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妖盟軼事 文 / 最後的王子
姬小天估計這位「高人」的修為也高不到哪去，頂多是個修行了幾年的熱血青年，大概也就和那個什麼柳姑娘一樣境界。如果真是結了丹的修真者暴露自己的行蹤，那就該妖王動手了，一個修真者真有道行的話在這樣的世界裡絕對不可能犯如此錯誤，大勢所趨沒有辦法。這裡修真者所處的地位就如同地球上妖怪的處境。
老者似乎感歎了一番，繼續道：「當時好多老人都出來阻攔，卻還是沒攔住，那位高人很快就把河裡地妖怪除掉了，但是接下來鎮子的人就大難臨頭了。不知哪裡又來了一群妖怪，高人不敵，只好脫身離去，妖怪們也追著他離開，但還是有個妖怪留了下來，興風作浪好幾年。」
「在短短的幾年裡，鎮子裡的人少了一半，好容易才把這妖怪給伺候下來了，年輕人。你說，若是再經歷以前那樣的折騰怎麼辦？我們這個小小的鎮子恐怕再無人能夠生還。」這個不用擔心，姬小天心道就算有小妖要吃人，那些妖王也不允許他們搞滅絕性的屠殺。不過妖怪的性情誰知道，一時興風作浪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妖王也不一定能及時攔住，還好，身邊不就跟著個妖王麼。
「如此說來是那柳姑娘衝動了？」姬小天卻是指向熙容天道。「我這位朋友也有些本事，不敢說可以降妖除魔。一般的妖怪卻也傷不得他，不如我們前去看看能否阻止柳姑娘？」「噢？」老者眼睛看向熙容天。頓時也感覺有些高深莫測起來，「事已至此，有點辦法都必須試試看了，三位若不怕受到牽連。能前去阻止地話老朽我感激不盡，你們就是鎮子的大恩人！」
「試試看，也不一定成。」姬小天笑著對熙容天和獅王點了點頭，「老熙。金毛，我們去看看。」
……
鎮子旁的大河水流很急，河面也很寬，那流量與規模放在地球上都能進前十。姬小天帶著兩人就躲在河邊的山上，他想先看看情況再說。以他們三個的修為境界是很難被發現的，那柳姑娘確實也只有先天境界，而河裡的鮎魚精甚至都沒化形，嚇唬普通人還可以，在修真者看來就是一種很低級地妖怪，不過和先天境界的柳姑娘應該差不多，估計有場惡戰。
「我們真地要去阻止？」熙容天問。「看看再說，我不讓你們動的時候別出手，阻止她就沒什麼戲看了，這個女人很重要，她能帶我們找到別地修真者。」姬小天道，又看了看身邊的獅王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怎麼了？」
「能否不要叫我金毛……」獅王一臉鬱悶道。
……
說到實力，或許那個姓柳的少女跟河裡地妖怪差不多，但是有法寶就不一樣了。少女俏立河邊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考慮作戰方案，以她的神識自然不可能直接發現河妖，並且衝到水裡直接把妖怪揪出來，可她帶著劍呢，那是一把還算不錯的飛劍，和姬小天正在用的那把有一拼。
其實那把當年蘇悅給姬小天煉地飛劍也不是什麼破爛，只不過相對於其他強大的法寶來說就不堪一擊了，這是屬於量產貨，修真者的普遍裝備，一件比較合用的工具而已。既然是來踢場子，自然是先敲山震虎。
少女掐了個法訣，飛劍就「呼」地凌空飛起，然後再呼嘯著扎入水中。以她先天境界雖然不能御劍飛行，但御劍傷敵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神識所限，她這一下找不到目標的攻擊顯然不能給妖怪帶來任何傷害，她做的只是把鮎魚精的洞府給攪了，激出水面才好打。
