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2章 文 / 月落盞
第122章
「我若真死了,你不會傷心嗎?」君臨天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為什麼要傷心?」舒子非挑了挑眉,不屑地看了君臨天一眼,扭頭準備走人,卻看見君臨天虛晃了兩下,轟然倒地。
藍森森的閃電在天空閃爍著,驚雷再次咋起。
舒子非瞪著雙眼,看著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胸腔裡的空氣瞬時被抽走,臉色瞬間蒼白。
「君臨天你怎麼了?」舒子非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手不停的顫抖,手上全是血,什麼時候他的身上全部是血了!舒子非有點抓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君臨天,你說話啊!」舒子非哆嗦著握住君臨天的手,渾身不住地顫抖。
「說什麼?」聲音有些虛弱,「你不是說我死了你不會傷心嗎?」
「我不傷心,我一點都不傷心!」舒子非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快要窒息。
「那就好!」君臨天閉上雙眼。
「你不要給我裝睡!君臨天,我不會相信你的!」舒子非放開握住他的手,憤憤地看著他。
「君臨天,你起來吧,你還在流血!我背不動你!」舒子非推了推他。
「你個死人,你說話啊!」舒子非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放到君臨天的胸口。
「不要,不要,君臨天,你是個混蛋,你給我醒過來,你故意的對不對!」舒子非慌了,不知所措,他竟然沒有心跳聲。「君臨天,你肯定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給我醒過來醒來啊!」舒子非一手放在君臨天的胸口,一手不停地捶打著,「你要不醒過來,我會恨你,恨你一輩子。」
「是不是我傷心了,你就會醒過來?那麼我告訴你,我很傷心,我真的很傷心,我的心就好像被無數雙手在撕扯那般痛!」
「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對不對?是的一定是在做夢!我要醒過來,我要醒過來。」
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舒子非猛的睜開眼……
黑色的眼珠轉在屋裡轉了一圈,舒子非猛地坐起身,靠在床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剛才的是夢對不對?所有的都是夢對不對?
手撐著的地方,濕成了一片,眼角也是濕的,舒子非伸手抹了抹,心口還是一陣一陣的痛,雙眸無神地看向窗外,窗外的天通紅一片,好似血一般的顏色。
究竟哪一個才是夢?之前的,還是現在的?
舒子非低頭看著身上的白色裙衫,白色的?舒子非猛然睜大了眼,慌忙下床,動作太大,跌在了地上。
甦醒、白色的裙衫、紅色的綢帶、歡天喜地的嗩吶聲、嫁娶、休書、刺殺……
舒子非忙站起身,急急地朝門外跑去——到底哪個才是夢?誰能夠告訴她?
「啊!」碧荷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有些發痛的屁股,委屈地看著舒子非,「小姐你醒了?」
「王爺沒事對不對?」舒子非一把抓住碧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著——那滿身的血還清楚的印在腦海裡。
「王爺很好啊!」碧荷歪著頭看著舒子非。
很好?那就是沒事兒了!那就是說現在的才是真實的世界?
「我睡了多久?」舒子非急切地問著碧荷,「三天還是十五天?」
「小姐,你睡糊塗了?」碧荷嘟著嘴,疑惑地看著舒子非,「十五天你……」
「什麼?」舒子非瞪大了雙眼——她真的睡了十五天?不等碧荷說完,舒子非忙跑了出去。
「小姐,你別跑啊!」碧荷回過神急忙跟在舒子非身後,嘟囔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等我回來再說!」舒子非繼續朝前面跑著。
「小姐是去找王爺嗎?」碧荷在身後喊道,「王爺去大廳了!」——小姐還真是中毒了呢,一不見王爺就慌成這樣。
「大廳?」舒子非猛然地收住腳,轉身看向碧荷,「你說他在大廳?他怎麼可以在大廳?」想起那個夢,舒子非的心亂了,這開始的一切都與夢境那麼的相似,難道說這是上天再給她提示?
