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愛已走到盡頭 文 / 肖若水

    希雲思索了片刻，覺得他的話的確有道理，希蘭一向任性，每一次吵架回娘家，都是汪忠誠低聲低氣的來求她回家【先婚後愛：我的市長大人第一百三十七章愛已走到盡頭章節】。

    「聽媽說好像是姓汪的在外面養了個女人，兩個人正鬧著要離婚呢。」顧希堯吐了口煙霧，將手中半截煙蒂用力暗滅在桌面的水晶煙灰缸中。眸中一閃而過狠冽之色。「顧家人豈是他隨意擺弄的，我看姓汪的是活膩味了。」

    希雲歎了聲，他們夫妻只不過離開了半年多的光景，家裡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看這事兒不一定都怪汪忠誠，希蘭那性子你還不瞭解，仗著自己出身好，對誰都是趾高氣昂的。時日久了，男人怎麼能受得住。」

    顧希堯不在搭話，他心裡自然清楚，希雲的話是有道理的。只是三姐必定是自家人，他自然不會胳膊肘向外拐。汪忠誠若是懂得分寸還好，若他真敢傷了希蘭的心，他不動他才怪。

    生日宴一直持續到深夜，期間顧援朝講了一次話，然後賓客們就各自娛樂，廳中倒也設了舞場。雖然賓客滿門，主人家卻是不收禮的，當然，顧部長的身份也忌諱這個，退一步說，即便是送，也不能選在這個場合汊。

    顧希堯回到樓上臥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先婚後愛：我的市長大人137章節】。推開門，只見笑恩背對著他，安靜的躺在大床上，紅色絨被蓋至脖頸處。他輕聲走到床邊，退下外衣，然後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此時的笑恩早已醒來，他沒進門之前，她一直側身看著窗外的月光。他的動作雖是極輕的，但笑恩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便閉上了眼睛假裝熟睡。她倒不是怕他什麼，只是覺得此種情況下與他同處一室，著實尷尬。

    顧希堯習慣性的伸臂將她攬入懷中，懷抱裡僵直的身體讓他微蹙了眉心。原來她並沒有睡，只怕是不想面對他而已。他也不動聲色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一會兒朕。

    笑恩卻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再也裝不下去，掙扎著脫離他的懷抱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顧希堯也跟著起身，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笑恩撇了他一眼，反應遲緩的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有點兒餓。」她隨意的找了個借口。

    顧希堯失笑，掀開身上的被子走下床。「我去做飯給你。」

    房門一開一合，屋內恢復了沉靜，沒有他的空間讓笑恩自在了許多，可剛鬆了口氣，顧希堯竟然去而復返。「忘了問你想吃什麼？」

    他嘴角含笑，帶著幾分孩子氣。笑恩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顧希堯即無害又迷人。

    「你會做什麼？」笑恩反問。而下一刻身子卻被他打橫抱入了懷裡。「你和我一起去廚房，想吃什麼我都做給你。」

    他讓笑恩在餐桌的一旁坐下，柔聲的問著她究竟要吃什麼。笑恩知道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根本不會下廚，也沒有為難他，便說想吃蛋炒飯。倒不是好吃，只是覺得那東西做起來簡單。

    可對於別人簡單，對於顧希堯卻成了大難題，笑恩雙手托腮坐在餐桌旁看著他忙碌的背影，雞蛋被打碎在鍋裡，不是生了，就是糊掉了，他一次次的做壞，又一次次重做，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

    大概是做壞的次數太多，他懊惱的蹙眉，回頭看著笑恩無奈的笑。「我沒做過這種東西，你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笑恩心口突然一酸，便不忍再為難他，於是搖了搖頭說，「算了吧，其實不吃也沒關係。」

    「那不成，我可不忍心讓我老婆餓肚子。」顧希堯轉身，又將蛋打碎放入燒熱的鍋中。

    他高大忙碌的背影倒映在笑恩清澈的眸中，是那麼蕭索落寞。她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他一直在刻意討好她，可是，太晚了，她的愛已走到盡頭。

