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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三生相隨 第九章 掩護 文 / 謎語

    第九章掩護

    林中,順著黑煙飄來的方向一路尋去,林憶藍透過錯雜的葉間縫隙看著不遠處空地上的一群殺手打扮的黑衣人,不出所料地看見那群毒癡正不停地把西蘭熏香和地域花往火堆中加,不覺好笑地勾起嘴角,果然殺手不適合下毒,專業不對口。

    不過,當她閃動的大眼轉到他們身後的人身上時,秀氣的眉毛頓時緊緊地皺起,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向那個抱劍靠倚在樹幹上冷眼看著自己手下幹活的男子,冷漠無情,她不熟悉,但卻一點也不陌生!

    那個是……銀?!

    也就是說,是莫問,想要這三萬大軍都在半路全軍覆沒?!

    莫問,到底是誰?是北陸國的人嗎?

    「林姑娘?」站在林憶藍身後的武子遲遲不見林憶藍行動,帶著疑惑開口問道,她就是想讓他們拿著水桶在這裡偷窺嗎?

    如果是水桶也就算了,可這裡面裝著方才從天上被衝下來的黑氣,不知怎麼的,現在已經開始發臭了,熏得他們有點頭昏。

    「噓。」回過神來的林憶藍忙將手指湊近嘴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便揮了揮手,帶著一群人悄悄地靠近那塊空地。

    然而,林憶藍忘記了,習武之人的聽覺往往都靈得跟隻狗一樣,更別說是一群從小訓練出的頂級殺手,一般人聽不到的聲音,卻根本瞞不過他們。

    原本靠在樹幹上的銀冷眸方才一瞇,他身邊一個聽到響動的手下便已經轉頭對著一個方向大喝:「誰?!出來!」

    話音未落,幾個黑衣人便齊齊抽劍撲向了左邊的叢林,躲在草間的士兵見勢頭不對,連忙拔刀相抗。

    只是士兵和殺手不同,上陣殺敵,靠的是戰術和合作,軍隊的訓練也都是本著團結破金的理念,若是論真槍實彈地一對一硬拚,他們又怎麼會是這些能瞬間取人性命的殺手的對手呢?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是一道不堪一擊的牆瞬間被擊倒,眼看著士兵們快要支持不住,突然一道清亮的女聲大喊道:「小心暗器!」

    幾乎是所有的殺手的條件反射,對於「暗器」都是分外的敏感小心,第一反應便是回身避開,保護重要的脈門。只是人還未來得及逃開,耳邊便猛然響起「嘩嘩」的聲響。若是一般的暗器,他們避開是綽綽有餘,只是這潑來的是水,就是避開的主體,也被濺得半身濕透,更不用說那潑水者本就是萬分陰險地衝著黑衣人的腦袋潑的。

    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黑衣人個個殺氣騰騰地抬眼瞪著笑的一臉燦爛地把手中的水桶丟掉的林憶藍,頓時怒火上湧,不是因為沒有避開,而是因為這暗器根本就是水!她居然敢用這麼低劣的手段欺騙他們?!

    還有,水裡這些黑糊糊粘噠噠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貼在臉上這麼難清理乾淨?

    「還站在幹什麼?全部殺……」被那噁心的東西黏住,一個黑衣人搖了搖有點昏漲的腦袋,指著林憶藍狠聲道。

    只是話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接二連三的潑水聲,鋪天蓋地的水頓時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正準備動手的黑衣人個個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在林憶藍的指揮下,士兵們把桶裡的水一起潑盡,然後,撒腿就跑!

    「他娘的!給我追!」

    全身濕透的黑衣人震驚地看著那據說入軍宣誓都要保證決不當逃兵的軍人居然如此乾脆地跟著一個女人調頭就跑,愣了一下,頓時咬牙切齒運氣想追上去。

    潑了爺爺一身,他們以為他們能逃得掉嗎?!

    只是,他們剛欲縱身,身後卻響起一道冰冷沉靜的聲音,毫無感情:「別追了,先顧好你們自己吧。」

    「什麼意思?」轉頭看著依舊抱劍靠在樹幹上的銀,那第一個發現林憶藍他們的黑衣人眼中極力隱藏的不悅更加的肆無忌憚。他們都被如此羞辱,而這傢伙居然從頭到尾都只是冷眼看著!爺的貼身侍衛又如何,他們暗衛可不是其他的護衛,他們只聽令於王爺一人!他以為他能命令他們做什麼嗎?

