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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6章 文 / 輕舞旋風

    夜色漸落,街道上的小販們紛紛抬起扁擔往家趕,一抹白色的身影的出現擋在了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小販面前。

    終於,是趕到了,太好了,她還沒走。

    花無心不僅鬆了口氣,她看著桌子上放滿著各式各樣的泥娃娃,一個個精緻可愛,想到他今天一直在這小販面前流連,在他要離開之前,就賣一個送給他吧。

    想到這,花無心揚了揚嘴角,眼裡卻有些猶豫了起來,那麼多泥娃娃,她要選那一個比較好。

    「姑娘是要賣給心上人的嗎,那最好要再買一個女的,成雙成對呀。」賣泥娃娃的大姐見她左挑右選遲遲下不定決心,既急著趕回家見夫郎女兒,又不想錯過做成一門生意,便開口說道。

    花無心拿起桌子上一個身穿紫衣的泥娃娃,隨口應道「我這是要送給朋友。」雨只是把自己當做朋友而已。

    「朋友?」賣泥娃娃的大姐呆了下隨即笑道,「姑娘,這娃娃是情人間才會互送的禮物,代表了相思,一旦送出去,就代表了向對方表達愛意,這可是不能亂送的。」

    聞言,花無心怔了下,見她一臉的認真,不像是亂說,不由的想起江承雨看著泥娃娃時的神情。

    正當花無心皺眉低頭思索的時候,便聽到賣泥娃娃的大姐疑惑的聲音,「姑娘,你有點眼熟,對了,你不就是今天跟那紫衣公子一起過來的人嗎?」

    花無心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賣泥娃娃的大姐,點了點頭,就是因為江承雨他在泥娃娃的面前站了許久也沒有賣,她才會想要賣來送給他。

    可是,這若是送情人的,那要送,自己也是會送給瀾吧。畢竟,朋友跟情人是不同的。

    「我若送這個給他,他一定會誤會的。」花無心想了想將紫色泥娃娃放回了桌子上,眼裡,還有絲可惜。

    看來,自己要重新賣別的東西送給他了。

    賣泥娃娃的大姐聽言笑了,以為她是怕對方拒絕,便開口,「姑娘,那紫衣公子可是一直在等著你賣娃娃送給他呢。」泥娃娃代表的是相思,無論男女,只要是買了它送給彼此,若是對方接受了,就代表這份愛情有了好結果。

    很多男子都等著心上人為他們買泥娃娃,她做了那麼多年,每個人的心思,她一眼就看得明白。

    尤其是像今天那紫衣公子,他看著這些泥娃娃的表情,充滿了渴望,也憂傷,自己是過來人,一眼就明白他是在等著心上人送他泥娃娃。

    「怎麼可能,他,只是把我當做朋友。」花無心的眸光閃了閃,心裡卻有些不確定,他是把自己當做朋友的吧。

    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自己的心,卻有著不確定呢?

    見自己的話被質疑,賣娃娃的大姐搖了搖頭歎息了聲,聲音也有些疑惑了起來,「姑娘,你不會那麼遲鈍吧,那個紫衣公子喜歡你,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嗎?」若不是見那公子一直看著她,目光那麼憂傷,自己也不會將他們兩人記得那麼清楚,搞了半天,那紫衣公子原來是單相思。

    「雨,喜歡我。」花無心臉上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說過,只是把自己當做朋友嗎?所以,她才會用朋友的心去看待他的。

    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

    雖是這樣想,但,腦海裡,卻浮起他為了救自己而甘願落入山賊的手裡,想到他今天的種種反常。

    想到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滿是憂傷的顏神,為什麼,自己就沒有往那方面想呢,她怎麼就沒有想到他是喜歡自己的呢?

