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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之初入仕途 第三十三章 魚死網破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3-01-08

    劉芸領著呂旺興與陳寶貴到了。

    「您好您好,賈書記……」

    這兩位都一齊伸出手來,點頭哈腰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賈銘世很矜持地伸手與他們握了一下,就逕自轉身,先就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了,很隨意地點頭道:「老呂,老陳,都坐吧!」

    賈書記如此做派,將劉芸驚得呆了一下。

    這可不像是賈書記平日的行事作風啊。

    不過看在呂旺興與陳寶貴眼裡,卻是一喜。這是領導沒將他倆當外人呢。

    「劉芸,給客人倒茶水。」

    賈銘世甚至翹起了二郎腿,指使劉芸,語氣極為隨意。

    呂旺興與陳寶貴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欣喜之意。

    看來他們送的第一份「大禮」,賈書記已經笑納了。

    年輕男女,**,劉芸這樣的**主動送上門去,哪有不笑納的道理?陳寶貴眼睛的餘光在劉芸修長的大腿上瞥了幾眼,偷偷嚥下了一口口水。

    這樣好的貨色,其實陳鄉長自己心裡也很想要啊!

    劉芸奉上茶水,水果,賈銘世便揮揮手,示意她出去。劉芸滿腹疑竇,也不敢多言,乖乖退了出去,在外邊帶上了門。

    「嘿嘿,賈書記,劉芸很聽話嘛……」

    眼見賈書記擺明了沒把他倆當外人,陳寶貴也就不如初進門時那麼拘謹,便試探著說了這麼一句。

    賈銘世「哼」了一聲,說道:「女人嘛,就該乖乖聽話,不然花錢養著幹嘛?」

    「哈哈,賈書記快人快語,說得再對也沒有了……」

    陳寶貴大笑起來。

    呂旺興臉上也是笑容燦爛。

    賈銘世這句話,就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測」。

    「我這個人辦事喜歡爽快,直來直去的。你們兩位今天來,有什麼事情,說吧,別藏著掖著……」

    賈銘世益發一副紈褲模樣,掏出大中華來,一人丟給他們一支。

    呂旺興與陳寶貴接過煙點上,再次對視一眼。

    「好,賈書記真是爽快人,太對我們胃口了。我們鄉下小地方的人,也不會講什麼客氣話,賈書記把我們當自己人看,我們就心甘情願為賈書記效力!」

    說話的還是陳寶貴。

    看來在這個「呂陳」的組合之中,果然是呂旺興躲在幕後做老闆,陳寶貴衝上台前喊打喊殺。

    「別說那些虛的東西!」

    賈銘世不屑地擺擺手。

    陳寶貴笑著拉開隨身帶的鼓鼓囊囊的黑皮包,掏出新扎扎的兩摞百元大鈔,擺放在茶几上,輕輕往賈銘世面前推了一把。

    賈銘世眼睛微微一瞇,淡淡道:「你們兩位,什麼意思啊?」

    眼神卻是落在呂旺興臉上。

    進得門來,都是陳寶貴在說話,呂旺興一直是不發一言。

    呂旺興知道再不說話,要惹賈書記不高興了,忙即陪笑道:「賈書記別誤會,我們沒別的意思。您孤身一個人在我們遠山縣工作,也得有些日常開支不是?一點小意思,請賈書記笑納。」

    「賈書記放心,劉芸那邊,還是我們負責!」

    陳寶貴趕忙又加上一句。

    「往後啊,我們就緊跟賈書記您的步伐,賈書記您指到哪我們就打到哪,絕不含糊!」

    呂旺興站起身來,信誓旦旦。

    賈銘世就笑了,笑著將那兩摞百元大鈔抓起來,在手裡頭拍打著。

    「好,這話我愛聽……我也不要求別的,就要你們給我整頓馬頭鄉的小煤窯!」

    呂旺興與陳寶貴不防賈銘世竟然提起這件事來,都是一怔,隨即面面相覷。

    「賈書記,您的意思是……」

    陳寶貴試探著問道。

    「怎麼,難道我的意思還沒有表達清楚嗎?」

    呂旺興陳寶貴兩人一下子被賈銘世的言語僵住了。他們花費偌大心思,又是女子又是票子的,為了就是馬頭鄉的小煤窯。假設這個小煤窯能夠整頓得了,他們何必巴巴的跑來拍馬屁?