    又折騰了好一陣子，一盤黑漆漆的雞蛋炒飯被端到笑恩面前。他獻寶似地用勺子喂到她唇邊。笑恩漂亮的眉心微擰，卻還是無奈的張開嘴巴。雖說不想在與他有親暱的糾纏，卻還是不忍撥了他的好意。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就當是好聚好散吧。

    「好吃嗎？」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賣相雖然差了一點，但是味道的確不錯。「挺好的。」笑恩雲淡風輕的一笑，臉頰上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甜的有些醉人。

    顧希堯竟有些看癡了，情不自禁的傾身，溫潤的唇瓣就吻上了她的臉頰，笑恩微愣，一時竟忘記了拒絕。

    顧希堯怎會滿足於一個蜻蜓點水的觸碰，鼻端充溢著她的身體的馨香，他不自覺的想要加深這個吻，而門口卻突然傳來十分煞風景的輕咳聲。

    顧援朝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身上散發著冷淡的怒氣。「一會兒到我書房來一趟。」他丟下一句便冷漠的離開，似乎不屑在廚房多呆上一秒。

    「爸好像生氣了。」笑恩蹙眉，淡淡的說了句。

    顧希堯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又將勺子遞到笑恩唇邊。她卻伸手接過勺子，自己吃了起來。這樣的動作明顯是生分的，而他竟也順著她，只是含笑坐在一旁看著她吃。

    笑恩本就不餓，只是不想拂了他的意。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手中的勺子。顧希堯自然懂得她的心思，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起身溫柔的將她又抱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的。」笑恩扭捏的掙扎了幾下，這裡是顧家，顧家的人都在，他怎麼還是如此肆無忌憚。

    「我就是喜歡抱著你。」他蠻橫的回了句，依舊我行我素的抱著她向樓上走去。

    另一處，顧援朝沉著臉在書房中看資料，羅美娟推門而入，手中是一杯上好的黃山毛峰。她將茶放在丈夫面前，淡雅的一笑，「怎麼又冷著一張臉，又是哪個小的惹你不快了。」

    顧援朝冷哼了聲，啪的一聲發下了手中厚厚的一疊資料。「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你去廚房看看，一個大男人端著鍋勺，像什麼樣子。」

    顧援朝是老派的思想，遵從君子遠庖廚那一套，看著被自己一手栽培的兒子竟然為一個女人卑躬屈膝，他著實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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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美娟訕訕的笑，倒是十分不以為意，「人家小兩口恩愛倒是也礙了你的眼，我看你是不急著抱孫子了。」她走到一旁的書架上，指尖輕彈了一下架上的古董青花瓷瓶。「你看媳婦多孝順啊，還買古董來孝敬你。你呀，就知足吧。」

    「你真以為這古董花瓶是笑恩送來的？」顧援朝輕哼了聲，身體向後靠在了身後的軟椅上，嘴角卻掛起一抹淡笑。上次和希堯去程老將軍那兒作客，他不過是多看了客廳的極品青花一眼，沒想到這臭小子竟放在心上了【先婚後愛：我的市長大人第一百三十七章愛已走到盡頭章節】。這瓷瓶不僅價值連城，也是程老的心頭肉，希堯那小子將瓶子弄到手，估計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羅美娟不解，「不是笑恩送的，那會是誰？」

    「除了你的寶貝兒子，還有誰能做這種挨累不討好的事。」顧援朝嘀咕了句，又翻開了手中的資料。

    做人有時真的是矛盾的，以前總責怪兒子冷落了媳婦，現在兒子心疼媳婦了，他又擔心希堯感情用事，耽誤了前程。

    羅美娟淡笑，多少也猜出了些丈夫的心事，「希堯這孩子看似玩世不恭的模樣，心裡卻是最有分寸的。」

    顧援朝悶哼了聲，也不再言語。知子莫若父，他是最瞭解兒子的，希堯重感情，如果他對林笑恩是來真的，那麼，她只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

    ————

    第二天晨起，餐桌上孤零零的就只有希雲夫婦二人。

    傅遠東在她身旁坐下，有些一頭霧水。「剛在書房看到爸，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希雲淡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溫熱的牛奶。「你昨晚睡得實，怪不得不知道。希堯半夜起來給笑恩做飯，被爸撞了個正著。」