「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睡個午覺醒來問的問題都怪怪的?」碧荷狐疑地看著她,「王爺在大廳見客啊!」
「睡個午覺醒來?」舒子非抓住了重點,皺眉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我睡了十五天嗎?」
「我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姐打斷了嗎?」碧荷嘟著嘴,「我是想說十五天你哪能睡那麼久!」
舒子非有瞬間眩暈的感覺——這丫頭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嗎?還說是她打斷!她有嗎?
「碧荷,今天是六月多少號?」舒子非突然想起來應該問日子。
「六月十一啊!呵,小姐看來真睡糊塗了!」碧荷笑道。
「呵呵,六月十一!這麼說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夢了!」舒子非傻笑著——君臨天並沒有對不起她。
可是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夢,是心裡始終不安嗎?舒子非有點糾結。
是的,她心裡依舊不安,她要告訴他,她要把她的不安全部都告訴他!
思及此,舒子非忙轉身朝前院大廳的方向奔去。
「你跑什麼?」低醇如酒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成功止住了舒子非的腳步。
舒子非抬眸看向前方的三人,君臨天正蹙眉看著她,夜和魅的眼裡有著驚詫的目光——她知道她現在肯定毫無形象。
「君臨天……」舒子非無措地看著他,想起夢中心疼的感覺,眼淚悄然滑落。
「怎麼了?」君臨天大步走了過來,將舒子非攬在懷裡,「睡得不好?」
「君臨天你不准娶冉依雪,你不准娶!你是我的!你要敢娶她,我就寫休書!」舒子非緊緊地環住君臨天的腰身,將頭埋在他懷裡,大聲的吼道。
君臨天的唇角有些抽搐,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夜和魅,輕輕的拍了拍舒子非的背,「我不會娶她的,你放心!」
通往前院大廳的青石路上,僕人們紛紛蹙足觀望那發瘋了似狂奔的舒子非,眼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大伙這才互望了一眼,癟癟嘴,聳聳肩,繼續干自己的事去了。如今的王妃在王爺的心目中那可是相當的重要,至於重要到什麼程度,這個嘛,他們還的私下討論一番才能有個結論。反正他們現在可不敢像以前那樣當面就議論開,因為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少不了會受到一頓懲罰。再說了,現在的王妃在大伙心裡的好感度那可是直線上升的,因為她可為王府掙了不少的面子。現如今,外面的人知道他們是臨王府的僕人,都會高看兩眼,態度那叫一個親。
天色漸晚,殘陽似血,如火的暮靄,燒紅了半壁的嵐煙。
君臨天關切的聲音帶著絲絲的疑惑乍然在小樹林裡響起,成功阻止了舒子非的飛奔的腳步。整個小樹林都被紅光籠罩,看上去如夢似幻,可看在舒子非的眼裡卻分外的淒涼。
「……」舒子非髮絲散亂,額上的汗珠沿著眉毛往下淌著,一手捂著腰,一手死死的摀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頭縮動著,嘴唇龕動了半天,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能用映著紅光的雙眸死瞪著前方的君臨天。
「你跑那麼急做什麼?」君臨天蹙眉看著那不斷喘著粗氣的舒子非,帶著隱隱的責備朝舒子非走了過去。
舒子非的世界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胸口的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想要開口,卻一句都說不出。
「出什麼事了?」君臨天雙眸裡閃過一絲疑惑,陡然想起剛才收到的消息,心中頓時一驚,忙大步走了過來,雙手緊握住舒子非的肩膀,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只不過是氣喘了一點,臉上的汗多了一點,心裡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怎麼不說話?」
「君臨天……」舒子非望進君臨天那雙炯炯的黑眸,想起夢中那心疼的感覺,鼻子一酸,眼眶一紅,淚水汩汩地往外流。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哪裡痛了?」君臨天心中又是一緊,忙伸手輕觸了舒子非的額頭,皺了皺眉,見舒子非越發傷心,忙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哭的跟淚人似的,難道是睡得不好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