享受在扁人時候這種用實力碾壓、以大欺小的暢快感吧？」
聽了應憐袖的話，紅衣少年立刻轉過身來一手攬過她的肩膀哈哈大笑：「哇卡卡卡，袖兒，果然老祖宗沒白疼你啊~~~居然連我就這點愛好都能看得出來！沒錯，就是這種以大欺小的感覺太過暢快淋漓我才喜歡啊！」
——老祖宗，這幾千幾百年來您一直樂此不疲地做這件事兒，除非我們這些人都是瞎子才看不見。應憐袖腹誹著。
「不過，我這人雖然最喜歡以大欺小，我也是有格調的。」話鋒一轉，紅衣少年驕傲地挺了挺胸脯，「也不是什麼人都值得我以大欺小的，自己吃肉的時候也得給別人留點湯，要不什麼都吃完了，別人還吃什麼？有了豬腿大餐，那些清粥小菜我還是可以放過等養肥的。」
拍了拍應憐袖的肩膀，紅衣少年終於說出了應憐袖最希望他說出的話：「反正是以大欺小，上界那些還算得上有些肉的人我就全包了，你們別和我爭；至於下面這些清湯寡水~~袖兒，以你們的本事，應該都可以自己解決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