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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之初入仕途 第八十九章 出了大亂子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3-04-02

    邵明正臉色蒼白異常,一雙三角眼無神地大瞪著,神情茫然。手腳都被牢牢地銬在床架上,自然是防備他再次自殺或者趁機脫逃。病房裡,還有四名警察,嚴密監視邵明正的一舉一動。見賈書記葉書記和陳局長走進來,警察俱皆起身,向幾位領導敬禮。

    人民醫院的張院長也在。

    「賈書記好!」張院長見到賈銘世,連忙上前問好。

    賈銘世和張院長握手,微笑說道:「張院長,辛苦了。」

    張院長搖搖頭,說道:「謝謝賈書記關心,不辛苦……這個犯人真是的,唉……」

    在張院長想來,好死如賴活著。一口氣吞下四截尖筷子,這得對自己有多大的仇恨啊?張院長也不是沒見過自殺的人,但用這種慘烈方式自殺的,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張院長這種規規矩矩的知識分子,是沒辦法理解邵明正一類人內心真實想法的。

    邵明正作惡多端是沒錯,但就事論事,也算得是個狠角色。如果生逢亂世,運氣好點的話,說不定能夠成為一個梟雄,視人命為草介的草頭王。歷史上這樣混世魔王似的梟雄,不在少數。但生在一個法統嚴密的社會,這種人就注定會悲劇了,不管多麼的凶狠狡詐,最終絕不會有好下場。

    當然,如果邵明正不是選擇做流氓惡霸,而是選擇另一條人生之路,比如做個城管或者拆遷人員什麼的,也不是沒機會成就一番「事業」,必定讓無數小民百姓心驚膽戰,威名顯赫,令七旬老者痛哭,小兒不敢夜啼。

    流氓惡霸與某些國家工作人員之間,似乎也沒有一條很明顯的分界線。你說哥是流氓,哥就是流氓;你說哥是工作人員,哥還真就是工作人員,雖然在某些特定的時期有可能被「臨時工」。

    「張院長,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張院長望了病床上的邵明正一眼,說道:「賈書記,現在看起來,生命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手術比較成功……不過他最少也必須臥床休息兩三個月,才能逐漸痊癒。我剛才也跟葉書記和陳局長談過了,這個病人眼下必須留院治療,最少住一個月醫院。這段時間,我們會給他做周密的醫療安排。但是他生活不能自理,我們醫院人手比較緊張,很難派專門的護理人員來照看他……」

    陳平強忙即說道:「張院長,這個你可以放心。你們的醫生護士,主要是負責給他治療,日常生活,我們會派人過來。不過張院長,這個傢伙是個極度的危險分子,你們的醫生護士在接觸他的時候,必須特別小心才行,要防備他忽然行兇傷人,或者再次自殺。」

    張院長便露出為難的神情,說道:「陳局長,這個我們可是不敢打包票……」

    賈銘世伸手拍了拍張院長的啟膀,說道:「張院長,情況特殊,還要請你和醫院的同志們多多配合。」

    「是,賈書記,我們一定盡力配合。」面對縣委書記,張院長也不好說什麼了。

    正在此時,病床上的邵明正呻吟起來,似乎頗為痛苦。

    賈銘世來到病床前,望向邵明正。

    「你……你是縣裡的書記嗎?」邵明正望著賈銘世,很吃力地問道。

    賈銘世點點頭,不說話。

    邵明正努力提起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要求……我要求見我的家裡人……我就要死了,我……我想見他們……」

    「可以。」賈銘世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下來。

    「謝謝……謝謝命……」邵明正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腦袋一下子就摔回了枕頭裡面,胸口急促起伏。

    賈銘世轉過身,對陳平強說道:「平強,你通知他家裡來人。相關的政策,要向他們解釋清楚。讓他們配合公安機關辦案。」

    「是!」陳平強儘管一點也不想這麼幹,但還是點頭應諾。不管怎麼樣,一些規矩還得遵守。

    ※※※

    邵明正自殺的事情惹出了大亂子。

    接到遠山縣公安局的通知,邵明正的家裡人旋即趕到了遠山縣人民醫院。來的人是邵明正的父母和姐姐。邵明正的父母大約五十幾歲年紀,不到六十歲,姐姐三十來歲,據說還是久安市銀燕區政府的幹部。到醫院看到邵明正的樣子,幾個人當場大哭起來,又吵又鬧。

    邵明正的姐姐邵銀燕質問看守邵明正的警察,為什麼要抓她弟弟?邵明正就算犯罪,也是在久安市犯罪,遠山縣的警察,憑什麼到久安市抓人?