    自己一心只想讓他遠離花莫冰,卻沒有想過他會喜歡自己。

    想到離開的時候,他的欲言又止,花無心不由的懊惱了起來。

    「姑娘,我看呀,這個娃娃大姐我就送給你了,那公子人看起來不錯,你們也很配,可別錯過了,若是錯過了,你可是會後悔的。」見她一臉的懊惱,賣泥娃娃的大姐一臉和藹的將紫衣娃娃塞到花無心的手裡笑著說道。

    花無心怔怔的看著手裡的紫衣娃娃,腦海裡,浮起江承雨姣好的容顏。

    「天都快黑了,我也該回去了。」小販見天色漸沉,連忙收拾起東西邊開口說道。

    聞言,花無心一怔,想起江承雨還在等著自己,連說聲告辭,便轉身拔腿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紫娃娃,揣入懷裡,腳下的速度如生風般的來到分開時的街道上。

    大街上,一片安靜。

    一陣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周圍,不見江承雨的身影。

    花無心疑惑的四下望去,眉頭皺起,承雨人呢?他去哪了?

    無論自己怎麼找,都不見江承雨的身影,見天開始變黑變暗,花無心的心裡也更加的焦躁不安。

    多多,幫我找他的下落。

    她不相信他會拋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他不會把自己丟下的,絕對不會。

    空間裡,多多點頭應了聲,便開始用起自己的力量進行搜索。

    無心,往那邊走。

    腦海裡,傳來多多的聲音。

    花無心腳下的速度沒有半刻的延緩,如同一陣風在大街上飛速而過。

    而此時此刻,陰暗的小巷內,一抹修長的身影已經是搖搖欲墜。

    江承雨死死的咬緊了下唇,想用疼痛來抵制迷藥,但,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聽使喚,眼前的那些人,如同影子般在面前晃來晃去。

    見他快堅持不住了,幾名女人哈哈大笑了起來,也不著急著強佔,反正是粘板上的肉,逃不掉。

    她們邪笑著上前撕爛江承雨身上的衣服,看著他那白皙如玉般的胸膛,上前摸了一把,便見他像受驚了的兔子朝後退去。

    江承雨無法壓制心裡的陣陣噁心,被她們碰到的地方讓自己羞恥絕望,聽著耳邊響起衣服的撕裂聲,他的心,如同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陣陣的絕望。

    誰來救自己?無心。

    女人們見他已經再也反抗不了,一個個的脫下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朝著江承雨白皙的身軀胡亂的摸去。

    身體已經是動彈不得,江承雨的眼簾越來越重,任由那些人觸碰自己的身體,卻已經再也反抗不了,他絕望的閉起眼睛,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整個人陷入無邊的黑暗。

    花無心的到來,見到的便是這一幕,女人們光露著身體,而地上,還躺著名男人,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尋找著的江承雨。

    心,猛的一縮。

    她就算再傻,也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

    憤怒,就像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她的雙眼如山火爆發,面部緊繃神情一片暗沉,他是自己的,誰都不能傷害他,誰都不能。傷他的人,死。

    越是憤怒,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她一個箭步向前,伸手就是一拳,揮向女人的背部,只聽碰的一聲響。

    女人被突然的襲擊打飛撞到了牆上,倒地,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這一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正欲侵犯江承雨的其她女人紛紛的轉過頭去瞪向保持著揮拳動作的花無心。

    「竟然敢打我的人,姐妹們都給我上。」

    一聲大喝,幾名女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朝著花無心撲去。

    花無心的嘴角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改變,她看著地上的江承雨,雙眼被憤怒染紅,耳朵裡,已經聽不到她們的聲音。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殺。

    將她們通通的殺光,所有碰江承雨的人,都要死。

    「都去死吧。」

    她一手鉗住女人的頭,看著她在自己的胳膊下幾欲不能呼吸,花無心眼一冷,一手抓住她的發聽著她吃痛的驚呼,在她們的面前,將女人的頭狠狠的砸向了牆壁。

    女人的頭砸穿了牆壁,她的身子掙扎了一小會,便在也動不了。

    「可惡,臭丫頭,我們非殺了你不可。」為首的女人漲紅了一雙眼,也不顧自己光露的身體,從地上撿起塊磚頭朝著花無心的頭砸去。

    血,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

    花無心撫上額頭,看著手心裡的鮮紅,笑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手心上的血液,甜膩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

    被這一舉動嚇傻的兩人一臉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花無心,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個時候,她,還竟然笑的出來。

    「大姐,我們,還是快走吧。」女人旁邊的瘦弱女子見狀,連忙伸手扯了扯女人的胳膊,她顫抖著身子看著花無心,雙腿有些發軟,總覺得她們若是不跑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怕什麼,我們兩個對她一個,就不信打不贏。」為首的女人一臉惡狠狠的推開了身邊人,大喝一聲,拳頭朝著花無心揮去。

    只聽碰的卡嚓一聲響。

    女人一臉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的手,聽著骨頭斷裂的聲音,才,才一拳而已,自己的手,怎麼會?

