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0章 她瘋掉了 文 / 蕭蕭清歌

    西涼璃呵呵呵笑起來，在空寂的寢殿裡，顯得格外森然，慢慢說出了一個名字：「……夜姬。」

    聽到這個彷彿隔了很久遠的名字，樓輕舞的臉驀地白了下來：「你怎麼會和夜姬牽扯到一塊的？你把小十四交給她做什麼？！」

    「做什麼？」西涼璃眼神發狠：「這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的！」

    樓輕舞被她氣得怒極反笑：「我們逼你？我們對你做什麼了嗎？」

    西涼璃眼底攢聚著一抹瘋狂的顏色：「你們沒有逼我嗎？如果當年在東昱國的時候，他能早一步先幫我退掉婚約，我也不會和冷逸臣走到這一步……」

    樓輕舞眼神冷下來：「可最終是你自己把婚約毀了。你能怪誰？最後甚至如果不是你給他下了『離無心』，冷逸臣也不會對你徹底失望！」

    西涼璃一怔，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慌張，卻很快又冷靜下來。

    「不，我不信，明明就是你們害的！」她根本不承認是自己的錯，或者她只是不想承認，否則，她覺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了是自己親手讓他撒手，「你後來還把我毒得不能走路了，這都是你的錯！」她低吼出聲，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她的偏執讓樓輕舞的眸光越來越冷：「當初沒有真的毒得不能走路，還留了一絲善念，是我瞎了眼！」

    所以才給了她機會讓她來害她的孩子，樓輕舞快速走過去，眸色深了幾分：「孩子到底在哪兒？！」

    西涼璃低低笑著：「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冷逸臣也不要我了，母妃也被父皇殺了，我不幸福，你們一個個也都別想過得好！」

    樓輕舞垂在身側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眼前身影一晃，鳳夜歌捏著西涼璃的下頜把她抬起來，快速地在她的嘴裡扔進去一個東西。

    隨即，厭惡地鬆開了手。

    西涼璃滑坐在地面上，臉色蹙變，掐著喉嚨想要把東西嘔吐出來，可東西入口即化，已經被她吐了下去：「你給我吃了什麼？」

    鳳夜歌眸色沉了幾分：「你不是嫌我們太過仁慈嗎？既然讓你重新站起來你不領情，那本宮就成全了你！」

    西涼璃瞪大了眼，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你……你……」

    她只吐出兩個單音節，就感覺藥效上來，她身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她驚恐不安地盯著自己的雙腿，想撐著地面坐起身，卻一次次重新滑坐在地面上。她彷彿再次回到了幾個月前不能行走的時候，一張臉「刷」地慘白下來：「鳳、鳳夜歌！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對我……」

    「可你又是怎麼對我們的？告訴我，夜姬在哪兒？否則，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那麼簡單！你說昕貴妃是我們害死的，可你怎麼沒有問一問她，她又做過多少事，害了多少人？她手上沾了那麼多的鮮血，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西涼璃徹底慌了，不想再回到前幾個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鳳夜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眸色發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夜姬到底在哪兒？」

    西涼璃眼神有些發飄，拚命搖著頭：「不，我不知道……」她按著自己的腿，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我也不想的，可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我也不想答應她的，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一熱，就把孩子報來給她了，她怎麼離開的我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搖著頭，西涼璃臉上的表情很混亂，她突然抬起頭，目光落在鳳夜歌身上，突然吃吃吃笑了起來：「阿臣，你原諒我了是不是？你來見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願意退婚的……」

    鳳夜歌眉頭一皺，想要上前，被樓輕舞拉住了。

    她怕極了再像上一次這樣，所以她根本不再相信她，她眉頭皺得緊緊的：「師兄，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以夜姬的性子，不可能會留下自己的蹤跡給西涼璃。

    鳳夜歌似乎也想到了，薄唇抿得緊緊的：「來人！」

    禁衛軍走進宮殿，跪在了他面前：「太子！」

    「七公主從今往後，只能待在這件宮殿裡，誰也不能放行！」

    禁衛軍：「是，屬下遵旨！」

    鳳夜歌扶著樓輕舞轉身朝外走去，西涼璃「桀桀桀」的在身後笑著，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走出西涼璃的宮殿，樓輕舞情緒不高，因為擔憂，眉頭皺得緊緊的，鳳夜歌心疼地撫平了她的眉心：「夜姬既然抓了孩子，肯定是有所求，她很快就會送來消息的……」

    樓輕舞轉過身，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自己發紅的眼圈：「師兄，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藥王谷就好了。」

    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事了。

    鳳夜歌摸了摸她的頭：「可如果不走這一遭，你就算留在了那裡，也只會被前世的怨恨所困，一生不得解脫，我寧願你來走這一趟，至少解開了心裡的結，才會真正自由。」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孩子會沒事的，相信師兄。」

    樓輕舞重重點了一下頭，喃喃一聲：「會沒事的……」

    否則，她怕自己真的會撐不住。

    禁衛軍把整個皇宮都翻了個天翻地覆，依然沒有找到夜姬和孩子，樓輕舞猜想夜姬恐怕已經出了宮，鳳夜歌擴大搜索範圍，把整個都城都圍了起來。可如果尋找的話，根本如同大海撈針，在都城裡一個多月大的孩子太多了，而且夜姬肯定易了容，否則，她不可能躲在宮殿裡這麼久都沒有被發現。

    西涼帝知道消息的時候，差點賜死了西涼璃，可終究是他的骨血，只是默認了鳳夜歌的做法，把她徹底困在了寢殿裡，終生不得出去。

    樓輕舞和鳳夜歌回到寢殿時，和離開時候的心境完全不同，望著空蕩蕩的床榻，樓輕舞無力地坐在上面，錦被上還有小十四玩鬧時小腿兒蹬出來的褶皺。她彷彿看著這些褶皺還能想到當時小十四張著小嘴咯咯咯笑著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