    傅遠東錯愕，雖知道希堯對林笑恩處處遷就，卻沒想到會寵到這種地步。「爸最忌諱男人進廚房，這次估計少不了要數落希堯一頓。」

    希雲笑，「希堯何時怕過爸了，何況，我看他是樂在其中呢。」

    「可惜人家不見得領情啊。」傅遠東歎了聲，向窗外指了指。

    落地玻璃窗正對著花園的方向，笑恩獨自坐在鞦韆上，低垂著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不遠處的水杉樹後，顧希堯負手而立，專注的看著她纖細的倩影，卻不曾靠近半分。又過了許久，才無奈的轉身離開。

    冬至的北京城，氣溫還是極低的，笑恩下意識的拉攏了身上的棉衣。顧希蘭不知何時在她身側的鞦韆上坐了下來，她不說話，臉上滿是陰鬱之色。

    「三姐。」笑恩低喚了一聲。

    顧希蘭看著她，勉強的勾動了一下唇角。「沒有打擾到你吧。」

    笑恩搖頭輕笑，「三姐還在為姐夫的事煩心嗎？」兩人坐在一起氣氛實在僵硬，笑恩便隨口問了句。

    希蘭苦澀的笑了下，，目光幽暗，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是顧家的千金，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若是沒有我，他也不可能一路平步青雲。現在想想，的確是我太矯情了。他一直在遷就，我卻從來沒有珍惜過。」

    笑恩沉默，努力回想著上次見面時，那個坐在希蘭身旁的沉穩男人。他的話雖不多，但對著希蘭的時候，卻很是寬容。

    「三姐是不是還愛著姐夫？」笑恩覺得這話問的有些多餘，若是不愛，又怎麼會痛苦。

    希蘭苦笑，「愛又怎麼樣，一切都晚了。他已經起訴離婚……」她說著，眼圈兒就紅了。

    笑恩沉默，清澈的眸光忽明忽暗，許久，她將白皙的掌心攤在顧希蘭面前。「手機給我。」她的聲音淡漠的，讓人完全猜不出她半分的心思。

    「什麼？」希蘭微愣，但還是乖乖的將手機放在她手中。

    笑恩鉛白的指尖在觸摸屏上滑動，在通信錄中翻出汪忠誠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顧希蘭，你還想怎樣！鬧夠了沒！」電話那端傳來男子的一聲怒吼。

    笑恩淡淡的笑，十分不以為意。「姐夫，我是林笑恩。」

    電話那端的男人明顯的頓住，聲音便緩和了許多，原來，他只是惱希蘭而已。

    「姐夫，三姐剛從樓梯上摔下來，被送去醫院，爸和媽已經趕去了。」笑恩並不習慣說謊，話說的有些蹩腳，但是關心則亂，只要汪忠誠心裡還有希蘭，就一定會趕去醫院。

    話筒中傳出嘟嘟的忙音，笑恩輕淺的一笑，將手機還給希蘭。「去醫院等他吧，如果他來了，你們就好好談談。如果沒有……」笑恩眸光一斂，出口的話極淡的。「三姐，那就離婚吧。」

    希蘭沉默，起身離開。

    院落瞬間安靜了下來，徒留蕭索的風聲。笑恩低頭，眸光變得渙散而毫無焦距。她自己的感情都已千瘡百孔，卻還幫著人家附和。笑恩自嘲的一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自己都被蚊子叮了，還提人家撓癢癢。

    「媽說你聰明，還真是沒說錯。」身後響起柔柔的女聲，笑恩回頭，希雲含笑站在她身後。「二姐。」她喚了聲。

    「嗯。」希雲點點頭，然後在她身旁的鞦韆上坐下。

    因為是冬日，花園的景致並不好，只有這兩架鞦韆孤零零的立在園中，越顯清冷蕭索。希雲側頭看著笑恩的側臉，而笑恩卻目不轉睛的看著遙遠的前方，茫然的，眸中沒有固定的風景。突而有風聲襲過，揚起她如瀑的髮絲，笑恩輕巧的勾動小指抿在耳後，一個最普通的動作，淡漠如水，恬靜如雲。那一刻，顧希雲錯愕，突然有些明白希堯的執念由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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