隨著飛劍入水，少女又飄然落到河面上，雙足踏在水面上飛奔如履平地。法訣連連變化，就只聽「轟！轟……」的聲音不斷傳來，水下彷彿是引爆了炸彈一樣劇烈爆炸，炸出的水牆騰空幾十丈高，少女在水牆間穿過華麗無比，很有姬小天看過的武俠電影的風範。
「你們說，如果不阻止她，那她和妖怪誰會獲勝？」姬小天忽然問道。熙容天想了想道：「河妖應會落敗，雖然妖怪天生就很強，但是它們修練是無論如何及不上人的，還有飛劍作為武器，優勢應該是非常大，別看那柳姑娘年輕，此番定能勝出。」姬小天輕輕點了點頭。
可熙容天這麼說獅王就不樂意了，「我看還是河妖有優勢，妖怪的身體之強乃天生，何況那河妖的原形定是水下生靈，佔有地勢之利，光是藏匿不出那小丫頭就沒有任何辦法。」姬小天又點了點頭：「金毛說的也有道理。」獅王又出聲提醒道：「不要叫我金毛。」
「好的，金毛。」姬小天拿出自己的飛劍，擺到獅王面前，「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獅王好奇道：「何為『打個賭』？」他是妖王，生長在妖盟，從沒跟人打過賭。姬小天解釋道：「就是我們各自猜一方勝利，如果我猜錯了這飛劍就是你的。」
獅王連忙觀察著飛劍，欣喜道：「還有這等好事？」姬小天擺擺手道：「你也要猜，如果你猜錯了就得輸點什麼給我。」獅王愣道：「輸點什麼？」姬小天提示道：「你不是有把大刀嘛。」獅王頓時緊張道：「那可是我的兵器，沒了兵器你要我如何生存？」
妖怪想有件兵器是相當不容易的，他們在成為妖王之後雖然也有煉器的智商，但那僅僅是皮毛而已，不懂陣煉出來的不能稱為法寶，充其量也只是件兵器。儘管這樣也十分難得了，如果能找到上佳的材料打造一把好的兵器，對付空手的敵人自然就佔盡優勢，所以妖王們一般對自己的兵器視若生命。
姬小天繼續引誘道：「你那是兵器而已，看我的飛劍，裡面有陣哦，不僅能當兵器用，還可以駕御飛行，速度比平時要快多了，還有別的功能，可是貨真價實的法寶，你的兵器怎麼能比？」其實在姬小天看來獅王的兵器更有價值，雖然功能不多，但材料卻是極品。
不過獅王還是被引誘得上了賊船，他一咬牙：「好！我說那妖怪能勝，若是敗了這大刀就是你的！」有了賭注，他們看得更帶勁，獅王這才體會到刺激的感覺，就差上去喊加油了。少女的破壞行為還在繼續，以她的修為水準就算會點避水訣下去也很難發揮，只有將妖怪激出來打。她的神識大概確認妖怪的洞府在這個範圍，最多把這片河面全都翻個遍。
妖怪大多數都是直腸子，有人這樣來挑釁怎麼可能忍得住？「轟隆！」一聲河面泛起巨大的水花，一個龐大的黑影生生地跳出了河面！「哎！出來就中計了！」獅王恨鐵不成鋼地一拍大腿，「不過還不至於落敗。」出水面的鮎魚精身軀巨大，未成人形的模樣十分嚇人無神的大眼睛，通體漆黑，尾巴不停拍打水面以保持平衡，整個大約有幾十米長，血盆大口裂開到了極至的寬度。隨著大口張開，強烈的腥臭喂噴湧而出，弄得寬闊的河面到處烏煙瘴氣，不停地發出咕咕聲。
少女才初出茅廬，見這架勢頓時嚇了一跳，趕緊退出百丈以外。「太好了，終於開始了！」熙容天竟然帶著興奮。像他這樣在四方天混大的修真者當然沒見過幾個妖怪，那種地方只要有妖怪露頭就會被修真者衝過去搶，說是哄搶一點都不誇張，他修為又不高，連看看模樣的機會可能都沒有。
