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7章 姐來探監 文 / 曾囈

    第157章姐來探監

    「噓……生哥！小聲點兒！」五哥急忙道，「還有，生哥，我剛剛和你說的這事，也是因為信得過你，才說的，你可不要亂說哦！」

    「放心吧，我不會的。」

    「那就成。對了，生哥，我想……再問你一遍，你就真不想逃出去麼？」

    「嗯？」王木生皺眉想了一下，「格老子的，老子今日個才剛進來，咋也得等看看情況再說不是？」

    「……」

    下午，農場幹活。

    犯人們都在一片菜地裡除草。

    烈日當空。

    五哥一邊幹著活，兩眼一邊賊溜溜地瞄來瞄去的，趁著監工的獄警一不留神，他就貓腰溜身到了王木生身邊。

    王木生扭頭一瞧，見五哥溜身過來了，他也沒有吱聲，只是蹲在菜地裡，在默默地除草。

    估計是因為太陽太曬人了，那幾個監工的獄警也不是很稱職，他們監看了一會兒之後，然後他們幾個就默默地湊堆了，去了一個大楊柳樹下乘涼和抽煙去了。

    五哥那雙眼賊溜溜的，一直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趁著那幾個監工的獄警鬆懈之時，五哥忙是在王木生的耳畔道：「生哥，走，我帶去一個地方。」

    王木生聽著，皺眉一怔，然後雙眼也是賊溜溜地瞄了瞄，隨即在五哥的耳畔道：「去哪兒呀？」

    「當然是去乘涼咯，還真他媽老老實實在這兒曬太陽呀？」

    「萬一被獄警發現了咋辦？」

    「沒事。不會發現的。我們偷偷地溜走。要是發現了，我們就說內急，小便，明白了吧？」

    「就是找借口開脫唄？」

    「對呀。」

    「……」

    兩人說著，就一邊偷偷地開溜了。

    這會兒，那幾個監工的獄警正坐在那顆大楊柳樹下，抽煙、閒聊著，也沒有太注意。

    趁機，王木生那小子和五哥倆，就溜身離開了菜地。

    隨後，五哥領著王木生沿著一條小道，溜身穿過一片蘆葦地，然後來到了一口小水塘前。

    水塘前方有一排楊柳樹。

    之後，王木生也就跟隨五哥一同在樹下的草地中坐了下來，面朝水塘。

    兩人並列坐著，各自屈著雙膝。

    彼此的眼神都充滿了迷離之感。

    五哥一邊迷離地望著前方的水塘，一邊遞了根煙給王木生。

    待彼此都點燃了煙之後，王木生深吸了一口，隨之隨著煙霧呼出了一口郁氣來：「呼……」

    然後兩眼迷離地望著前方的水塘，暗自道：吳良呀，你個龜兒子的，老子現在可是苦了老命了，想想還有三年，老子頭都大了……

    五哥迷惘地望了一會兒水塘之後，然後扭頭看了看王木生：「生哥，你在想什麼呀？」

    王木生聽著，扭頭看了看他，回道：「啥也沒想。」

    「嘿。」五哥貌似不信地一笑，「真的啥也沒想？」

    「真的。」

    「那……」五哥想了想，然後沒話找話道，「生哥，你為什麼要殺人呢？」

    「不為啥。就因為老子不殺了他們，死的那個就是老子。」

    「那……生哥，你之前是混黑道的不？」

    「不算是吧？但也沾了一點兒。」

    「那生哥之前做啥的呢？」

    「酒店副總，負責酒店內保部。」

    聽了王木生這麼地一說，五哥不由得一笑：「嘿。我明白你的工作了。也知道你為啥會殺人了。」

    聽五哥這麼地說，王木生便是打量了他一眼：「你呢？之前是做啥的呀？」

    「我就是混黑道的。也算是一個小頭目吧。」

    「嗯？」王木生怔了怔，又是打量了他一眼，「你為啥要混黑道呢？」

    「不為啥。就因為混口飯吃唄。想發財唄。」

    「嗯？」王木生又是皺了皺眉頭，「那你完全可以找份工作不是？」

    「工作？」五哥不由得一聲冷笑，「嘿。工作能賺幾個錢呀？那可真是餬口。現在這個時代，不管你做什麼，只要你有錢就是爺，知道不？難道生哥沒有感覺到麼？這個時代已經越來越顯現出了浮躁、狂熱、悲哀、迷茫的氣息。社會在財富迅速積累下，糜爛與墮落，國強民衰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各級政府處處都在想著與民爭利，社會兩極分化異常嚴重。富人們肆無忌憚的忘乎所以，窮人們走投無路般的苟延殘喘，青年人的思想在社會的約束中扼殺，中年人的幸福被居高不下的房價擊碎，老年人的健康被日益污染的環境毀滅。學術界一潭死水，文化界死水一潭，政治界**墮落，娛樂界本著娛樂至死的精神，麻痺所有還有一絲想要抗爭與改變的人們，所有的人都在爭騙搶奪，生怕自己被別人擠下去。高油價，高房價，與民爭利的地方政府綁架了整個國家的向前發展，弱小的人民只有在網上穿著馬甲，搞笑娛樂，無奈自嘲，解構雷人。這便是如今國家最大的可悲。看似表面的歡聲笑語一團和氣掩蓋著深深的悲哀。看似繁榮向上的祖國，卻處處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機。作為一名普通的年輕人，我擔心未來的國家會像虛幻的巴比倫之城一樣在頃刻間坍塌毀滅。所以，我們要趁著在這坍塌毀滅之前，要讓自己活得像個人，你明白嗎，生哥？」

