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鏢行天下 第310章 ：人生如戲！ 文 / 見蘭春
更新時間：2012-10-20
第310章：人生如戲！
「當年的真相我都說完了。」胡天南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如今的局面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我只希望你明白，這一切的爭鬥豪無意義，我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仇人。」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藍天語一定會相信，這並不重要。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當年的真相如實的說出來就行，這起事件本身已無法證明，胡天南也不想解釋太多，至於信不信完全只能靠傾聽者自己的選擇。
就像他之前說過的，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但是事情總需要一個結果，哪怕不是很完美也必須要劃上一個句號。
胡家糾纏這麼多年的恩怨在今天應該結束了。
「不可能。」藍天語依然不依不饒，她揮著手，失聲力竭地吼道：「這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謊言！我不會相信你的，只要我還活著，這件事情就沒完。」
這一切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倘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和忍辱偷生算什麼？
她能苦苦撐到今天完全是因為心存一念，那就是為丈夫報仇。在這些沒有完成之前，無論生活中遇到多大的困難，哪怕千難萬險她都不能倒下，直到完成大仇，復興胡家正統為止。
可是，今天卻突然有人告訴她，這一切只是個誤會。
獨自背負仇恨籌劃數年，歷經重重磨難，甚至連自身都迷失在了仇恨當中。可是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忙。
那麼，她這麼多年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現在她存在的意義還有什麼？
「嘎吱！」
「放棄吧，該結束了。」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男人的聲音也同時在門外響起。
胡天南轉頭望向房門，他對於這突兀的打擾並不驚訝，說明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上演。
藍天語本能的回頭看向門口，眼裡多了一些茫然。直到她看到門外出現的人時，她的眼睫毛微顫，瞳孔微張，彷彿突然被激活了一般。
門外出現三個男人，是胡照林與黃飛，還有幫忙開門的經理。
而那個說話的人是站在前方的胡照林。
黃飛和胡照林進門後，經理很自覺的關上大門離去。
兩人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著另外一邊的爭鬥取得勝利，而這邊的事情也徹底宣告失敗——藍天語輸了。
胡照林進門後便不再言語。
此時，他正在用哀傷的眼神看著藍天語，他知道母親這些年來的不易，也知道她此刻的痛苦與矛盾。
黃飛沒有理會藍天語的看著他詫異的目光，而是一邊對著胡天南微微點頭笑著，一邊向他走了過去。準確的說是向他身後的餐桌走去，這裡的食物很豐盛，也很奢侈。
他想著，忙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端起一盤美味佳餚，然後坐在一邊默默的看戲？
因為接下來的對手戲是胡照林母子的，說不定會有一場母子情深的戲碼上演，這樣難得的機會應該配上一些零食才對。
邊吃邊看現場真人秀，比看電影還帶感。
「你這個逆子！」
「啪！」
在黃飛暗想時，藍天語憤怒的責罵和一記響亮的耳光同時響起。
他趕緊回身看向藍天語母子二人，微微愣了一下。
胡照林側著頭，他也沒有吭聲，臉龐上卻已經露出紅紅的五指印，可想而知這下耳光真的是完全沒有收力，忒恨的。
胡照林嘴角流著血絲，卻沒有一絲怨恨，只是緩緩轉過臉來看著憤怒不已的藍天語，正聲勸道：「母親，放棄吧。這一切都結束了。」
看著胡照林臉上的掌印和口角的鮮血，藍天語整個人也愣在當場，她睜大眼捏了捏手掌，手心的痛疼遠遠不及她心裡的痛。
打在兒身，痛在母心。
可是，她怎能輕易承認失敗。
「不！沒有結束。」藍天語後退一步猛揮著手臂，怒睜著眼睛看著胡照林，吼著說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這個逆子聽信胡天南的話，我們早就拿下胡家，早就為你爹報了仇。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這麼做？」
「對不起母親。」胡照林滿臉痛苦之色，他看著藍天語說道：「我是胡家的一員，我不想看到胡家人自相殘殺，不想看到大家受傷。這件事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就已經錯了，我不能讓它一錯再錯。」
「為了這件事，這些年來大家都很不好過。我從小失去父母，大伯失去兄弟，你失去了丈夫和孩子，還整天活在怨恨之中。一個誤會讓大家痛苦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荒謬。」藍天語大聲吼道。「胡天南說的話你也信，他是在騙你。倘若他真是清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對於你爹和我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告訴你？甚至在胡家裡任何關於我們的痕跡都找不到，如果他真是無愧於心的話，他有必要這麼做嗎？」
