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 瘋狂禪修 文 / 食堂包子
千佛宗菩薩果證道大典，來賀者除極少數交好修士外，大都是各方禪修，大家修禪之路不盡相同，但在光頭這點上卻是一樣……當然，少數帶髮修行的女性禪修是例外。所以這一聲喝罵，等同於狠狠的一竹竿，將此處絕大部分禪修拍到水中，自然引來無數暗中惱怒。
禿驢！
多麼形象卻又怨毒而可惡的稱呼！
但此刻卻沒有哪位佛門大師出言呵斥，膽敢將密藏佛宗不放入眼中之輩，誰願意去招惹，於是諸人目光紛紛看向密藏佛宗六隻光頭，既然是衝著你們來的，當然沒有做縮頭烏龜的道理。
木桑大菩薩臉色一沉，即便他禪定高深，此刻心頭也是湧出一股暴怒，以他密藏佛宗身份行走諸天，哪方修士見面不要恭謹有禮，何曾受過這般奚落辱罵。
「阿彌陀佛！」他口宣一聲佛號，怒目瞪圓如佛門金剛，「何方宵小藏頭露尾惡語傷人，還不速速現身！」
他話中已用了佛門天獅吼秘術，每個震盪音節都如雷霆般爆發出震懾靈魂的力量，轟入破碎天空。
原本暗爽存了看戲心思的諸多大師、師太，臉色頓時一變，急忙收斂了所有念頭，變得莊嚴肅穆。
不愧是密藏佛宗戰力最強的大菩薩境，實力果然驚人，這一手天獅吼便足以壓過此處所有禪修。
但下一瞬出現的一幕，卻讓他們眼珠猛地瞪大，只聽聞一聲冷哼，就像是一把鋒利長劍，將天獅吼之威直接從中斬破！木桑悶哼一聲面露蒼白，腳下退後一步，竟在交鋒中落到下風。
唰——
一道黑袍身影自破碎空間中走出，硬朗面龐一片冰寒，舉手投足之間自有沛然之威，目光冷厲看向密藏佛宗一行。
這到來之人，自然是莫語。
他抬手，寒聲道：「將藍顏星外奪走的四方城池，交出來。」
木桑面黑如鐵，「本座密藏佛宗戒律院首座木桑……」
他話剛出口便被莫語直接打斷，「交出來！」
「你……」木桑怒極，吸一口氣神色反倒平靜下去，「藍顏星外四方城，不顧勸阻執意窩藏佛宗追緝要犯，本座不得已出手將其鎮壓並已稟報佛主，不日將送回佛宗接受公審審判。道友若要討要，便往我密藏佛宗一行吧，本座無權處置。」
莫語神色冰寒，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密藏佛宗雖強，但憑你還不足以威脅本座，既然不願交出，我便只好親手取了。」
「放肆！難道你當真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木桑低吼，腦後頓時爆發出億萬佛光，幻化出無數大佛虛影，盡皆怒目瞪圓威勢凜凜！
「阿彌陀佛！」
他身後五人，口中同時高懸佛號，菩薩果氣息猛地爆發與木桑交相呼應，虛空頓時響起無數梵聲，少了清淨寬博，卻多了幾分凌厲蕩魔之勢。
佛宗伏魔陣！
陣法一成木桑心中微鬆，他佛心敏銳自能感應到面對之人的強大，若非如此豈會一味忍讓。
如今伏魔陣成，有戒律院五大菩薩果禪修相助，他自是信心大增！
「咄！」
他口中一聲喝令，雙手快速捏出一隻法印，向前重重轟出。
密宗伏魔印！
莫語腳下一動，沒有閃避身體直接撲出，抬手一掌將按落伏魔印上，此物一顫隨即崩潰。他身影沒有停頓，一閃出現在伏魔陣外，拂袖一揮虛無湧出大力悍然衝擊而去，將它直接撞碎。
木桑等六名密藏佛宗禪修如遭重擊，口鼻噴血身體向後拋飛，瞪大眼珠中盡皆露出驚懼。
「帝階！」
木桑尖叫戛然而止，他脖子被鐵鑄般大手捏住，面龐漲紅，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電光火石間激戰落幕，木桑大菩薩為首密藏佛宗六名強大禪修落敗，尤其之前一聲尖叫，更是讓此處諸多禪修面露震撼。