姬小天看了熙容天一眼：「怎麼美女面對妖怪能讓你這麼興奮？這個動機可不太好。」熙容天一愣，沒聽明白姬小天說什麼。那邊美麗少女與醜惡妖怪的戰鬥已經開始了，鮎魚精的大嘴又是一張，腥風就捲起巨浪朝少女撲來，這時的河面已是陰風陣陣，那條大尾巴打出的水霧漸漸地瀰漫了整個河面。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樣的場面比較恐怖，但是結丹以上的修真者都不會當回事，他們能輕易地飛離河面，跑到鮎魚精的打擊範圍之外，然後用法寶或是法術實施攻擊。如果是熙容天出手的話也可以直接上去用兵器硬扛，以他的身體拚個小妖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鮎魚精這樣的修為基本上會很被動。
但是那個少女就不一樣了，她的修為不高飛不起來，自身處於鮎魚精的攻擊範圍之內，離太遠她也打不到，因為先天境界的修真者神識也不太好使，在鮎魚精的妖霧中肉眼基本上是沒有用的。所以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在攻擊上強過對手，以法術法寶一舉定乾坤。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這少女雖然年紀小。卻也有著一身超乎常人的本事，所以在鮎魚精面前雖然顯得臉色蒼白，卻也臨危不亂。淡黃色地身影逐波踏浪，有驚無險地穿行在洶湧的河面，飛劍破開巨浪都能把鮎魚精的攻擊化於無形，但是她也因此失去了攻擊的機會。
姬小天他們離得比較遠，在這個距離上以肉眼望去，就只見一個黑呼呼的大傢伙在接近河面的低空飛來飛去，那就是跳出水面的鮎魚精。它是以尾巴拍打水面來做到騰空移動的。「感覺怎麼樣？你的小妖同胞似乎佔據了上風。」姬小天看著獅王道。
「不好說，還不能輕下斷論。」獅王謹慎道，「鮎魚精雖然佔上風，卻也拿對手毫無辦法。」熙容天贊同道：「妖怪也不過如此，很好對付嘛，我若修出元嬰，妖王也能力敵。」獅王白了他一眼：「那是你沒有遇上厲害地。」
姬小天忽然想起了威風一時的余天老祖。其實修真者以悟道創造出各種奇跡，然而妖怪有很多本身就是奇跡。所以人們形容一個人很厲害往往用「妖」來形容。在神話中的強大角色也基本是一些非人類，比如石頭裡蹦出來的。或者是人和妖的後代，或者直接是妖怪。總之正正經經的人在肉搏打架方面是肯定比不上的。
這時少女已經運用在水面漂浮地法術成功地拉開了一點距離，只要能夠拉開距離，那麼很多妖怪就是沒有辦法。少女沒有猶豫。當即用上了法術，一圈圈的火焰距離水面兩三尺地地方燃燒，把鮎魚精圍了起來，頓時河面又變得一片通紅。一堵堵的火牆氣勢驚人，熱浪滔天。這只是一般地火焰，並非三味真火，卻也對鮎魚精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那排出的妖霧越來越淡，有被火焰驅走的趨勢。少女這是連續不斷地施法，然而如此壯觀地場面並非是想攻擊妖怪，她似乎也知道這樣的法術對付普通人還可以，並不能直接傷到妖怪。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鮎魚精難受，驅散那對她影響很大地腥臭妖霧，趁此機會變被動為主動，由防守轉入進攻。
這招的確有效，當鮎魚精還在火焰裡折騰的時候她的飛劍已經出手。標準的御劍術，那把飛劍顯示出淡淡的赤紅色，直扎入鮎魚精的身體。「啊！」獅王低聲驚呼，倒不是為那個鮎魚精擔心，而是他第一次賭博患得患失。要知道對於妖王來說武器就相當於第二生命，當然有法寶就更好了，以前都是自己拚死拚活地戰鬥，再危險的事情都不過什麼。
可突然一下就變成了別人拚命來決定自己的運氣，太刺激了，自己去拼的時候想法沒這麼多，看著別人拼那就是揪心，感覺自己無法掌握。誰都沒有把握，這也是賭博的魅力之一。
