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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五章 紅袖夫婦論蹊蹺 文 / 一個女人

    第十五章紅袖夫婦論蹊蹺

    聽到江氏誇自己人比花嬌,讓霜霜十分的不好意思,連忙欠了欠身子:「少夫人太誇獎了。」臉上已經紅了。

    這一害羞,霜霜倒是更添了三分麗色。

    江氏閃了閃眼神才微笑道:「本就是麗色無雙,倒並不是誇獎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她沒有再讓霜霜開口自謙,反而問道:「不知劉姑娘在家時,常做些什麼消遣。」

    霜霜聽到這句話臉上紅色更重,她平日裡在家可不像人家的姑娘,做做女紅、看看花兒、魚兒什麼的;她和其它女孩子有一樣愛好便是撲蝶,其餘的便不一樣了。

    人家喜歡看魚兒,她是喜歡捉魚兒;人家喜歡看鳥兒,她是喜歡捉鳥兒——上樹下河,那是無所不為。

    不過這些只能算是淘氣,不能算是她的最愛;她的最愛是武功。

    只是劉尚書雖然極寵這個唯一的女兒,但是絕不允她學武,所以她愛了也是白愛,不過是在家偷偷削個木劍啥的,瞎耍一通。

    女紅她是提也不提的,她繡的花兒實在是沒有法兒看;不過她有幾位好嫂嫂,所以嫁衣到轎圍,都已經備好了。

    霜霜還有一個優點便是不喜歡說謊,所以聽到江氏的話後十分難以回答,過了半晌才吱唔出一句:「撲蝶吧。」

    江氏「撲喇」一聲笑了:「你每天撲蝶?冬天的時候,去哪裡撲蝶?」

    霜霜的臉更紅,卻沒有惱:「冬天、冬天就不撲了。」

    江氏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劉姑娘不必如此拘束,不過話家常罷了;」她看向那一片野花:「雖然花兒極盛,卻不是家養難入貴人之眼啊。」

    霜霜看了一眼花海:「也不是啊。這花兒很有生氣,家中養得花兒哪有這般生氣?而且,依我來看,不管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她們自是高興才開花,卻並不是為了討哪個大人的喜歡。」

    江氏聞言一愕,仔細看了一眼霜霜:「劉姑娘倒是一位心慧的姑娘。」

    霜霜一笑雖然沒有說話,卻對江氏印像很好:這位沈家少夫人很和氣呢;自己駁了她的話,她也不惱。

    江氏和霜霜慢慢熟悉起來便有說又有笑了,兩個人談得很投機。

    霜霜厭嫁的壞心情也好多了;想到沈府的人如果都如江少夫人一樣,那裡的日子應該也不難過吧?而且,那裡還有她的救命恩人,她總可以當面謝上一謝。

    總也不見霜霜和江氏回去,劉夫人和二夫人都打發人來請:山上不比府中涼意重,讓她們不要過於貪看花兒再著了涼了。

    用過中飯之後,江氏和二夫人一人去許願、一人去求平安符;劉夫人也向佛祖問了霜霜的因緣,然後都準備下山回京了。

    兩府人下山時匯到一起,結伴兒回了京城;路上有說有笑的,也不覺時辰便看到了京城的門兒。

    江氏看向霜霜:「我在府上等你。」把霜霜說得臉如紅霞,那裡還能抬得起頭來;倒是把二夫人引得大笑不止。

    二夫人和劉夫人相別時,反手上的一串檀木手串和一塊玉珮給了霜霜:「本不知道能遇上劉夫人和姑娘,也沒有什麼準備,這些東西就讓姑娘拿著玩兒吧。」

    劉夫人推辭了兩句,便讓霜霜謝過了二夫人接過了東西來。

    而劉夫人卻給了江氏一個香袋一隻赤金鐲兒。

    兩府的人各自道別回府,一夜無話。第二天,劉尚書親來沈府道謝,說昨天多蒙沈二夫人和少夫人照顧妻女云云;當然,他也不是為此一事而來,道過謝後和沈侯爺等人商議了一下親事的細節,用過午飯之後便回去了。

    紅袖在午飯後聽到沈妙歌所言,夫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子:現在府中知道江氏和沈二爺的私情的,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六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氏和二夫人前天忽然提出去上香,的確是奇怪了一些;因為沈夫人和沈太夫人大前天去上香時,她們都沒有要跟著去,倒是七夫人去了。

    紅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不會是——,江氏嫂嫂知道了劉夫人母女要上香,所以才說動了二嬸娘一起上山的吧?」

    她隨即又道:「應該不會,劉夫人母女就要上山進香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被深居內宅的江氏嫂嫂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沈妙歌卻道:「你是不想知道,所以才不會知道。」

