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百一十四章 人之將死 其言也善 文 / 最後的王子
「玄陰之體！」刀狂的臉色終於變了。
頃刻之間，刀狂的手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落下來，那血紅色大刀彷彿一隻得到了進攻號令的猛獸從空中凌厲地劈下，又在眨眼間分成數十把，目標分別是那些大漢以及玉姍。
看見玉姍遭到攻擊姬小天的心動了下，想上前去救，但總就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想法，這是玉姍就有了動作。玉姍的神情讓人感覺高傲而縹緲，纖纖玉指捏成美妙的形狀在空中舞動。
從玉姍的角度看過去，空間開始怪異地扭曲，瞬間在平地的上空形成了一大塊冰，空中那血紅色的大刀直接被寒氣籠罩，然後在空中被凍結。事實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大刀也不可能一下凍結在空中，它以強悍無匹的衝力壓下來，破冰前行了一段距離，但最終還是被凍結住了。
「怪不得你們這麼有把握，今天老夫讓你們算計了。」刀狂嘶聲叫道。「沒辦法，我不是沒給機會。」鴻公子在一旁得意地說，「可你不但沒交出東西，還一定要傷這個和氣。」
「別得意得太早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哈哈哈！」刀狂慘聲笑著。「不好！他要自暴！快變防禦陣！」「轟！」一聲巨雷般炸響，姬小天不敢托大，在刀狂自爆的前一刻，已經離開了。
……
硝煙過後，姬小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一片晴朗的天空，但他的心情卻不像這天空一般晴朗。雖然躲避的及時，但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剛剛被波及到了，想必那邊的黑衣人不會好到哪裡去。
果然，當姬小天在向四周看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四周有著黑衣人的殘肢軀體，被自爆的影響，炸的到處都是，不過卻沒有鴻公子跟玉姍的痕跡，很明顯她們還有著一些保命的手段，姬小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不知道是為什麼，姬小天無奈的自我嘲笑了下。
他從草地上爬起回過點神來的時候，無比的驚訝讓他的疲憊狀態被驅走。當然，任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個陌生的地方都會驚訝，而且這似乎還是個不毛之地。
姬小天略微的地環顧四周，但是那草地、樹林對他卻是如此陌生，連一絲熟悉的感覺都沒有。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姬小天本能地覺得這裡會發生某些不好的事，很明顯他陷進了別人的結界。
「站住，先不要破除結界。」正當姬小天產生想法的時候，一個聲音直「刺」進了他的腦子裡。剛經歷了剛剛自爆事件的姬小天結結實實地大吃了一驚，不過姬小天卻沒有任何的吃驚。
「是誰？」姬小天四處地張望下，卻發現一團虛影在他的身後，當時他的身體就僵住了！「你別慌，我又不是鬼。」這聲音有些蒼老，又有些無奈，「連鬼也做不成了，想我修煉百年沒有一天懈怠，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一個下場。」
「你是刀狂？為什麼你要選擇這條絕路？」姬小天邊說話邊後退了幾步，側身看著一邊的虛影，在姬小天的注視下，那虛影漸漸地明顯了起來，凝成了一個人的形象，相貌也漸漸清晰，看上去是一個老人，他盯著這身形縹緲的老頭，這老頭很明顯是刀狂以前的摸樣。
在姬小天打量虛影的同時，老頭也在打量姬小天，而且一打量就是半天，姬小天沒有亂動，只是泰然自若的看著，因為此刻他早已明白，這是刀狂自爆之後剩下的意念而已。經過這半天的打量，結果是那老頭失望地搖了搖頭，露出一種悲哀的神色。
「我真的是年紀大了，想不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影子老頭自言自語。「老先生在說我？」姬小天有點好奇了，原本的冷淡被沖淡了不少。
「哎！」影子老頭長歎一聲，「像我這般這些年，日夜不停的修煉，恐怕百年之內都難以結丹，更不必說那得道飛昇了，要不是沒有選擇，我還真是不甘心。」
「結丹？飛昇？這還有點太遙遠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姬小天又發了一會傻，之後才醒悟：「等等，你的意思是什麼，她們為什麼要找你？」
