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風雪夜 文 / 寂寞的舞者
今年入冬，尚未下雪，第一場雪，來得稍遲一些。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蕭風站在一個高坡，看著被白雪籠罩的度假村，一時間想起某位偉人的詩詞，生出幾分感慨，年近了……
「風哥，他們來了。」張羽出現在蕭風身後。
「嗯。」蕭風點點頭，伸出手掌，一片雪花飄落在掌間。
他瞇起眼睛，寒芒一閃而逝，握起了拳頭：「我們回去。」
待他再張開手掌時，掌心中的雪花，已經消失無蹤，化成一點點水跡，彷彿從未出現在天地間一樣。
蕭風和張羽下了高坡，見到了趕來的諸葛鑫等人：「你們來了。」
「嗯。」諸葛鑫點點頭：「我把這玩意兒也帶來了，應該足以掌控全局。」說著，拍了拍桌上的長盒子，裡面裝著一把經過改裝的大狙。
張羽攤開一張地圖，蕭風在某處畫了個圓圈：「整個範圍，就縮減到這一塊，你完全可以全程狙擊。」
諸葛鑫打量幾眼，點點頭：「沒問題。」
「就是外面天氣不好，風雪交加，辛苦你了。」蕭風拍了拍諸葛鑫的肩膀。
「呵呵，沒什麼，以前再惡劣的天氣，不也呆過嗎。」諸葛鑫笑了笑，渾然不在意。
蕭風又指著一處：「墨子，到時候你跟在我身邊，我們從這裡，到這裡，再到這個地方……」
「好。」孫墨點點頭，也沒留心去記，反正他跟在蕭風身邊就是了。
蕭風又做了幾點安排，最後把目光落在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最為關鍵的就是你了，能行嗎。」
「嗯。」
「你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
蕭風點點頭，露出笑容：「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先把斗篷摘了吧。」
「嗯。」黑袍人答應一聲，當他掀開斗篷時，除了蕭風外，其他人都瞪起了眼睛。
「我草。」張羽怪叫一聲：「這……」
蕭風仔細看了幾眼，滿意點頭：「呵呵，毫無破綻，高手。」
「到底搞什麼……」孫墨也有點傻眼：「我到底跟著誰。」
「跟他。」蕭風指了指黑袍人，笑著說道。
……
「荊老頭，走出這一步，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另一個房間，南宮濟是看著荊老問道。
「說不出來，有點輕鬆。」荊老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白茫茫的雪，幾十年前，就是一個這樣的天氣，自己孤身一人離開了師門。
「如今替天令的束縛力，已經遠沒當年大了，其實你交給阿風，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南宮濟是認真地說道。
荊老點點頭：「嗯，我何嘗不知道，不過，我別無選擇。」
「唉……」南宮濟是歎口氣，搖搖頭。
荊老轉頭，看著南宮濟是：「你今天給一群老傢伙們檢查過身體，他們都怎麼樣，都能活幾年啊。」
「沈都要完了，估計最長活不過一年去，就是一年，也得看他的運氣，不生氣不上火不焦慮，每天開開心心的才行。」南宮濟是捋了捋鬍子，他是神醫，一輩子見慣了生死，提起死亡，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荊老沉默了下，最後點點頭：「其他人呢。」
「孫小齊也有暗疾，估計不會超過三年了，老七身體倒是挺硬朗的，不出意外的話，活個十年八年的沒問題……」
南宮濟是語氣平淡，就彷彿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來通過他神乎其神的醫術，來判斷著每個人的生死。
荊老聽著，表情也沒變化，他一生殺人無數，也救人無數，同樣見慣生死甚至看破了生死，南宮濟是口中的年歲，就像是一個個數字一樣，而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等南宮濟是都說完了，荊老開口問道：「那我呢。」
「你。」南宮濟是眉頭一挑：「呵呵，荊老頭，你又開什麼玩笑，就你這身子骨，再活個幾十年沒問題。」
「呵呵，當我開玩笑吧。」荊老笑了笑，不再多提。
不過，南宮濟是卻皺眉：「你搞什麼呢。」說著，探出一根手指：「我來給你號號脈。」
荊老點點頭，把手放在桌子上，任由南宮濟是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脈體不大不小，不浮不沉，從容緩和，柔和有力，節律一致……」南宮濟是號著脈，輕輕說道：「最正常不過了，全身上下沒一點毛病。」