此人……竟是一名強大帝階！
那無數目光匯聚而來，不由露出深深的敬畏。
莫語將木桑自地面提起，緩緩道：「交出來。」
但就在這時，不等木桑開口，一道溫和聲音突然在此處響起，「以道友修為欺凌幾名小輩，未免有**份。」
莫語身體微頓，緩緩轉身看向角落處一名中年僧侶，他面帶笑容氣息溫和沒有半點強大氣勢，但他心臟卻狠狠一跳，生出極大的警戒。
「你是誰？」
中年僧侶微微一笑，單手一禮，「老僧虛明，見過道友。」
斑駁玉石台上，靈姝眸子一凝，「密藏佛宗虛明大佛！」
虛明轉身看來，眼中閃過瑩暈佛光，隨即面露讚歎，「天生菩提琉璃淨體，不愧是傳說中的靈姝古佛轉世之身，不足千年便已修至菩薩果之巔，若非七十二佛果已滿，只怕你已成就佛身。」
略一停頓，他微微一笑，「待此間事了，老僧欲要邀請靈姝菩薩往我密藏佛宗一行，不知菩薩可願意？」
靈魂沉默，隨即輕輕點頭，「願隨大佛一行。」
五名被擊飛的密藏佛宗菩薩果禪修雙手行禮，臉上露出激動。
「果然是虛明大佛，老衲早年曾有幸目得到一份收錄大佛講解佛法的圖影玉簡，與當下一般無二！」一名黃色僧衣老僧面露激動，雙手合十深深行禮，露出無盡敬畏。
「傳聞大佛閉關多年追求佛果圓滿，已許久不曾現身世間，如今問世又有追溯歲月之痕跡，莫非已達圓滿之境？」
「佛果圓滿，再進一步便是佛陀，擁有滔天佛力，可成就一方掌中佛國，為億萬僧侶供奉，成禪道鼻祖！」
「我等參見虛明大佛！」
不管心中作何念頭，表面上諸禪修是皆恭謹行禮。
虛明溫和一笑，「諸位禪宗同道無需多禮，我禪修在諸天之中本是少數，更加需要緊密交流，才能不受外邪侵害。我密藏佛宗為禪道之首，理應承擔護衛禪道職責，諸位日後若遇難事盡可向我密藏佛宗求援，我佛宗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密藏佛宗擴張步伐越來越快，近三千年來已先後吞併大小十三條佛門分支，此時所言自是話裡有話。
此處禪修心中忐忑難安，臉上卻仍要做出一片感激模樣。
虛明也不多言，轉身看向莫語，「諸天七十二佛果並無空缺，老僧確實好奇，道友帝階修為是從何而來。」
莫語神色平靜，「大和尚不必探聽，本帝亦不會就此多言。只要交還寶物，本帝即刻退走，絕不與你為難。」
虛明笑著搖頭，「老僧有一樁心結應在道友身上，是以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道友離開。」
「大和尚要如何瞭解因果？」
「以佛法渡道友登西方極樂。」
「你要殺我？」
「佛家豈有殺伐之說，只是憐愛世人，以佛法度化送入往生輪迴，了結此生一身惡果。」
莫語略一停頓，突然道：「你為藍顏星承宗而來？」
虛明一怔，似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開口，但很快便笑著點頭，「不錯，承宗乃老僧一縷佛魂輪迴之身遺留血脈，自不能坐視他被你殺死。」
他倒是坦誠沒有做半點隱瞞，卻也是解開心結，所必須做到的一點。
若至今仍遮遮掩掩，本身便落入了魔障，何來解開心結一說。
靈魂空間，劫煞身影出現，冷笑道：「這老禿驢好狠的心思，竟以此種方法斬斷親情羈絆，藉以取得佛果圓滿，白費了一這具賣相上佳的皮囊……哼哼！當年為他生下孩子的可憐女人，只怕是被他親手所殺。」
「世間修行之人，為登天地大道之巔，往往不擇手段。」戮天面龐冷酷，冰冷眼眸閃過一絲厭惡，「禪修中雖也有真正悲天憫人之輩，但心思毒辣者卻也是最多。」他停頓了一下，冷冷下了結論，「我厭惡禪修！」