    女人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軟下來的手臂,陣陣劇痛傳來,痛苦的哀嚎在小巷裡清晰的響起。

    「痛不痛。」花無心嘴角揚起抹笑,聲音很溫柔,眼裡,儘是冰冷的殘酷。

    她猛的伸出手,將女人的頭按向了地面,狠狠的砸去,一下,又一下,血,染濕了地面。

    傷害雨的人,通通都要死。

    「繞,饒命。」女人求饒的聲音,一句也沒有傳入花無心的耳朵裡。因為她的求饒,頭撞地的力道越加的猛烈。

    女人被砸暈了過去,但,花無心手中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弱。

    此刻的花無心,臉容帶著笑,額頭上滴落的血液讓她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索命的惡魔。

    一旁的女人見到自己的老大腦袋被人砸的繃裂,鮮血淋漓,而其他的姐妹也已經死去。她蒼白著臉滿是驚恐的瞪著花無心,雙腿發軟,腦袋空白。

    好,好可怕的女人,她只不過一拳擋住老大的拳頭,卻將老大的手擊的骨折,明明是笑著,可是,下手卻是那麼的狠。

    好可怕,她們怎麼會惹上這女人,早知道,她們就不應該向這男人下手了。

    現在,後悔,已經是來不及了。

    她看著花無心看向她的眼神,感覺到生命的火焰熄滅。

    卡嚓的一聲響,她聽到自己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陰暗的小巷內,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這一片陰暗的上空。

    女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花無心站在小巷內,一襲白衣上沾著大片大片的血液,仿若朵朵盛開的紅梅,美的妖艷而詭異。

    她看著地上滾落的頭顱,那雙眼睛瞪的大大,滿是驚恐,害怕,花無心的眼裡,沒有絲毫的恐懼,她抬起腳,踩下,頭顱繃裂,血液,染濕她的衣衫,但,她不在乎。

    空間裡的多多,將她的殘忍通通的收盡眼底。

    在他的面前,一個白色的光球漂浮著,而光球內出現的黑點,是那麼的顯眼而不和諧。

    殺戮,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無心,太過善良,無論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她的靈魂,仍然純淨如一張白紙。

    她跟自己以前的主人們不同,過去的那些主人從小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涯,善良,早就在生存裡被沫滅。

    她們知道,為了活著,就必須殘忍無情。

    而花無心不一樣,她天性善良,無論心裡有多恨那些傷害她的人,她都會不由的手下留情。而如今,白紙沾上了黑墨,手染上了鮮血,白紙,還會繼續單純下去嗎?

    多多眼一暗,手一伸,白色的光球瞬間消失,他看著空間內出現的幻影,幽幽一歎。

    花無心踩著她們的屍體,緩緩的來到江承雨的身邊蹲下,看著他的衣服被撕裂,雪白的肌膚暴露空氣中,她顫抖的伸出手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如星般的眸子裡,空洞一片。

    雨,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都是我的錯。

    花無心緊緊的摟住江承雨的身子,聽著一聲微弱的低吟,星眸裡的冷意閃過,她慢慢的轉過頭看著還剩下一口氣在地上掙扎的女人。

    是之前被自己打飛的女人,原來,還沒有死呀。

    她緩緩的放下了江承雨,從地上起身,朝著正要爬起身的女人面前。

    女人看著來到面前的一雙靴子,滿是暗紅的血液,她驚恐的抬起頭望去,還沒發出聲音,脖子被踩,痛的她慘叫出聲。

    「你早就應該死了。」花無心殘忍一笑,腳一用力,卡嚓一聲響。

    女人四肢一軟,雙眼瞪大,一臉的死不瞑目。

    「雨,我帶你回家。」花無心來到了江承雨的身邊,一手扶起他的胳膊將他背到自己的背上,一步步的踩在她們的鮮血上離開了充滿血腥陰暗的小巷。

    隨著他們的離去,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間來到了小巷內,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撒在地上的屍體上。

