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八十五章 卡拉切夫 文 / 打眼

    「我靠，你小子別亂說話啊！」

    饒是彭洪心底對秦風畏懼三分，但是聽到這話也急眼了，就他那身板，哪裡夠喀秋莎壓的？就是想一想，彭洪都有些不寒而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洪哥，都叫你甜心了，你還不承認？」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剛一聽到這話的時候，秦風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仔細想想，彭洪的口味還不至於這麼重，現在的秦風就是在和他開玩笑了。

    「得，我叫你大哥，秦風，這個玩笑可不好玩。」

    彭洪對著秦風連連作了個揖，他知道喀秋莎一直都自己有意思，所以每次來都叫她大嬸，如果秦風在旁邊一鼓動的話，說不定喀秋莎今兒半夜真的會鑽自己被窩的。

    「有人幫你暖被窩也不錯的。」

    秦風哈哈一笑，看到彭洪快要惱羞成怒之後，將話題轉到了卡拉切夫的身上，說道：「一會你還是要先詢問卡拉切夫的下落，如果實在找不到他的話，我就自己去阿諾欽克，洪哥，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秦風，我明白的。」

    彭洪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要是卡拉切夫真不在了的話，那我陪你去阿諾欽克，那個地方我去過三四次？，邊緣地帶的老林子也都熟悉……」

    「到時再說吧。」

    秦風微微歎了口氣，說實話，秦風倚重彭洪的地方，主要就是因為他認識這裡的採參人，如果卡拉切夫不在了的話，彭洪跟在秦風身邊。那絕對就是一種累贅了。

    「好，這個鎮子上很多人都是以採參為生，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人的。」

    彭洪的話讓秦風產生了一些希望，要知道，阿諾欽克人參保護區的地域面積高達上萬平方公里，其中還多是山嶺地帶。要是讓不熟悉情況的秦風一點點去搜尋，別說一年的時間了，就是找上十年，他也未必能尋得千年人參的。

    「小伙子們，到了，快點進來坐吧！」秦風兩人低聲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喀秋莎所住的地方，這是一棟普通的兩層小樓，裡面亮著蠟燭微弱的光線。

    「喀秋莎大嬸。這裡的電已經斷掉了嗎？」

    彭洪記得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巴庫鎮相對還是比較和平的，每到晚上的時候，喀秋莎所開的那個小酒吧總是人聲鼎沸，可是現在街對面的酒吧已經成了廢墟，而整個鎮子黑乎乎的聽不到一點聲音，就像是個鬼蜮一般。

    「早就被炸斷了，政府軍的那些混蛋們只知道打仗。卻不知道我們需要的是生活……」

    喀秋莎的臉色有些黯然，她這一輩子生活的都很快樂。也喜歡熱鬧，可是這該死的戰爭卻是讓她失去了這些，因為對於像是喀秋莎這樣的普通人來說，車臣的歸屬，和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嘿，我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好朋友……」喀秋莎推開了小樓的門，秦風能聽得到，裡面的人呼吸聲似乎都在那一瞬間停住了，直到聽到了喀秋莎的聲音，裡面的人才鬆了口氣。

    秦風看到。整個屋裡一共有五個人，其中有兩個小女孩和兩個小男孩，另外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和那些小孩子不同，輪椅上的老人手裡卻是拿著一把獵槍，槍口對著的方向，正是房門的位置。

    「喀秋莎奶奶，我餓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屋子的角落裡響了起來，那瘦小的身子從角落裡爬了起來，走到喀秋莎的身邊，抬起了髒兮兮的小臉。

    「親愛的伊蓮娜，喀秋莎奶奶一會就給你做飯吃，你想吃麵包還是蛋糕呢？」

    喀秋莎努力做出了一副快樂的樣子，但實際上她自己知道，家裡早就斷糧了，現在她連硬的像是石頭一樣的黑麵包都拿不出來，或許還能從櫃子最底下找到一些小米去熬上一鍋粥。

    「喀秋莎奶奶，我要吃蛋糕！」

    小孩子總是最好欺騙的，在聽到喀秋莎的話後，小女孩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揮舞著小手就抱住了喀秋莎的大腿，卻是一下子看到了跟在喀秋莎身後的秦風和彭洪。

    「哎呀！」見到了陌生人，小女孩的身體一下子縮回到了角落，眼神充滿了恐懼，使勁的將腦袋埋了下去，兩個肩膀不斷的因為害怕而抖動著。

    「伊蓮娜，不要怕，他們喀秋莎奶奶的客人……」

    見到小女孩害怕的樣子，喀秋莎連忙走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裡，轉過身對那個拿著獵槍的老人說道：「卡拉切夫，放下你的槍，來的是客人……」