    「副統,別理他,再不追她就跑了!爺要的是她的命。」另一黑衣人拉了拉說話者的袖子,看向銀的眼中也滿是不屑。

    「銀統領,阻止我們執行任務,你不會是為了保護她吧?」

    「如果你們想死,要追也無所謂。」攤了攤手,銀的冰臉愈發的陰寒,眼中殺氣盡現,「不過我警告你們,既然爺也派了我來殺她,我就絕不可能失手!若不是你們這群廢物上次夜探軍營被皇甫逸風的侍衛發現,在她身邊安排了幾個高手,我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下不了手?!」

    「什麼?!你是說……」方才除了那群蠢蛋士兵,林中還潛伏了其他人?!他們……居然都沒有察覺!

    一時間,黑衣人個個感到身後一陣毛骨悚然,要知道,作為一個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敵人就在身邊,而自己卻一點都沒察覺到!

    這個銀,武功到底有多高?

    見黑衣人目光中滿是懷疑,銀就不覺一陣心煩,在他來之後才發現皇甫夜把暗衛也派了出來,而他們兩方又是相看兩厭,他們行動從來就不會告訴他,他甚至不知道暗衛到底來了多少個!原本一件簡單的事情,居然會變得如此複雜!

    「信不信由你們,皇甫逸風做事向來都會事先安排周全,你們以為他就只帶了他的貼身護衛來嗎?居然連真正的敵人都沒看到,可笑了,還能活到現在,一群廢物!」

    「你!」

    「我什麼?若是這次你們暗衛肯全力協作,還怕了他們不成?說什麼燒燒毒氣不用全部出動,只派了你們這幾個廢物來,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逃走,否則,這一計,早就將這三萬大軍全都解決了,爺若是怪罪下來,有你們好受的!」

    說到後來,銀忍著一肚子的火閉了閉眼睛,乾脆眼不見為淨,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憶藍消失的方向,然後一個輕躍便消失在樹林深處。

    被銀這麼一吼,一群黑衣人一時間也被堵得無話可說,身上被水淋濕,這初冬的風也不是蓋的,吹得他們微微有點發冷,被那不知名的黑色東西沾的黏答答的,總覺得那被黏住的皮膚上傳來一陣奇怪的感覺。

    「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滿地衝著銀的背影淬了一口,一個黑衣人請示道,「副統,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追嗎?」

    「不用了,別說追不到,他的話也不假,她有人保護,殺不了,我們還很有可能有危險。」

    「那我們現在……」

    「回去洗個澡,難受死了!」抓了抓手背,那個老大率先離開。

    「是!」

    只是幾個時辰之後,他們便悔得腸子都青了,個個趴在床上一邊吐著黑血一邊狂抓早已經潰爛的皮膚,恨當時沒有不顧一切先捅那殺千刀的女人一百個窟窿先!

    為什麼?

    用林憶藍的話來說——

    「灼燒後的地獄花遇水,總是要發生點化學變化的麼……」揚起一貫的笑容,林憶藍十分好心情地解答著七仔那「為什麼要他們從大老遠提來水潑一遍就跑」的疑惑。

    雖然沒聽懂林憶藍的解釋,但不知為何,後面的士兵個個本能地放慢了步子,拉開距離,這個女人……危險!

    看了看身邊那條怎麼看怎麼普通的河,二虎實在是理解不了,這萬能的解藥,怎麼就瞬間變成毒藥了呢?於是,投向那對外界發生的變化依舊一無所知的無辜河水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的崇敬,虔誠地對著它拜了拜,然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酒囊裝了一袋,他打算隨身帶著,有了這能禦敵又能退敵的神水,他還怕上戰場不成?!

    「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走這麼慢?」一轉頭,便看見一群人提著水桶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十來步的地方,一臉的防備,見林憶藍轉頭,均是齊齊地後退半步。

    「那個……藍姐先走,我們斷後,呵呵……」二虎扣了扣腰間的酒袋,又是驚恐又是討好地強笑道,生怕她一個不悅給自己也送上一什麼「化學變化」。

    對於從「林姑娘」瞬間蒼老為「藍姐」,林憶藍眼角猛的抽了一下,乾笑了幾聲,這些人的腦袋……剛剛不會被那浸過地獄花的水給濺到了吧?她就是再沒常識,也不至於分不清前後吧?他們那副防狼的模樣,像是在斷後嗎?!