    不一會,屍體化作了一灘血水,消失在小巷裡。

    黑衣人看著花無心背著江承雨離開的身影,黑眸裡閃過抹異樣,轉身,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夜漸暗,大街上,一片安靜。

    花無心背著江承雨,一步步的朝著郡王府的方向走去,此刻,天黑,人少,這一面她們誰都沒有看到。

    渾身染滿了暗紅的血液,花無心的額頭上,血液滴落,掉在身上,地上,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路。

    郡王府,燈火通明。

    花無月,柳宣見花無心,江承雨出去了一天都沒有回來,心急如焚。

    前廳裡,柳宣不安的在廳裡來回走動著,每走幾步就朝著廳外望去。

    「月,心兒他們不會出事吧。」柳宣皺起眉,溫潤的臉上滿是不安,他看向一旁的花無月,聲音擔憂的響起。

    為什麼,他的眼皮跳的那麼快,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

    見柳宣一臉的不安,花無月心裡雖然也焦急擔心著,但還是安慰起自己的夫郎。

    「宣,別太擔心,也許,他們只是玩過頭了。」

    話雖是這樣說,柳宣仍然不安,花無月也覺得這樣的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郡王,主父,還是讓千瀾去找他們吧。」水千瀾是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花無月他們說道。

    柳宣見水千瀾一臉的擔憂,剛要開口,門外,便傳來了青竹慌亂的聲音。

    「郡,郡王,郡主,郡主回來了。」

    聞言,廳裡的三人連忙朝著廳外望去,柳宣的心裡鬆了口氣,心裡的怒火就冒起,無心這孩子讓自己那麼擔心,他一定要好好訓訓她才行。

    剛怎麼想,心裡的怒氣在看到走進廳裡的人,那還顧得上生氣。

    夜,漸深。

    房間裡,燭火搖曳。

    花無心坐在床頭,看著床上昏迷著的江承雨,溫柔的伸出手輕撫上他俊美的臉龐。

    身後,門開了。

    花無月,柳宣見花無心一直守在江承雨的面前,彼此交換了個擔憂的目光。

    「心兒,肚子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柳宣命下人將飯菜端了進來,人也朝著花無心的身邊走去。

    他看著她額頭上纏著的白紗布,想到他們剛進大廳的時候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江承雨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肌膚上還隱隱有著青色的痕跡,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之前都發生過什麼。

    好在,他沒有失去了清白,否則,自己該怎麼向他的父親交代。

    而無心,更是讓自己擔心。從進門的一刻起,她就沒有說過話。

    見花無心沒有開口,柳宣輕輕歎了口氣,他溫柔的伸出手握住花無心的手,聲音滿是憂傷,「心兒,爹知道你擔心承雨,大夫已經說過,等他藥效一過,他就會醒了,聽爹的話,吃點東西好嗎?」

    聽著柳宣悲傷的聲音,花無心的目光緩緩的從江承雨的臉上移到柳宣的臉上,看著他眼裡閃著的淚水,心微微一痛,點了點頭。

    見她終於回應了自己,柳宣的心才鬆了下來,他朝著站在花無心身後的水千瀾點了下頭便拉起花無心朝著桌子旁走去。

    水千瀾跟著為花無心布菜,如月般的眸子有些擔心的看著花無心,為什麼,他總覺得,此刻的無心,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花無心像是沒有瞧見水千瀾擔憂不安的目光,默默的低頭吃著,心思,卻已經不在食物上,她此刻,滿腦子,都是江承雨被那些女人欺負的畫面。

    就算知道他還是清白的,但,她總覺得,怨恨難平。

    「爹,娘,瀾,讓我一個人陪著雨。」用過了膳,花無心重新來到了江承雨的身邊坐下,聲音幽幽,神情的淡漠讓他們心裡既是不安,卻又是無可奈何。

    「那好,心兒,我跟你爹都出去,等他醒了,記得告訴我們。」花無月見她如此,只能歎息了聲交代了句,便朝著其他兩人示意了眼朝著門外走去。

    將門關上,花無心都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

    「月,我心裡很不安。」門一關上,柳宣就不掩飾自己心裡的擔憂,他真的覺得無心變了。

    「宣,你別太多慮,心兒,也許是受了些刺激吧。」花無月拉起柳宣的手,一臉溫柔的開口。

    柳宣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她朝著自己搖了搖頭,他下意識的看向一旁默默站著的水千瀾,低聲歎息。