鮎魚精被飛劍扎入身體，痛得它高高地蹦了起來，猛地噴出一大口黑氣。它的身體比金丹期的修真者還強，靠的就是強大的肉身，但飛劍並非凡鐵，殺傷力來自於裡面的陣法結構，刺入之後的二次殺傷更為嚴重，扎中了鮎魚精的腹部之後竟從後面穿了出來，還附帶攪了一通。不得不說少女的飛劍威力太差，若是有稍微好點的飛劍這一下鮎魚精就得輪迴去了。
受了這一擊，鮎魚精更加狂怒，大尾巴奮力一拍整個河面就像煮水的鍋一樣沸騰起來。狂怒的妖怪當然比狂怒的野獸更恐怖，但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這個時候鮎魚精還受了不輕的傷，破綻也更大，只要稍微冷靜一些就發現比開始還要好對付。「高下已分。」姬小天哈哈笑道，把獅王的大刀一把拿過來。
跟拚殺的兩個比起來，偷窺的三個明顯高明很多，所以都看出來只要不出意外鮎魚精應該是敗了。果然，飛劍第二次命中，鮎魚精直接沉入河底，血紅色浸染了整個河面。「我們再賭！」獅王憤然站起來，「鮎魚精雖然重傷，但是進了河裡就肯定能安然逃掉！」
姬小天驚訝道：「你還有賭注可下？」只見獅王竟然拿出了個儲物手鐲，從裡面掏出個獸角來，說道：「這是以前我和五個妖王合力擊殺的異獸，雖然還沒有結丹，但是這角卻已長成，也算是件十分罕見的東西。」姬小天又驚訝道：「你連儲物手鐲都有！」
獅王道：「我也殺過不少修真者，運氣好就揀了一個。」
賭博果然能讓人上癮，姬小天看著獅王眼中異樣的光芒內心長歎。姬小天不可能想到，自己一時的行為直接導致了一個妖王的墮落，從此那個淳樸的金毛獅王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金毛賭王，而這個賭王並非以贏著稱，他是以好賭稱王。
「好吧。」姬小天拿出獅王的大刀，「算我讓你一回，如果那女子不能追到水下殺了鮎魚精這把刀你就拿回去。」很明顯，誰都不看好少女可以真的擊殺鮎魚精，只要妖怪藏在水中不出來，她一個先天境界的修真者也沒有能力潛入水中追殺，重傷的鮎魚精在水下依然有強大的實力。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少女身上藍光一閃，竟然追下了水！
「哎？她有避水的法寶？」姬小天愣道。避水的法寶對於姬小天來說並不是什麼希罕的東西，但也不是多到可以普及的法寶，除非是長於煉器的門派，否則你就算修到了元嬰也做不出來，姬小天一臉同情地看著獅王。獅王也呆住了，怎麼會這樣？不用看，只要那滔滔河水對少女不造成影響，鮎魚精被殺那是必然的。
水越深壓力就越大，但對於妖怪和修真者來說能利用的不僅是水壓，還有那龐大的水元力。法寶能避水，那對水元力的抵禦絕對是非常強，對手只是一個小妖，少女潛入水中幾乎可以說和在地面上差不多了。轟！轟！轟……
水下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而姬小天三個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觀看了，一時也忘記了阻止少女去殺妖怪。姬小天的手抓在獅王拿出來的獸角上，獅王的手扯住另一邊，兩人在較勁。「放手！願賭服輸。」姬小天和妖王在來來回回地拉著，熙容天一邊看一邊搖頭歎氣。
獅王一副很委屈的模樣，但最終還是放了手，抱著腦袋蹲在一邊，很有賭徒的風範。不錯，獸角上竟然還有天然陣，想必是個異種，姬小天看了看就滿意地收起來。轟！一聲巨響，比剛才的聲音都要大，姬小天三個轉頭過去看，就見鮎魚精的屍體從水底浮了上來，姬小天道：「壞了，我剛才都沒有考慮是否應該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