兩大器靈有意之下，莫語靈魂對此感應的清楚，看向虛明目光不由更多了幾分冷意。
「大和尚這些年來，應是有意放縱承宗，否則他也不至於養成如此狂妄的性格，之前在本帝面前還敢放肆。想來，你一直都在等待著，他被人所殺。」
平靜聲音淡淡響起，諸多看來目光不由露出驚愕，隨即多了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虛明眉頭微不可查一皺，低宣一聲佛號，「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動搖老僧佛心，未免世間再添罪惡，今日斷然不能再容你了！」
莫語冷笑一聲，「被揭穿真面目，大和尚惱羞成怒要殺人了，只是不知你偶然思緒流轉之間，有沒有想到過那願意為你生子，卻最終被你生生掐死的可憐女子！」
冷冷誅心之言，像是一支無形的利箭，重重射入虛明的胸膛，將他壓入佛魂深處的一些記憶挖出。
許久不曾生出波瀾的佛心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絲暴虐氣息，從他身上緩緩散發。
莫語一驚，他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虛明會有如此反應……難道他竟真的猜對了？
「阿彌陀佛！」
虛明高懸佛號，樸素僧袍無風自動，「孽畜！老僧本想以**力渡你進入西方極樂，成為我佛坐下羅漢護法，不想你冥頑不靈額有一種傷妄圖動搖老僧佛心，今日我便降下佛怒之火，讓你魂飛魄散永消三界之中！」
怒斥之中，他抬手向前一指點落。
耀眼佛光驟然爆發，剎那間瀰漫整片空間，波光閃動蠕動粼粼水面，浮現出一隻隻大佛虛影。
呼——
枯黃火焰猛地燃起，纏繞到莫語身上將他籠罩，熊熊燃燒著，卻沒有對他手中的木桑造成半點傷害。
「大和尚一定認為，能夠將本帝殺死，犧牲木桑也是值得，況且他根本不是你所殺死，也不會與你產生因果糾纏，但我偏生不想你能如願。」莫語冷冷開口，磅礡力量突然自掌心噴湧而出，強行灌注到木桑體內。
木桑面露驚恐，很快發出淒厲慘嚎，枯黃佛火感應到莫語的氣息瞬間擴散到他身上，轉眼間將他肉身焚燬，靈魂在尖叫中消散。
伸手抓住木桑體內掉落的一塊舍利，莫語身體微震將身上燃燒佛火驅散，身影一退震碎空間，直接沒入其中。
「孽畜，哪裡走！」怒喝一聲，虛明一閃追入其中。
……
位界虛無，莫語身影挪移前行，感受著後方緊追不捨的強大氣息，眼中凌厲之色閃湧不休。
因天魔王雷德爾薩的原因，他對禪修也有一定的瞭解，所謂佛果便是晉入帝階的強大禪修，被尊稱為大佛。
虛明佛果圓滿，便是一帝境圓滿修士，實力之恐怖，在莫語所見幾名帝階之中可排第一！
況且，禪修諸多手段與尋常修士全然不同，與之廝殺稍不小心便會吃下大虧。
正因為如此，莫語才會故意激怒虛明，令他佛心受擾不再保持淡如止水，進而削減其實力。
因承宗之死，他已成為虛明佛心心結，若不解開虛明禪修之路休想再進一步，是以兩者間已然是不死不休之局。
既如此，莫語自然要先下手為強將他除去，否則一名帝階圓滿修士隱藏暗中，他如何能夠心安。
突然間，莫語身影猛地停下，陰沉著臉向前看去。
虛明一步邁出，週身浩然威壓澎湃，低喝道：「你逃不掉！」
他抬手捏出一道法決，口中吐出一個低沉音節，一隻金色梵文驟然浮現，隨即化為流光射來。
它速度如此之快，劃過一串的虛影，就像是一條金色的閃電。
莫語靈魂一陣顫慄，生出本能中的強烈恐懼，他眼眸卻在此刻亮起，沒有選擇後退閃避，腳下一踏身影呼嘯撲出。