    隨著他們的離去,房間裡,一片安靜。

    花無心靜靜的看著床上的江承雨,從懷裡掏出一個紫色的泥娃娃,將它放在了江承雨的手裡。

    「雨,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花無心眸光深深的看著他,人躺了上去,伸手摟住他的身體,聲音在他的耳邊輕柔卻堅定的響起。

    房間裡的燭火搖曳,床上的兩人相擁共枕。

    花無心的靈魂,卻被吸入了第二空間。

    一在花園裡站定,多多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多多?」花無心微微的蹙起眉頭看著面前俊雅的小少年,這個小孩是多多沒有錯吧,身形,似乎抽長了些,難道,他長大了?

    多多朝著花無心微微一笑「無心,其實,我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說。」

    聞言,花無心的眉頭皺起。

    見她不是很明白,多多一臉認真的解釋,「守護者的力量,其實,是由空間的主人來決定。」因為花無心之前的心智不過是七歲多,也因此,他的形象,也是一個跟她心理年齡差不多的孩童形象。

    而如今,花無心的心有了改變,他的外貌,也就起了變化。

    「你的意思是,我若越強,那你,就會長大。」聽到這個,花無心一怔,眼裡有些意外,她看向多多,本以為,這是他自己變化出來的,沒想到,竟是跟自己的能力有關。

    多多認真的點了點頭,因為她都沒有問過他,自己也就沒跟她講明,畢竟,人不經歷些東西,光是用教是不夠的。

    花無心如今還算是個孩子,若沒有前世那慘痛的遭遇,她現在,還會一直瘋瘋癲癲傻傻的過一生。

    就因為她的天性單純,血液純淨跟自己糅合,被他選中當了空間主人,自己才會想要幫她改變命運。

    可是,她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傻子的事實卻沒有被改變。這讓他想訓練她的難度也加大了不少。

    一個人,要變強。就要心狠,心若不夠狠,如何變強。

    而殺戮,雖然殘忍,可是,卻更能訓練一個人的心。他沒有阻止花無心殺了那些流氓,就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阻止,只會阻礙她的成長,倒不如,讓她自己發展。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生,弱者亡。

    而自從他的改變,花無心的命運,也在走向一條他也無法預知的道路,未來是好是壞,他只能是隨其自然。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變強。

    多多抬起手一揮,一個白色的光球漂浮到了花無心的面前。

    花無心怔了怔,看著面前閃爍著白光的圓球,裡頭的陰暗,讓她不由的楞住。

    白色裡出現了黑點,彷彿是天生就該如此,可是,卻又是那麼的不協調。

    「人的靈魂裡,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無論那人有多善良,黑暗,不過是被隱藏在白色之下。」

    光,與暗,本就是一體,缺一不可,就像天,有陽光,就會有黑夜,這是天地間永遠不變的定律。

    人也是如此。

    花無心看著面前的白色光球,像是被吸引般伸出手撫了上去,手,猛的被吸,感覺球裡頭有人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她一楞,想要將手拔出來,可是,球,緊緊的吸住她的手,一股奇異的熱流順著她的手直直的朝著她的身體裡流走。

    「多多,這是什麼?」花無心皺起了秀眉,想要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了,只能看著眼前的白色光球在她的面前一點點的變小。這感覺,就像是光球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你是意識,而它,是你的靈魂。」多多一臉深沉的看了眼花無心,身影一轉,瞬間消失。人的靈魂裡,不能沒有黑暗,雖然,它是令人討厭的存在,可是,若是失去它,人也是不完整。

    「多多。」花無心才剛喊出聲,只覺得,那白色光球瞬間變大,將她的身影籠罩住,而黑暗的裡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在不斷的長大。

    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花無心猛的驚醒從床上坐了起身,看著身旁還在昏睡的江承雨,臉頰有些濕潤,她怔了下伸手撫去,見自己的手心滿是鮮紅的液體。

    想到自己在空間裡遇到的,眸光深沉,那個在黑暗裡朝著自己笑的冷酷的人,就是另一個自己,新的人格。

    花無心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自己殺了那些流氓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現,原來,自己是可以很殘忍。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殺起人來可以那麼的冷酷。