「那是因為大伯他不想騙我。」胡照林為胡天南辯解，說道：「以前我還小，大伯不告訴我當年的原因是不想讓我也活在誤會當中，繼而變得和你一樣。本來他可以隨便用一句謊言就掩飾過去，可是他不想我以後長大會怨恨他，所以乾脆絕口不提父母之事，也下令胡家裡誰也不准提，只說你們離開華夏去了外國便沒有再解釋了。」
「為此，在我懂事以來我就很茫然很不解，甚至怨恨胡家人，我怨恨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當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後，我再冷靜下來思考，漸漸的我才發現他們隱瞞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因為這是一道無法證明的題，就算解開，誤會也可能依然存在。」
「如今我能理解大伯當年的苦衷，有些事情不說比說出來好，儘管它可能會造成另外的誤會，可是它卻比說出真相要讓人幸福得多。」
「不不！」藍天語搖頭，急急地抓住胡照林的雙手，眼神灼灼的看著他，說道：「你不要胡天南的鬼話，只有母親說的才是真的，他在欺騙你，他在欺騙你。」
藍天語好像有點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形態舉止都變得癲狂極端起來。
胡照林看著母親還在掙扎，他很是痛心，低頭看著她，搖頭痛苦笑道：「欺騙我的是你。」
「你說什麼！？」藍天語睜大眼睛，很是震驚。這是兒子該說的話嗎？
「你和506組織合謀的事我都知道了。」胡照林說道。「你為了報仇不惜投靠他們，你知道那會給胡家帶來怎樣的後果嗎？你還向他們承諾，拿下胡家之後和他們五五分成，這就是你當初不敢告訴我原因。因為你知道我一定不會答應，所以你一直在欺騙我。」
「這……這是誰告訴你的？」藍天語突然全身無力，抓住胡照林的雙手也瞬間垂了下來。
「是我。」黃飛站出來出聲說道。
此時，他的手裡已經拿起了一杯紅酒，一邊輕輕的搖晃，一邊看著藍天語微笑，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似的。
「看來我失敗的原因全都是因為你。」藍天語突然把仇恨轉向了黃飛，她眼神之中恨意也隨之而生。
確實，如果黃飛這個人不存在，第一次暗殺胡菲菲的時候早就成功了，那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再發生。
更也不會讓她承受兒子背叛的痛苦。
黃飛有些無奈，女人的仇恨轉移還真快得離譜，就這麼一下就被恨上了。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黃飛搖頭說道。「其實你心裡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真相，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呢？我知道你堅持這麼多年的仇恨突然變成一場虛無很讓你難以接受，突然之間失去了支撐下去的理由，找不到接下來為何而活，你茫然了。」
「如果接受現實，你覺得自己會失去了一切變得一無所有，因為連你在世界上唯一最親的兒子也已經背叛你，遠離你而去。加上你欺騙了他，你以為這一切都無法再回頭了。」
「可是你錯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子永遠是你的兒子。哪怕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他，但是他依然是你的兒子。他很關心你，在很在乎你。」
他想起之前胡照林苦苦哀求自己放過藍天語的場面。
以前胡照林只以為黃飛無非是個能打一點的人而已，但是後來從母親那裡瞭解到一些關於黃飛的事，再加上親自見證黃飛的種種超凡實力後，他震驚了。
他也知道這次黃飛可能會藍天語有正面衝突，他怕藍天語會受到傷害，所以懇求黃飛對屬下下令，讓他們不要傷害藍天語。
後來黃飛就改變了策略，讓胡天南拖住藍天語不讓她回別墅，以免遭到意外。
藍天語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胡照林，她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是的。」胡照林點頭承認，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的母親，我不怪你，也從來沒有怨過你。」
他和藍天語之間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無論怎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而且他也能理解母親這些年來的作法，所以他原諒了她。
「照林。」藍天語動容的伸手撫摸著胡照林臉上的手掌印，心疼的哽咽著說道：「是母親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獨自一人受了那麼多的苦，這全是母親的錯，請你原諒母親。」
想到兒子這二十多年來的孤單歲月，自己也一點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她心裡的虧欠和愧疚瞬間都一湧而出，數十年來不曾流過的淚水也跟著滑落而下。
「我一點也不苦。」胡照林的眼眶也紅了，但他卻是微笑著，說道：「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倒是母親一直孤身在外，這些年你比我更加辛苦。」
藍天語認真的看著這個長大懂事的兒子，早已忘記的笑容也在臉上展露了出來。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一件事，趕緊擦拭了臉龐上的眼淚，轉身看著胡天南說道：「謝謝你幫我照顧照林，有件事情我想對你說。」
「什麼事？」胡天南問道。
「關於你兒子胡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