    邵銀燕衣著打扮很得體,一看就不是那種無知無識的女子,行事頗有章法。

    警察老早就得了陳局長的吩咐,對邵家家人的所有質問,一概不理,只需要牢牢看住邵明正,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對邵銀燕的吵鬧,誰都不置一詞。

    「好,好,你們想整死我弟弟,我跟你們沒完!不要以為你們遠山縣公安局就可以一手遮天,華夏是有法律的!」

    見所有警察均如泥塑木雕一般,對他們不理不睬,邵銀燕幾乎要氣瘋了,指著那幾個看守的警察,一字一句地從喉嚨裡迸出了這麼幾句話,隨即便拉起父母,拂袖而去。

    這女人也是個狠的,就這樣將邵明正丟在醫院,不聞不問,說走就走了。

    陳平強聽了警察的匯報之後,雙眉緊蹩,沉思稍頃,給賈銘世打電話做了匯報,說道:「書記,我覺得邵明正家裡的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賈銘世淡淡說道:「由得他們去鬧。邵明正死有餘辜!」

    然後,邵銀燕直接將事情鬧到了省委大院前。她帶著父母和家裡其他一些年邁的親戚,其中包括邵明正八十歲的奶奶,打著「遠山縣公安局草菅人命小「請黨和政府救命!」這樣的條幅,跪倒在省委大院前,用高音喇叭吶喊「伸冤」。

    應該說,邵銀燕不愧是政府部門的幹部,此事策劃周密。她自己躲在幕後,並不出面。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身為政府幹部,是不能直接上前台的。

    否則,自己先就犯了錯誤,就算最後將這狀告了下來,自己也要受到黨紀政紀的處分。被她推到台前的,俱皆是邵家年邁的親戚,年紀最輕的也有五十幾歲,年紀最大的八十歲。

    在威夏的炎炎烈日之下,這些老人齊刷刷地跪在省委大院門前,高聲吶喊求「伸冤」很快就引起了轟動,引來不少的人圍觀。

    無巧不巧的事,其中就有省報的記者在場,當即將這個場景拍攝下來,還進行了現場採訪。

    而這個伸冤的時間選得也非常好,正是上班期間。正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好幾位省委領導正好乘車趕到省委大院上班,將這一幕俱皆收在眼底。

    其中就包括省委書記林與省委副書記邵令紅。

    邵家的「伸冤劇」並未演出太久,前後不到二十分鐘,便被聞訊趕到的省委保衛處幹事帶走。邵家人倒也並不反抗,只是口口聲聲說省裡不給他們伸冤,不給他們解決問題的話,他們就要繼續告狀,直接去首都告狀!

    據說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林臉色陰沉,很不好看。而同樣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省委副書記邵令紅,則更是臉沉如水,十分不悅。

    林打斷自己正常的日程安排,緊急召見了副省長兼省公安廳張廖澤忠,向他詢問此事的前因後果。廖澤忠沒有隱瞞,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向省委書記做了匯報,神情凝重地進行了自我檢討。不管是久安市公安局的不作為,還是遠山縣公安局的「亂作為」都是他分管的領域,鬧了這麼一出,身為省公安廳長,廖澤忠當得做個自我檢討。

    「亂彈琴!」

    聽了廖澤忠的匯報,林板著臉說了這麼一句。

    卻不知道林書記是說久安市公安局亂彈琴,還是遠山縣公安局亂彈琴,或許二者兼而有之。總之林書記很不高興,那是肯定的了。

    「澤忠同志,這個事情,要盡快處理好!我不希望再有下一回!」林隨即下達了指示。

    廖澤忠自然不敢違拗省委書記的指令。

    不過仔細想想,林書記這個指令,其實頗有值得商榷之處。林並沒有批評久安市,也未曾批評遠山縣,只要求盡快外理好此事,不希望再有邵家家屬鬧事。至於如何處理,批評誰處分誰,那是你們公安系統內部的事情,林書記並不干涉。林是省委書記,不是公安廳長,在這樣具體的事務上,沒有義務為公安廳排憂解難。

    辦不好這事,就是你廖澤忠無能!

    但此事造成的影響,遠遠不止省委大院前這麼一鬧。次日,省報記者寫的一篇文章,便上了湖西省委的內參,送到了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協諸位領導幹部的案頭。據說省報本來是想正式刊登這篇文章的,這是很不錯的新聞素材啊,真要是搞一個連續報道,肯定很火的。但報紙清樣報送到省委宣傳部,被省委宣傳部長余易華毫不客氣地否了。

    胡鬧!

    這樣的事情,涉及到了久安市和遠山縣兩地的公安機關,省裡都還沒有瞭解情況呢,省報上就蒙喳喳地報道了出來,鬧得滿城風雨,這個政治敏感性也太低了些。尤其是遠山縣那個賈銘世,背後站著什麼人,余易華可是清清楚楚。省報這麼一報道,有意無意間,就是將矛頭直接指向遠山縣公安局。畢竟明面上,這是遠山縣公安局「異地辦案」鬧出來的事端,違反了官場規則。多於邵明正那幾個人,犯了什麼罪,該受到怎樣的處罰,反倒不是領導們關心的事情。就算邵明正等人十惡不赦,也該由久安市的政法機關來處理嘛,要你遠山縣狗拿耗子多管什麼閒事?難道只有你遠山縣的政法機關,才是主持正義的?

    也太不相信同志了。

    官場上,不能這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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