    她輕歎息了聲咪起眼,再睜開,沒有絲毫的後悔。

    她沒有做錯,凡是傷害她在乎的人,那麼,就只有以血來贖罪。

    花無心的眼裡,沒有以往的純真,只有冰冷徹骨的寒。

    「不,不要。」一聲痛苦的喊叫聲將花無心分散了的心神凝聚。

    江承雨蒼白著張臉驚恐的從床上坐了起身,那雙如水般的眸子裡滿是恐懼。

    「雨,你醒了。」見他醒了過來,花無心眼裡的冰冷褪去,只剩下深深的關切。

    聽到花無心的聲音,江承雨一臉茫茫然的轉頭看去,雙眼空洞,臉色蒼白而恐懼著,「無心,是你嗎,是你救我的嗎?」

    花無心微笑了下點了點頭,下一刻,卻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不,你走,我已經不乾淨了,你走。」想到那些女人,江承雨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顫抖,他將自己縮到了床角,下唇緊咬,眼裡含著淚水,滿臉的恐懼,和深深的嫌棄,他在嫌棄著自己。

    看他這個樣子,若是換成以前傻傻的花無心,估計,會真的離開,而現在的花無心,是不可能再這個時候離開他。

    花無心一臉溫柔的靠近著他,見他沒有排斥自己,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將他還拿在手裡的紫娃娃遞到他的面前,「這個,是送給你的。」

    江承雨怔怔的看著花無心,原本恐懼到極致的心,在看到手裡拿著的泥娃娃,雙眼一窒,心一縮,這個娃娃,不就是自己今天,一直看著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無心她會有這個?難道,一個想法,從腦子裡劃過。

    「賣泥娃娃的大姐說,這個,是代表相思,一旦接受,那就表示對方也喜歡自己,雨,你願意接受它嗎?」若沒有那賣泥娃娃大姐的提醒,她還會一直遲鈍下去,那大姐沒有說錯,若是錯過他,自己一定會後悔一生的。

    江承雨神情怔楞的看著花無心,心裡既是喜,卻又是悲傷,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彷彿響起了女人們猥瑣的笑聲。

    他的身子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一片的慘白,他縮進了身體,一臉的苦澀,「晚了,什麼都晚了,我都已經…。」

    他都已經不清白了,說什麼也晚了,自己,已經配不上花無心,配不上。

    他的絕望,悲傷,是那麼的深,那麼濃,花無心心下不忍,這個傻瓜。

    她伸手捲起他的衣袖,在他不住的想要後退的時候,她握緊了他的手,衣袖一點一點的往上,那一顆鮮艷的紅點,出現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那,是代表了貞潔。

    江承雨的心,本已經是絕望了,他甚至很害怕,他害怕無心看到他的不貞潔,卻沒有想到,那紅點,依然長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沒有失去清白。

    恐懼,害怕,狂喜,這種種的情緒交織在心頭,一時間,江承雨反而是呆滯住。

    「無心。」他猛的伸出手將花無心緊緊的摟在了懷裡,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喃,「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他怕,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他怕,怕無心會嫌棄自己。

    他的恐懼,深深的感染了花無心,花無心輕歎了聲,只是將他摟的更緊。

    「雨,就算你真的失去了清白,我還是喜歡你的。」

    花無心的聲音很認真,她並不在乎男人是否清白,她只在乎,那個人,有沒有受到傷害。若雨真的被侮辱,她會讓那些人比死更慘。

    她的話,讓江承雨的身子一僵,她說什麼,她喜歡自己,她說她喜歡自己。

    江承雨一臉呆呆的看著花無心,他,沒有聽錯吧。

    「無心,你,喜歡我?」

    見他一臉的疑惑,花無心認真的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溫柔,她湊過唇去輕吻了下他優美的唇瓣,再一次的開口,「雨,我喜歡你,你可以不走嗎?」

    江承雨沒有開口,眼淚卻是嘩嘩的流下,這次,是喜悅的淚水。

    他伸出手再次摟向花無心,此刻,說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

    房間裡,搖曳著的燭火,將他們兩人的身影倒映在牆壁上,彷彿揉為了一體。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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