    轉身剛想出林,一團白色的毛球便飛快地閃了進來,咬著她的褲腳愣是不讓林憶藍繼續前進。

    「混球?」奇怪地皺了皺眉,林憶藍俯身抓著混球脖子後的皮將它拎了起來,掏出手帕擦去那白色絨毛上的黑屑,「你又在幹什麼?不是讓你乖乖呆著嗎?」

    「嗷嗷!」掙扎著在林憶藍的手上晃動幾下,混球困難地轉了個角度,伸了伸爪子,示意林憶藍看看外面。

    透過葉見的縫隙,林憶藍疑惑地看向他們離開的地方,本來就明亮的目光頓時光彩熠熠,唇邊笑容更加燦爛,語氣異常的歡喜:「風!」

    只是,在眾人以為她會撲出去時,她卻動作迅速地閃到一旁的草叢後,探出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策馬而來的俊逸男子。

    疾馳而近,一把勒住韁繩,皇甫逸風穩住身下的駿馬,冷峻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突見王爺而嚇得連忙跪地的士兵,不怒自威,全身散發出的氣場足以令在場所有人拜倒。

    「抬頭。」淡淡的聲音,低沉,清冷,如剛解凍的清泉第一次重獲自由的流動,卻又帶著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勢。

    如冰封的黑眸一一地逐個掃過每一個士兵的臉,皇甫逸風好看的眉毛越皺越緊,難道……是他想錯了?

    不過,在他看見隨後而來的影雲先是緊張地四下張望,然後又重重地鬆了口氣的表情後,他便又再次查看了四下。

    「都在這裡了?」

    「回王爺,還有……」

    「王爺恕罪,小人幾個自作主張離開隊伍去打水了。」

    皇甫逸風一抬眼,便看見七仔幾人拿著幾個水桶齊齊地跪在他面前。

    「打水?」仔細地看著眼前似乎有點發抖的幾人,又看了看每人手中空著的木桶,皇甫逸風冷笑著重複了一遍。

    「擅離隊伍,不知道要按軍法處置的嗎?」危險的瞇起眼睛,皇甫逸風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這……無視軍紀,我等甘願受罰!」咬咬牙,七仔沉聲道。

    夜色的眸子怒意逐漸擴大,不再理會身前的人,將目光移向了一旁,聲音愈發冰冷:「這法子,是誰想的?」

    「回王爺……是我們,一起想的。」硬著頭皮,武子將腦袋緊緊地貼在地上,聲音有點發顫。

    他雖然只是一介武夫,但她救了這麼多人,他就定不會出賣她。更何況,那女子現在一定是躲在一旁,自己要是出賣她,恐怕害的掏錢買根銀針試毒,他哪來這麼多錢啊!貧窮的悲哀,就是無法保命!

    「是嗎?」危險地瞇起眼,皇甫逸風嘴角的笑容似乎能凍結一切,令躲在叢間的林憶藍不由得心下一沉。

    很好,這麼快就收服了這麼多人,冒死都要掩護她,林憶藍,他還真是小瞧她了!

    「王爺。」

    剛趕到的洪靈兒也不顧車還沒停穩,心急地跳了下去,擔心地提著裙子跑到皇甫逸風的身邊,仰著頭柔聲喚道。

    她總覺得,王爺從出征以來,就一直不對勁。

    低下頭,看著下面一臉擔憂的佳人,皇甫逸風冰冷的黑眸漸漸變得迷離——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女子,在他不順心的時候,會在一旁擔心地看著他,在他的面前,又會費盡心思讓他開心,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古怪點子,總是讓他捨不得移開目光卻又無可奈何,那個唯一一個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女子,可是,為什麼……

    「王爺?」

    見皇甫逸風一直盯著自己,洪靈兒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白皙地臉龐微紅,嘴角不自覺地輕揚。

    「抱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皇甫逸風連忙收回自己逾越的目光,「洪小姐,外面風大,還是回車上吧。」

    「嗯,好。」溫順地點了點頭,洪靈兒飛快地看了眼皇甫逸風,然後低頭回到了車上。

    再次回頭掃視了遍跪在地上的人,皇甫逸風黑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

    沉默,死寂,然後是一陣響亮的鞭聲。

    「啪」!

    重重地揮了一下鞭,鞭響徹於九霄久久不散,馬蹄驟響,揚起一陣煙塵,模糊了離去的背影,決然,不再回頭。

    林憶藍突然心中一痛,看著那一馬一車漸行漸遠,眼中竟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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