    賈銘世見他倆發呆,就笑了笑說道:「怎麼,縣裡的文件不要執行嗎?」

    呂旺興怔愣一下,覺得自己多少有點明白賈銘世的意思了,就點了點頭,說道:「賈書記說得很有道理,縣委的威信,那是一定要維護的……」

    賈銘世微笑道:「這就對了嘛。維護組織的威信,是每一個黨員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的應盡義務。」

    「是的是的,賈書記說的太正確了。」

    呂旺興連連點頭。

    「不過賈書記,我們馬頭鄉確實也有很不得已的客觀情況……」

    「有客觀情況也可以說出來.嘛,你們不說,領導怎麼會知道呢?」

    賈銘世說著,指了指兩人面前的茶水。

    「喝茶,喝茶……來,吃個水果,別吃邊說,下班時間,不要那麼拘謹!」

    呂旺興與陳寶貴對視一眼,都是暗暗舒了口氣。

    嚇我一跳!

    還以為他要翻臉呢……

    「賈書記,其實我們也知道小煤.窯的危害,國家煤炭資源流失,小煤窯安全措施不健全,容易發生事故……可是馬頭鄉窮啊,群眾沒有別的路子來錢,只能偷偷挖點煤炭換幾個油鹽錢……您看,小煤窯那麼多,牽涉的範圍那麼廣,我們就算想整頓也很難下手……鄉里鄉親的……」

    這一回是呂旺興唱主角了。

    這人口才原來一點不在陳寶貴之下,只是比較老成持重,輕易不肯開口罷了。嘴巴一張開,就是一套一套的。

    「不僅僅是這個吧?許多鄉村幹部,都在煤窯裡佔了股份,利益相關啊!」

    賈銘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

    呂旺興神情就是一滯,期期艾艾地道:「賈書記,這個……也只是個別情況,大部分鄉村幹部,還是潔身自好的,要占股也是家屬占的……」

    賈銘世「噗嗤」一聲笑出來。

    「老呂啊,你在家裡和老婆分開誰的?」

    呂旺興頓時大為尷尬。

    賈銘世隨即板起臉,將兩摞百元大鈔往他面前一推,說道:「要是你們兩位今晚上就是來和我說這些廢話的,那麼請回吧,我沒時間。」

    呂旺興臉上尷尬之色愈濃,看了看陳寶貴,陳寶貴就點點頭。

    「賈書記,我們也不敢欺瞞您,跟您實話實說吧,確實有很多幹部在小煤窯佔了股……這個也不是我們馬頭鄉一個鄉有這種現象,全縣有小煤窯的地方,就都是這麼整的……」

    呂旺興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態。

    賈銘世擺擺手:「別的鄉鎮怎麼樣,不需你們操心。你們馬頭鄉是試點,先說你們的情況吧。我這個人呢,你們也知道,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們願意跟我交心,就把實際情況都說出來,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到時候自然有人會來和你們談話的。」

    呂陳兩人心裡一陣怦怦亂跳。

    賈書記這話說得厲害,就是要他們正式表態站隊了。

    一旦決定站隊,那麼對領導就必須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對領導都不信任,叫人家領導怎麼信任你啊?

    呂旺興望了望賈銘世,又看看擺在茶几上的兩摞百元大鈔,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賈書記,我們願意跟您交心……」

    賈銘世嘴角就浮現起一絲笑意。

    當下呂旺興也不再隱瞞,將馬頭鄉小煤窯存在的諸多問題都談了出來。情況比賈銘世預想的還要嚴重,十七家煤礦,包括集體所有制的「馬頭煤礦」,都有鄉村幹部持股,有些甚至是百分之百控股,幹部們根本就是幕後大老闆,只不過派一個家屬在台前掛個名字罷了。

