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6章 撐不下去 文 / 蕭蕭清歌
樓輕舞身體不適，並不適合去找出口，離淵等身體復原了力氣，就開始前去尋找能出去的路，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只能順著籐蔓重新攀爬上去，不過從體力上來說，恐怕不易，更何況，離淵一個人爬上去還容易一些，可如果要帶著樓輕舞，就困難得多。
樓輕舞沉默片許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等內力恢復了，先爬上去，然後去找援兵。」這應該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了。
離淵搖頭：「不行，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太危險了。」
樓輕舞深深看了他一眼：「可現在這是目前來說最保險的辦法了。」
否則，他們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
離淵撫著額頭，半晌，才輕聲道：「再多等兩天，如果實在不行，我再上去。相信鳳三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樓輕舞卻是沉默了下來，望著離淵的眸仁深得透不進去丁點兒的光亮，離淵被她看得極為不自在，手指不動聲色地握了一下身旁的雜草：「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樓輕舞閉了閉眼：「你怎麼就這麼確定鳳三他們並沒有事？那些黑衣人似乎抱著趕盡殺絕來的。」
離淵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樓輕舞會這麼問，他怔怔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地不相信他們會有事。」
樓輕舞揉了揉眉心，好吧，就算這些黑衣人和他沒有關係：「那麼，你非要把我留在這裡的原因，又是什麼？」
離淵的臉色變了變，半晌，才勉強笑了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怎麼可能把你留在這裡？我們留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沒有找到路口。」
樓輕舞抬起頭，目光深得透不進去光：「是嗎？可離淵，那為何我從懸崖頂下來的時候你要裝暈？還有就是，捨陀花的毒到底中了多長時間，我比你清楚。」她的眸光到了最後幾乎有些咄咄逼人了。
離淵沉默了下來，半天未出聲：「那時候你並沒有睡著？」
樓輕舞沒有說話，可她臉上的神情已經代表了一切，樓輕舞等著他的回答，今日無論如何她也要得到一個答案，他為什麼不惜用給自己下毒的辦法也要把她留在這崖底。
許久，離淵才緩緩開口：「夜歌的義父，並不好惹，你如果前往西涼，恐怕有危險，夜歌已經出了事，我不想你也出事。」
說到這裡的時候離淵抬起頭，桃花眼裡都是無奈：「不管你怎麼想，我希望你能在考慮清楚。」
樓輕舞繃緊了唇瓣：「我說過，我絕不相信他死了。」
離淵頭疼：「你到底在固執什麼？」
樓輕舞低吼出聲：「你是他的兄弟，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他還活著？」
離淵也惱了：「千面都已經證實了，那人並沒有易容，你是不是非要把孩子也折騰沒了才肯罷休？！」只是吼完看到樓輕舞發白的臉，才後悔了，狠狠搓了一下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夜歌死了，我們都難過，可活著的人還是要活下去的……你這樣不肯面對現實，讓擔心你的人看著很難過！你知不知道？！」
樓輕舞一張臉慘白如雪，全身都繃緊了，最後狠狠吐出一口氣：「世間一模一樣的人不是沒有，我不信！」他說過他會回來的，她讓她等他，她決不信他就這樣死了……
離淵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慢慢用手遮住了臉，沒有人能看到他眼底一掠而過的複雜：「你……為什麼就要這麼固執呢？」
樓輕舞淒涼地笑了笑：她不是固執，而是一旦相信了，她怕自己……再也撐不下去。
四周很靜，也很冷，樓輕舞默默地攥緊手，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裡，原本清透的眸光黯淡一片，怔怔望著前方。離淵放下手轉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桃花眼裡血絲遍佈，他慢慢站起身，朝著他探過手：「我帶你出去。」
樓輕舞抬頭怔怔看著他，隨即垂下頭，卻是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衣袖，藉著他的力量慢慢直起身：「我們要怎麼出去？」
離淵的視線落在她捏在自己衣袖上發白僵硬的手，怔了半天，才放低了聲音道：「不要小看了我，就算帶著你，我也能爬出這裡。」
樓輕舞和離淵爬出懸崖底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離淵抱著樓輕舞並沒有放下來，樓輕舞掙了掙，離淵開口道：「天已經黑了，這裡的路不好走，我抱你下去，萬一在山上摔倒了，會傷到孩子。」
樓輕舞想了想沉默了下來：「那些黑衣人會是什麼人？」
離淵：「應該和夜歌的……脫不了關係，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原因。」
樓輕舞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們往回走了一個時辰才遇到了正四處打著火把找他們的鳳三和千面，他們也受了傷，只是傷得並不是很重，他們看到樓輕舞，激動的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夫人，可找到你和離公子了，這次真是太危險了！」如果夫人和小主子出了事，他們萬死也難逃其責了。
樓輕舞讓離淵把她放下來，這才探過手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們並沒有中毒，才鬆了一口氣：「我們帶著的士兵還剩下多少？」
鳳三握緊了拳頭回答：「只有六個了。」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對他們這麼趕盡殺絕？！
樓輕舞沉默了下來，她自己冒險是一回事，可就像是離淵說的，她不能讓自己的固執害了他們，她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六個人：「你們如果想離開的，可以先回去了，這件事本和你們無關，是我連累了你們。」
那六個人對視了一眼，單膝跪地：「夫人說的哪裡話，王爺出事，我們也難辭其咎，屬下願意跟著夫人繼續去尋找王爺。」
樓輕舞的眼圈紅了下來，他們當初都看到了那具……可依然願意陪著她這樣……
她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像是被梗了一下，生疼：「鳳三，我們還剩下多少銀兩，分給他們一部分，讓他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