    紅袖想了想,還是不想把江氏想得太工於心計:她也不是工於心計的人。

    「劉夫人母女要上山也是臨時起意,不過也就是準備了一天而已,就算是我們想知道也不可能會知道的。劉尚書府,距我們府可是不近呢。」

    沈妙歌點點頭:「我也是有此疑慮,但是江氏嫂嫂和二嬸娘這香上得太湊巧了;如果真想上香,為什麼不和母親、祖母同去?」

    紅袖代江氏分辯道:「也許,她們想自己去自在些?不然,母親也沒有攔她們啊。」她自己說著話,心下也是疑慮不解,便把帕子甩在床上:「算了、算了,我著人去問一問吧。」

    叫了韻香進來吩咐完,韻香便出去了;可是不過一會兒她便回來道:「昨兒,二夫人娘家來人了,二夫人的娘家不就在劉尚書府不遠處?況且,昨天說話陪客時,三少奶奶都在的。」

    「哦?為什麼?」紅袖奇怪,娘家來人要說體己話兒,為什麼非要讓江氏做陪不可。

    韻香搖頭道:「不知道,此時已經著小丫頭去打聽了。」

    紅袖奇怪韻香為什麼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些,韻香道:「是白侍衛告訴婢子的。他不知詳情,是因為他從不潛入其它女眷們的院子。」

    沈妙歌笑著看紅袖:「瞧這丫頭白侍衛、白侍衛叫得拗口,你還不打發了這丫頭出門兒,想留她到什麼時候?」

    紅袖還沒有接話,韻香跺腳匆匆一福跑了。

    打聽來的結果是,二夫人的娘家小侄兒受驚幾乎沒有命,她請江氏幫著繡了兩件五福的肚兜給孩子穿帶:這樣的肚兜滿府中,就只有江氏做得最好;所以當日留她坐陪。

    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但是紅袖和沈妙歌總是不太放心;沈妙歌喃喃的道:「二哥是不能讓他搬出府去的,如果能讓三嫂回娘家就好了。」

    紅袖不自禁想到了夢喜的話的,江氏就是想回去,她的娘家也不會允的;輕輕一歎,她擺了擺手:「罷了。也許,等劉姑娘嫁過門來,一切會好起來。」

    沈妙歌歎氣:「那兩個呢?有一個是消停的?怕到時只會打起來是真。」

    紅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現在朝局已變,這兩個人也不被京中這人念起——如果犯了錯,正好打發了事;依我看,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沈妙歌點頭:「我改日探一下祖父的意思。你說的對,屋裡人多了就是禍害;不說二哥這裡,就是四哥那裡這幾天聽人說也極熱鬧的。」

    紅袖淡笑:「四哥能明白過來便是好事,至於其它的雞飛狗跳,我們卻是不好說話的。」正說著話,便看到趙氏進來:「爺,姑娘。」她見過了禮。

    「二爺房裡的那位請了一位有道之人來推命,四奶奶也抱著姐兒去了;我們是不是一會兒也請他過來看看。」

    沈妙歌搖頭:「子不語怪力亂神。此事如果被祖父、父親知道,二哥一定會挨罵的;當真是妻賢夫禍少,有這樣的兩位妻子,二哥也真是可憐。」

    趙氏還是拿眼看紅袖,她是極信的。不過因為沈妙歌一句話回絕了,所以她後面誇讚尋道長的話都嚥了下去。

    紅袖輕輕搖頭:「不必算了,好心好命,不用他算也是平安喜樂的。」

    趙氏卻急得跺腳兒:「我的奶奶,您就是讓他看看你肚裡的胎兒是男是女,總是成的吧?」她說此事就是為了這個。

    沈妙歌和紅袖相視一眼笑著搖頭:「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不都是我們的孩子。」

    趙氏無法,只得跺跺腳轉身出屋而去;她看紅袖不去算,便背後紅袖沈妙歌去尋那道長了。

    那道長卻不是個出家在觀中的,在家中設了神位與人解八字、排憂愁,有時還代人寫寫家信;這些年來倒也闖出一些名頭,有一些的信徒;他還是火道人,年青時便娶了妻,跟著他一起學道,聽人說也有幾分道行。

    只是他們夫妻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洩露天機太多,至今也無一兒半女在膝下;有著萬貫的家財,卻根本無人能繼。

    道長本家姓馬,人稱馬半仙兒;他的妻子就是馬仙婆。

    與婦人看胎兒男女本是馬仙婆的本事,只是今日馬仙婆被人請去做法事,所以他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份兒上,才來到了沈府。

    不想除了看胎兒男女,居然又得了一樁看相的生意,自然說得天花亂墜:有好處自然也要有壞處——命相很好無壞事,主家再高興也不過是幾兩的卦銀;只有命相極好,但是眼下卻有些坎兒,主家才會拿出銀子來讓他做個法壇什麼的,如此銀子沒有幾十兩是不能成事的。

    他都是先收銀後開口的,所以看到四少奶奶的大手筆之後,對夢梅只給了六分銀子十分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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