「哈哈哈，我逗你呢。」荊老大笑一聲，暗勁震開了南宮濟是的手指：「哎，南宮老頭，你說阿風能收服這些小輩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操那麼多心幹嘛，而且，我相信阿風能夠收服他們，不為別的，就為他是你荊莫閒的孫子，是你從小到大一手調.教出來的。」
「呵呵，說真的，如果以後阿風遇到了麻煩，你可得幫他啊。」荊老笑容一收，認真地說道。
南宮濟是點點頭：「放心，好歹他也算是我半個傳人，我哪能不管他他。」
「嗯，有南宮世家和替天組織，他應該可以如魚得水了。」荊老點點頭，看著窗外的雪：「天快黑了，不知道今晚又有怎樣的暴風雪呢。」
南宮濟是搖搖頭：「誰知道，老天爺不是我們能夠看透的，哈哈哈。」
天色漸漸暗了，荊老等老一輩的人再次聚在了一起，他們不做任何娛樂活動，就那麼坐在那裡閒聊，聊以前，聊現在，但很少聊以後，因為他們都老了，以後就不屬於他們了。
到了這個歲數，到了他們這種地位，能找一二知己坐下閒聊，暢談天地，就算是最奢侈的樂趣了。
如今，一群老兄弟聚在一起，誰都會好好珍惜這短暫的相聚，因為下次相聚，還不知道會不會再見面了。
倒是一群年輕人，在度假村裡開始折騰起來，甚至白彤幾個女孩子，還跑到外面去打雪仗了，平時，她們在外人眼裡，都是世家小姐，地位尊崇，其實內心，還是一個普通的二十來歲女孩子的心理。
天色更暗了，蕭風跟荊老打了聲招呼，駕駛一輛奧迪a6離開了度假村，目標是永和街的方向。
風雪交加的夜晚，月色都見不到了，黑漆漆的一片，路上車輛很少很少，至於行人，更是見不到幾個了。
奧迪車上，蕭風坐在後座上，閉著眼睛假寐休息，而旁邊坐著孫墨。
張羽開車，副駕駛座上坐著剛剛趕到度假村，卻又被蕭風抓了壯丁的無歡。
「小羽子，慢點開。」
「我知道了。」張羽點點頭，放緩了車速，眼睛除了盯著前方的路外，還打量著四周。
「羽哥，對方是什麼人。」無歡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情況，他師傅給他打電話讓他來度假村，他二話沒說，甩了那個御姐就跑來了，可剛到這，就被蕭風抓壯丁了。
「人間凶器級別的高手，很難纏。」
「人間胸器級別的，也沒什麼吧。」無歡嘟囔一聲，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嗎。
張羽扭頭，打量幾眼無歡：「怎麼，你最近升級了，連人間凶器級別的高手都不放在眼裡了，能秒殺他們不。」
「咳咳。」無歡咳嗽一聲：「我打不過，不過風哥不是能秒他們嗎。」
「要真是秒掉那麼簡單，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了。」張羽搖搖頭：「另外，除了這個人間凶器級別的高手外，還有一個人。」
「誰。」
「蕭雲。」
「蕭雲，有點耳熟啊。」無歡撓了撓頭。
「……」張羽恨不得一巴掌抽死無歡，自從鐵血幫滅了以後，這小子就撒手不管事兒了，整天跟一個御姐泡在一起，連蕭雲是誰都不知道。
「無歡，你丫不會趴在御姐的**上喝奶喝傻了吧。」張羽沒好氣的說道。
「嗯，你怎麼知道我喝過。」無歡很驚訝的問道。
「……」張羽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無歡，你變了，變得不再可愛了，以前那個冷酷而又可愛的無歡跑哪去了。」
「哦，他回家了，他媽喊他回家吃餃子去了。」
「次奧。」張羽現在相信了，人是會隨著社會的熏陶而改變的，看看，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別廢話了，前面好像有情況。」孫墨坐直身體，目光如電，凝成一線，透過擋風玻璃向前看去。
張羽和無歡也都凝神看去，外面風雪交加，極大阻礙了視線，隱約可見前方有兩道人影，正在向著這邊緩步走來。
「是他們嗎。」張羽瞇起眼睛，稍稍再放緩一些車速。
「是他們。」無歡則很認真點頭：「我有種直覺，左邊那個人很強，至於右邊那個，可能就是你說的蕭雲了。」
「不可能就他們兩個人吧。」張羽向著四周打量幾眼：「風哥，人到了。」
「我看到了。」
張羽點點頭，閃了閃燈光，調集起全部精力，因為誰也不知道，對方會設下怎樣的埋伏。
「他們伸手攔車了，停下吧。」無歡拔出匕首，戰意升騰：「誰都別跟我搶，蕭雲是我的。」
「……」張羽差點一頭撞方向盤上去：「我草，你敢再不要臉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