虛明眉頭微皺，隨即舒展露出冷漠，以他佛果圓滿修為施展蕩魂之術，即便帝階神魂也無法抵擋。
此人找死！
下一瞬，金色閃電射入莫語胸膛，他身體猛地一僵，眼眸劇烈收縮，口中忍不住的低哼一聲。
雖然已有了準備，但這梵文帶來的傷害及痛苦，還是超出莫語的預料，若非有劫煞戮天弓及煉魂之器抵擋，只是這一擊便能讓他直接重傷。
低吼一聲，他身影非但沒有停頓，速度反而更快了幾分，轉眼就已逼近虛明身前。
蕩魂無功確實出乎意料，但虛明並沒有露出驚慌，看向撲來莫語，眼眸佛光流轉卻越發冰寒。
他抬手一指向前點下。
莫非以為近身搏殺，你就有勝算不成？
笑話！
今日便讓你見識一番，佛果圓滿的可怕！
莫語抬手同樣一指點出，眼看兩指越來越緊，虛明眼中露出嘲弄之色，眼前似已看到他含恨殞落的一幕。
死吧！該死的東西！
心中痛快咆哮之時，虛明並沒有發現，因為佛心充滿了怒意，他敏銳的感應已降到了最低。
而這點，將會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便在兩指接觸的瞬間，磅礡力量席捲而來，強行轟入莫語體內，讓他手臂上血肉同時崩裂！
但莫語臉上卻沒有露出驚懼之色，眼眸深處嘲諷一閃而過，下一瞬一點黑暗突然在他指尖浮現，瞬間蔓延開來，將虛明身影淹沒。
冰冷、死寂，絕滅一切生機。
「死寂之夜！」
驚怒尖叫中，虛明體外猛地燃燒起金色的火焰，這是以佛果引燃之火，燃燒他的修為境界！
他身軀快速蒼老下去，轉眼間便成了一副蒼老模樣，他佛果圓滿境界，已然被生生破去！
付出這般慘重的代價，死寂之夜的力量，竟被金色火焰勉強逼退一些，讓他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能夠成就佛果圓滿，虛明心智自然高絕，瞬間便已反應過來，看向莫語目光變得無比的怨毒。
「你之前是故意激怒老僧！好！好！好！」
「一朝不慎被你算計，多年苦修付諸流水，我恨啊！」
「此事老僧銘記在心，我發誓，一定要你魂飛魄散！」
咆哮中，虛明身影一退就要逃走，但莫語已決定將他留下，又豈會給他全身而退的機會。
他抬手，向前重重一拍，同時在心底深處發出召喚。
轟——
一隻黑色大鼎虛影驟然浮現，帶著毀天滅地額恐怖氣息，悍然砸下。
「啊！」虛明一聲尖叫眼中湧出瘋狂，他猛地向前撲來，同時體內佛光如火山噴湧般瘋狂爆發！
莫語心臟狠狠一縮，腳下一踏身影向後急退，毫不猶豫挪移離開。
下一瞬，恐怖到難以想像的力量，自虛明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席捲整片星域，將一切毀滅。
激盪的可怕力量，讓這一片空間，化為徹底的死亡領域！
絕境下，虛明選擇了自爆這一極端的報復手段，佛果圓滿境修士毀滅自我的瞬間爆發，若莫語反應慢些，必然會被他帶著一起墜入死亡深淵！
這一刻，天地規則為之哀鳴。
七十二帝位，又殞其一！
……
遙遠之外，莫語身影狼狽出現，他張口接連噴出數道鮮血，臉色慘白再沒有半點血色。
他見機不妙反應已是極快，但仍被虛明自爆力量擦中了一點兒，直接便是重傷下場。
如果剛才慢了一分……後果如何，他已不敢想像。
轉身看向恐怖波動傳來之處，莫語臉色已變得極其難看，「瘋子！禪修果然都是一群瘋子！」
但就在這時，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拂袖打出一團火焰將吐出血液焚為虛無，咬牙再次挪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