影子老頭又掉轉眼神看著姬小天：「難道這還有別人麼？天意如此，這也是你的造化。嗯，或許你今後還會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對，世事難料，世事難料……」
「你等等，你想把你藏著東西交給我？」姬小天看著虛影慢慢的道。「怎麼你不樂意？」影子老頭看出了姬小天的心思，表情陰沉下來，「這種事情多少人盼都盼不來，你居然不願意？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你知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覺嗎？」
姬小天只能說不知道，因為他確實不知道，也不明白這些意味著什麼。但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他還是不會退讓，那就是堅決不拜師，更何況是在這樣的詭異情況下。
「哼，那我可以告訴你，學了我的功法你就有了上天入地之能，凌駕於凡人之上，身負所向無敵的大&力，脫離天地的法則束縛而逍遙自在，還擁有漫長的壽命。」
「對不起，雖然很吸引人，但我還是不能要你的功法，因為我已經得到了其他的東西。」一人一影子相互瞪著，忽然影子老頭就發現了某些不對。
「噢，原來你的修為比我的還要高些，不過看起來你還不會用的樣子。」影子老頭似乎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只剩下一絲神識，但這還難不倒我。」
影子老頭說著就和姬小天對上了眼，姬小天感覺自己的目光深陷了進去，不能移開分毫，甚至連閉眼都不行。周圍的景物開始模糊，光線慢慢變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小天腦子裡轟的一聲又回復了清明，卻還是怔在當場一動也沒動，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什麼東西，正是無數的打鬥場面！這是生死搏殺之後得到的經驗，這些經驗遠遠比一些功法什麼的重要的多，畢竟紙上談兵，比及實戰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真是可氣？」刀狂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哼！要不是那些賊子事先設下大陣，他們整個家族的人來齊也奈何不了老夫，說到底還是老夫托大了，否則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刀狂長歎之後又繼續說：「雖然你狠有潛力，但是你經歷的實戰還是太少了，而且你如今看到的我只是一縷神識，而且也快要消散了，人死了不要緊，還能夠轉世重修，但我如今連神識都要消散了，今後永遠都不會存在。想想我百來年的苦修毀於一旦，這才是最讓人心痛的，多少個寒暑，多少個日夜，別人享受人間喜怒哀樂的時候我卻在虛無縹緲中流連，百年彈指一灰間，別人過了完整的一輩子，我沒有。」
刀狂將目光抬起看著天，姬小天甚至能從那目光中感覺到無限的蒼涼。「刀狂我想問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神識？」姬小天認真地問。
「想知道？我給你的那本是入門功法，你看過就會明白，年輕人，就當你可憐我這把老骨頭，讓我也有個傳人替我將修行之路走下去。」聽了這些話，姬小天還真是挺同情這老頭的，但有些事情卻不可違背。
「刀狂，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只是我有難處，雖然這顯得過於迂腐，你後面的話我也聽了，按我的理解，人生如果是這樣一味修行對世事不管不顧，那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修行一百年，成了還好，要是沒達到你的期望那就是浪費了一百年，那這一輩子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刀狂笑了，姬小天從看到刀狂開始，第一次發現他也有這麼溫和的笑容。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古人誠不欺我，也罷，我也不會勉強你做什麼。到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有今天完全是我罪有應得，為了修真我也沒少幹那殺人越貨的事，也算是一方魔頭，想想還真是罪孽深重，怨不得別人，怨不得別人……哈哈哈哈……」
刀狂忽然仰天大笑，聲音裡儘是興奮和激動：「沒想到我在神識即將消散的這一刻才能夠堪破心魔，雖然晚了一點，卻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刀狂止住笑聲，輕描淡寫地一揮手，姬小天的手上就多了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