    聽了五哥的這番話之後，王木生懵懂地怔了怔，然後不由得瞠大雙眼珠子，怔怔地瞧著五哥，然後說了句：「五哥，你好像……很有文化哦？」

    「嘿。」五哥又是一聲冷笑，「文化管蛋用呀？我碩士畢業不照樣失業麼？我身邊所有的暴發戶都笑話我讀書沒球用，後來我覺得讀書是沒啥用似的，還是錢是硬道理。因為那些暴發戶都可以肆意地恥笑我。我為了證明自己有用，所以我就開始了黑道生涯咯，後來我證明了我也不是個廢物，我最瘋狂的時候，一年也整了上千萬。我也曾超越過身邊的那些暴發戶。只是……我這是一條不歸路！在我自己反省的時候，已經晚了。」

    又聽了五哥這麼地說著，王木生皺眉怔了怔，然後問了句：「如果還能出去，你還會混黑道麼？」

    「不！」五哥搖了搖頭，「如果還能出去的話，我打算自己創業。」

    「創業？」王木生有些懵怔地愣了愣眼神，「就是自己創立一個公司麼？」

    「對呀。創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公司，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只要有了錢，一切都可以改變。什麼香車美女，全都可以擁有。他們不會計較你是否蹲過監獄，他們只會看中你的錢。這就是這個時代。所以，生哥，我們一定要出去才有希望，你明白麼？」

    聽得五哥那麼地說著，王木生又是愣神想了想，然後再次打量了他一眼：「五哥，你比我有文化，你比我年齡也大，你還是別叫我生哥了吧。」

    「不。」五哥忙道，「在監獄裡沒有年齡大小之分的，誰有本事，誰就是大哥。現在你比我有本事，你一來就馴服了他們一幫人，所以你就是這兒的生哥。以後不管到哪兒，你都是我生哥。」

    聽得五哥這麼地說著，王木生這小子有些自愧不如地一笑：「嘿。五哥，其實我也沒啥本事，就是打架還可以而已。要是說文化，我就是一個初中畢業生，沒啥文化。我也沒有五哥那麼大的理想和抱負。」

    「這些沒有關係。只要認識字就成。學歷也就體現在一個文憑上而已。將來只要你有錢了，弄個啥學歷不成呀？你看看我身邊的那些暴發戶，還弄個哈弗的畢業證書呢。這個時代，只要你有錢，啥事不辦不成呀？將來你想學英語，還可以請個正宗的洋妞來教，順便當個臨時情人，學習之餘，還能嘗嘗洋妞的滋味呢。你看看老賴，人家不就把歌壇那個甜甜的歌後給包了麼？草，這個時代就是得有錢。所以，生哥，我們只有出去才能實現這一切。才能去打造我們的商業王國。等有了錢，咱哥倆去看世界小姐大賽時，直接現場看中那個妞兒，直接就叫下來弄她就是了。你要是去買車的話，連帶車模一起買回來就是了，用完了車模，你要是不想用了，丟給路邊的乞丐打牙祭，也算是做慈善事業了不是？」

    又聽了五哥這麼地說著，王木生這小子也不傻，便是暗自心想，格老子的，看來五哥這個狗日的就是想鼓搗老子和他一起越獄？他娘賣個西皮的，老子倒是也想越獄，可是……要是真越獄了，萬一又被逮回來了的話，那不就完了麼？日他仙人個板板的，老子還是好好地想想吧……

    想著，王木生這小子忽然靈機一動，便是轉移了話題：「五哥，咱們還是回去幹活吧？萬一獄警找來了的話，肯定得訓咱倆？」

    忽聽王木生這麼地說，五哥忙道：「沒事。生哥，不用怕。他們那幾個獄警也是他媽完蛋草，不用那麼怕他們。」

    「可是……」

    王木生的這句話剛說出口，忽地，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聲：「喂，你們倆坐在那兒幹嗎呀？！！」

    王木生忙是抬頭一瞧，只見對面山頭佇立個一個獄警。

    五哥也是根老油條，見狀，他就忙是站起了身來，大聲地回道：「長官，我們倆內急，來這兒解決的，順便歇會兒。」

    「誰他媽讓你們倆來這兒歇會兒的呀？！！趕緊回去幹活！！！」

    「是，長官！」

    「……」

    一個星期後，焦妍來監獄探望了王木生。

    在探監室內，兩人隔著玻璃相望著，看似彼此就在對面，然而卻是隔離於兩個世界。

    一邊是自由，一邊是約束。

    當焦妍望著王木生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流淚了……

    王木生那小子瞧著焦妍在哭，他小子忙是嘿嘿地一樂，說道：「妍姐，你哭個啥嘛？我在這兒挺好的呀，有吃有住的，還不用想事。」

    焦妍聽著，更是傷心地啜泣了幾聲，然後怔怔地瞧著王木生，似乎一時也不知道說啥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