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位界 文 / 食堂包子
遺跡入口，望著十幾里大小深不見底的大洞，上官子彤好看的眉角緊皺著，眼中儘是焦慮。如今已是最後一日，破碎大陸即將離開，莫語卻還沒有出現。
難道，他真的出事了？想到此處，她心中不由一沉。
突然間……
嗡！
一股排斥力量突然降臨，要將所有進入修士送出。
時間到了！
上官子彤眼眸頓時黯淡，若無意外，莫語當真殞落了。
空間略微扭曲，此女身影，轉眼消失不見。
西門絕一嘴角微翹，露出幾分笑容，破碎大陸就要離去，莫語再也回不來了。
與他為敵，這就是注定的下場！
而他，繼承九州劍宗傳承，只待歸返宗門後便即刻閉關，待到他日破關而出時，便是突破不朽，位列劍宗第十四位劍主之時。
念及未來，自是滿心火熱。
唰！
西門絕一離去。
寒郁向地面黑洞看去一眼，不由露出愧疚，莫語道友幫她良多有活命大恩，但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起殞落而無能為力……
唉！
心頭輕歎，此女被傳送離開。
片刻後。
破碎大陸輕輕一顫，隨即緩緩運動起來，將空間震碎，在無數修士震撼目光中，緩緩沒入消失不見。不出意外，下次它再降臨時，會是百年之後。
……
永生之靈的吞噬空間，完全**，不受任何外界影響，時間也似乎變得沒有了意義，在黑、白磨盤「轟隆隆」的轉動聲中，不知過去了多久。
劫煞戮天弓虛影仍舊散發著強大的吞噬力量，強行掠奪奧爾良多與萬魔之初的力量，傳遞而來供莫語吸收，如今他體外八顆神陽虛影盡皆達到大成，深紫光芒照耀九天，無比強悍的靈魂氣息瀰漫周邊。
一動可天驚，一動可地破！
突然間，莫語靈魂氣息劇烈波動起來，八顆神陽之外，再度浮現出一顆神陽虛影，其體積竟足有其餘神陽十倍以上，只是簡單的一圈輪廓，便散發出鎮壓八方，唯吾獨尊的霸道氣勢，令人心神敬畏。
凝煉第九神陽！
源源不斷的力量瘋狂輸入，但很快，莫語悶哼一聲，其體外第九顆神陽虛影閃動了兩下，隨之消散。
眼眸緩緩張開，莫語臉色變得極其陰沉，他已將八顆神陽提升至大成，又積累了足夠的力量衝擊第九神陽境界，一旦完成，自身實力又會出現質的飛躍。
但此事，已是他嘗試的第五次，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似乎是缺少了某種至關重要的東西，令他功法難以大成。
究竟差在了哪裡？
莫語一遍遍推敲《踏天九陽》的修煉法訣，試圖能夠有所發展，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他臉色突然微變，隨即冷笑，抬頭向前看去。
轟！
原本死寂無息，如砧板上魚肉任憑掠奪的紫色魔氣突然爆發，將奧爾良多殘餘不多的本源力量強行掙脫，呼嘯向外逃走！
若在全盛時期，萬魔之初未必不敢與如此虛弱的諸神黃昏一戰，但如今它八成以上本源被吞噬，哪裡還敢再有他念。
逃！逃！逃！
但現在，它即便想要逃走，也已經晚了！
莫語低哼一聲，其眉心處突然裂開，露出一隻紫色豎眼，直接落到萬魔之初身上。
「啊！」慘叫聲頓時傳來，縮減到只有兩百里大小的紫色魔氣團，此刻快速收縮起來，轉眼便凝聚成了一棵指節大小的圓珠，「本魔祖縱橫諸天萬界無盡歲月，豈會隕落？豈能殞落！我不甘！我不甘！」
唰！
圓珠倒飛而回，一閃沒入到莫語眉心豎眼內，直接不見。他長身而起，伸手一招劫煞戮天弓快速收縮變成巴掌大小，呼嘯飛來融入到他魂中，頭頂黑、白磨盤，也是隨之消失不見。看了一眼小魔女，吸收了近兩成萬魔之祖的本源力量，她如今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勻沒有半點不妥。
將她帶到身邊，莫語一步邁出身影呼嘯而走，其速度比較之前快過了無數，轉眼間便已來到奧爾良多殘留的本源旁，沉吟一下，道：「你有什麼心願，我可以幫你完成。」
「莫語，今日後你將替代我，成為奧爾良多的一部分，這並非是我的本意，你也無需心存感激！希望你能在其他分身找到你之前，盡快強大起來，否則一定會被吞噬，這是所有分身的命運，將會在未來合而歸一，重現本體當初巔峰的力量，沒有誰可以逃過。如果你能走到最後一步，那麼就去闖過浩劫，看一看它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