    「卡拉切夫？」聽到這個名字，秦風和彭洪同時愣了一下，彭洪連忙衝進了屋子往那人的臉上看去，藉著微弱的燭光，他終於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

    「真的是你，卡拉切夫大叔？」

    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後，彭洪的臉色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神色來，找是找到人了，但是看卡拉切夫這副樣子，恐怕是無法陪同他們前往阿諾欽克地區去尋找人參了。

    「你……你是彭？來自中國的彭？」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在彭洪衝進房間的時候，下意識的又端起了槍。

    「對，是我，卡拉切夫大叔，你這是怎麼了？」

    彭洪來到輪椅旁邊蹲了下來，開口說道：「我記得兩年前的時候，你還能獨自在山上幹掉一頭豹子，卡拉切夫大叔，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彭洪知道，別看卡拉切夫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體一直都很好。

    參加過二戰的卡拉切夫雖然從來都不提自己當年的經歷，但是誰都知道，卡拉切夫槍法准的驚人，他只要上山，從來都不會空手而回的，在鎮子上一向都很受人尊重。

    「不提了，不提了，這些事就不說了。」卡拉切夫擺了擺手，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彭，你為何現在來巴庫鎮，你要知道，這裡已經快要成為一個火藥桶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

    彭洪尚未說話，喀秋莎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彭，他是為了救自己的小孫子，被政府軍的人打斷了腿，還戰鬥英雄呢，我看你就是個狗熊，為什麼不操起槍來和他們干呢？就像你當年打德國鬼子一樣？」

    原來，就在幾個月星期之前的時候，政府軍為了對抗俄羅斯軍隊，讓每一戶家庭中十二歲以上的孩子都要參軍，卡拉切夫的兒子已經在第一次車臣戰爭中喪命了，他不想讓自己的小孫子步了兒子的後塵，就決定帶他上山躲避。

    但是讓卡拉切夫沒想到的是，上山的道路卻是被政府軍的人給封鎖住了，為了掩護孫子逃上山，卡拉切夫在引開軍隊的人的時候，膝蓋被打碎掉了，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喀秋莎，不要再說了。」卡拉切夫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一行濁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在微弱的燭光下，讓秦風和彭洪同時看到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景象。

    「媽的，我怎麼感覺好像回到了解放前啊？在車臣這地方，竟然也有拉壯丁的？小拉姆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卡拉切夫的遭遇後，彭洪忍不住大聲罵了起來，他和眼前的卡拉切夫還有喀秋莎包括逃上山的小拉姆以前相處的都像是親人一樣，見到卡拉切夫的遭遇，彭洪心頭的火氣是直往上躥。

    「不知道，不過他上了山，那些人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提到自己的孫子，卡拉切夫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開口說道：「拉姆從小就跟我上山，到了大山就像是到了家裡一樣，我惟獨怕的是大雪封山之後，他過的會很艱苦……」

    卡拉切夫就是出生在高加索山腳下的，從小跟著當獵人的父親練的一手好槍法，參加完二戰活著回來之後，他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高加索山脈，對這裡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而他的孫子拉姆在五六歲的時候父親過世母親改嫁，就一直跟在爺爺的後面，卡拉切夫對於孫子的野外生存能力還是很放心的，更何況山上還有他儲備的一些糧食物資，在那裡的生活或許要比在鎮子上都要好一些。

    「喀秋莎奶奶，卡拉切夫爺爺，我……我餓……」

    見到彭洪認識卡拉切夫，伊蓮娜逐漸的不是那麼害怕了，但小肚子卻是一直在咕咚咕咚的響著，顯然是餓極了，另外幾個孩子雖然不說話，不過看臉上的神情，也不必伊蓮娜好多少。

    「彭，我的朋友……」

    聽到伊蓮娜的聲音後，卡拉切夫轉臉看向了彭洪，開口說道：「他們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彭，你帶了吃的沒有？我……我可以用最好的俄羅斯參和你交換，只換吃的！」

    「用俄羅斯參交換食物？」

    卡拉切夫的話讓彭洪愣了一下，要沒有這句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拿出背包裡的食物分發給幾個孩子，但牽扯到了人參，彭洪就無法做主了，畢竟秦風這次來到西伯利亞，就是為了尋找人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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