    馬頭鄉大肆盜采國家的煤炭資源,除了向縣財政繳納一筆固定的所謂「管理費」之外,就是每噸煤炭徵收十塊錢的過關費。其餘的全部裝進了私人的腰包。

    賈銘世越聽,心裡的憤怒越甚,卻還是強壓怒火,像是隨口問道:「出過事故嗎?」

    呂旺興又滯了一下,有些艱難地點點頭:「出過!」

    「平均每年死多少人?」

    賈銘世毫不避諱,直奔主題。

    呂旺興勉強笑道:「賈書記開玩笑了,哪能平均每年死多少人啊……也就是些小事故,沒怎麼死過人……」

    賈銘世冷笑一聲,說道:「煤礦事故是小事故?你說的事故是在窯裡摔跤吧?就你們小煤窯那個安全措施,能不出事故?瓦斯爆炸、塌方、穿頂、穿水,哪一樣事故發生的時候,能保證不死人?說實話吧!」

    「呃,賈書記……」

    呂旺興陪著笑,說道。

    「不要你說!老陳,你說!到底每年死多少人?」

    賈銘世斷然打斷了呂旺興的話,瞪著陳寶貴說道。

    陳寶貴猝不及防,嚇得跳了起來,斜眼覷著賈銘世,期期艾艾地道:「也……也沒死多少人……每年兩三個吧……」

    「胡說八道!一次事故都不止死這麼多!」

    賈銘世喝道。

    「呃,今年確實只死了三個,往年就……就要多一點……可是賈書記,這些事情我們都處理好了的,死者家屬也都給他們賠了錢,少的幾千塊,多的上萬塊……」

    「夠了!」

    賈銘世氣得「呼」地站了起來,在房間中走來走去,臉色鐵青。

    他實在無法將一條人命與幾千塊錢劃上等號。他重生之前,國家有過明文規定,礦難中死亡的人員,最低賠償不得低於二十萬。

    縱算如此,賈銘世仍然覺得生命不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見賈銘世忽然發火,呂旺興與陳寶貴也趕緊站起來,目光隨著賈銘世的身形晃動,心裡頭實在有些吃不準,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是想想劉芸,他們又略微安心了一點。

    不管怎麼樣,你賈銘世也有把柄在我們手頭,你真要翻臉不認人,咱就魚死網破!

    「你們給我聽著,馬頭鄉的小煤窯必須立即全部關閉,除了馬頭煤礦,其它小煤窯一個也不許繼續開採!馬頭煤礦,也必須停業進行安全大整頓!」

    稍頃,賈銘世站住了腳步,盯著呂旺興與陳寶貴,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

    「賈書記,這……這真的很難做到……」

    呂旺興也豁出去了,梗著脖子說道。

    「做不到是吧?既然做不到,就不辛苦你們兩位了,我會派做得到的人過去!」

    「賈書記,也不是我老陳在這裡說大話,馬頭鄉除了我和呂書記,無論你調誰過去,也不一定搞得好!」陳寶貴也豁出去了,直視著賈銘世硬邦邦地嚷道,眼裡露出桀驁不馴的神情。

    「我知道!呂姓陳姓是馬頭鄉最大的兩個姓嘛,你們兩位是呂姓和陳姓的領袖,換了別人,群眾就會鬧事對不對?」

    呂陳兩人同時「哼」了一聲,給他來個默認。

    「很好嘛,聚眾要挾政府,倚仗地方宗族勢力與組織對抗!你們就是這樣做黨員做幹部的?」

    賈銘世盯著他們,冷冷問道。

    「賈書記,也不是我們要這麼幹,實在是……實在是你的要求太高了,我們做不到……」

    呂旺興畢竟老練一些,還在試圖挽回。

    賈銘世淡淡道:「我說過了,你們做不到,我會派做得到的人過去,現在,請你們出去!馬上!」

    呂旺興和陳寶貴對視一眼,陳寶貴想要說句什麼,被呂旺興以眼色制止了。呂旺興彎腰拿起茶几上的兩萬元,「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出門。剛一打開房門,就看到劉芸站在那裡,陳寶貴上下打量她一番,陰陽怪氣地說道:「劉芸,你要小心一點,不要白白給別人佔了便宜!」

    劉芸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待得兩人轉過了拐角,劉芸才小心翼翼地道:「賈書記……」

    賈銘世擺了擺手,說道:「沒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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