低沉聲音中，奧爾良多的意識，徹底消散。
莫語神色凝重，有得便有失，或許這便是他得到這場滔天造化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作為得到奧爾良多與萬魔之初絕大部分本源的個體，替代了他們永生序列的位置，他同樣要承受來自其他分身的惡意吞噬。每一次，都將是一場劫難。
勝則生，敗則亡！
不可掙脫，不可逃避！
這已是他注定的命運。
略微搖頭，將心中念頭壓下，今日本是必死之局，峰迴路轉不僅化險為夷更得到逆天造化，已是極大的幸運！至於將來之事如何誰都難以預料，多做思慮殊無益處。
做好眼下，才是首要之務。
拂袖一揮，奧爾良多剩餘本源之力，化為一道稀薄劍影直接融入魂中。
完成此事，莫語不再耽擱，伸手向前一撕，面前頓時浮現一座漩渦，帶著小魔女邁步踏入其中。
……
安靜大殿中，莫語眼眸突然張開，一抹深邃的紫色，在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他樣貌如初，但自身氣息卻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尊貴威嚴中帶著淡淡的滄桑之氣，便似已在這世間，存在了無數的歲月。
這股歲月的沉澱，並非千年百年，而是歷經萬古洗禮，才能漸漸鑄就。
與此同時，黑色蓮座上，少女突然張開眼眸，看到莫語瞬間，她眼中冷意方才浮現，口中便忍不住輕哼一聲，絕美面龐上流露痛苦之色，略作掙扎後起身緩緩跪倒：「若萱，參見主人。」
莫語眉頭一皺，很快便察覺到兩人間的聯繫，存在於此女體內部分萬魔之初的力量，如今更是一種枷鎖，令她只能遵循與莫語的意志，心念一動，便可掌其生死！劫煞、戮天顯然知曉此事，但他們卻未明言。
停頓一下，莫語並未深究，或許這樣也是好事，拂袖道：「起來吧。」略一思索，又道：「你應該明白，你我之間嚴格算來並不相識，我認識的萱萱，是你的心魔。日後，我會想辦法讓她與你分離出來，在這之前，你好好對她。」
吸收萬魔之初本源，此事莫語自能看的真切。
「是，主人。」
若萱起身，恭謹站在一旁。
莫語擺手，轉身大步走向殿外，其眉頭輕輕皺起，流露凝重。
永生之靈吞噬空間內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但想來會是頗為漫長的一段時間，不知如今外界是何情形？
若萱看著他背影，眼中閃過幾分複雜，身體卻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一步踏出大殿，抬頭看向蒼穹，入目所及是那驚神大陣，之前莫語沒有將其破開之力，但如今他已非初來此地時，而此陣因失去九州之劍也已殘破。
拂袖一捲帶上若瑄，莫語體外靈光微閃，呼嘯直衝雲霄。
此陣，針對於萬魔之初的力量，而如今，莫語便是萬魔之初。
轟隆隆——
轟鳴之中，無比恐怖的封鎮氣息，在這一刻，鋪天蓋地降臨。
莫語神色不變，意念微動，屬於萬魔之初的氣息急速收斂，轉而爆發出的，是那滔天劍意，揚手並指如劍，遙指蒼穹。
驚神大陣的運轉，不由出現了一絲停頓。
「讓開，或者毀滅。」
驚神大陣，自有陣靈誕生，莫語所言它能聽到，自然也能對眼下局勢作出判斷。它最主要的職責，是鎮壓萬魔之祖，但如今莫語的氣息，卻是劍道。
或許，它察覺到了某些事情，但在「不違背」自己最高準則的情況下，保證自己的存活，自然是首要。所以，那無盡恐怖氣息此刻快速收斂，一道縫隙隨之出現。
莫語不做停頓，一步踏出，身影呼嘯飛出。
片刻後。
唰！
地面黑洞中，一道驚虹呼嘯衝出，收斂後落在地面，露出莫語和若萱身影。
顧目四望，下一刻，兩人面龐同時一僵。
入目所及，是那一片浩瀚無垠的空間，不遠處正有一顆巨大的星辰，正散發出耀眼的光明！它是如此的大，以至於目光落下，便似要生生闖入到心中去！
一塊塊體積可堪比擬小型大陸的巨石，正圍繞著它按照固定的軌跡轉動，他們所在的破碎大陸，便是其中的一塊。
更遠方，存在著無數顆的星辰，只不過距離太遠，看著極為渺小。
莫語眼眸漸漸陰沉，他不知如今是在何處，但顯然已不在原來的世界。
「位界，存在於位面之間的虛無空間，擁有無窮盡的範圍，無人知其大小！」戮天聲音在心底緩緩響起，「主人，看來短時間內，您很難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