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0章 ：徹夜深談 文 / 曦格瑪
「麻麻，你怎麼不來找我？我在等你啊……麻麻……」
「不要，與兒，不要走！不要走……媽媽也想救你的，媽媽不該讓他帶走你……」
藍以風又哭又喊，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乖，不要怕，安心的睡覺吧。舒殢殩獍」
這個聲音，她好像連續幾個晚上都有聽到。只是她一直以為是夢魘，一直睜不開眼。
而今天，她不想再被夢魘折磨。
藍以風一個用力，猛地睜開了眼睛，脫離了痛苦的夢魘。然而，她的耳邊真的有一個輕聲哄她的聲音：「沒事的，別怕……」
太熟悉的聲音了，就算房間裡漆黑一片，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誰呢？她閉著眼睛，平靜的呼吸，像是依然睡著的樣子。
等了好一會兒，身邊的男人也沒有離開，他反而輕得不能再輕的幫他掖了下被子，然後就靜靜的坐在她旁邊。
她想起來了，白天看他，他的眼睛周圍真的有一圈黑黑的印記，顯然是沒睡好的原因。難道，他真的跟柳嬸說的一樣，整夜都守在門外，聽到她哭喊就進來哄她。
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堵在心裡，她難過，卻不知道為和難過，只覺得他坐在這裡，她就是難過。
又等了一會兒，她一點睏意也沒有，他也沒有走，整個房間裡靜的只剩下二個人的呼吸聲。
她忽然想和他聊聊天，可怕他坐著睡著了，所以也不敢直接出聲，就先稍微動了下，然後動的幅度大了些，讓他知道她要醒了。
然後這個時候霍擎蒼卻突然的離開了她身邊，好像要走。
「擎蒼！」藍以風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坐起身打開了床頭燈。
霍擎蒼已經逃到門口的背影僵住了。
「對不起，我沒有想弄醒你。」他有些窘迫的說。
最近，他跟她說了不少的對不起，這要是放在以前的霍擎蒼身上，簡直是白日做夢。這樣一想，她才發現，霍擎蒼真的變了好多。他好久沒跟她發脾氣了，他卑微的跟她道歉，他輕聲的跟她說話，小心翼翼的注意她的心情。
真的變了好多。
「你……過來坐。」
藍以風磕磕巴巴的說著，她真的沒很平靜的跟他好好說話了，甚至有些不習慣。
霍擎蒼壓抑著心底的狂喜，裝作很平靜的樣子，轉身走了過來。
他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藉著昏黃的燈光打量著她。
她的額頭有細細密密的汗水，因為她剛剛做了噩夢，不，或者說，她夜夜都被噩夢糾纏著一劍平天全文閱讀。他好想幫她從噩夢中解脫，卻沒有辦法阻止她夜夜限於噩夢中。
夜裡睡不著，她的臉色和精神怎麼能好，有的時候，她還會咳嗽，咳嗽的他跟著揪心。
而與此同時，藍以風也打量著他，他最近瘦了很多，五官更加立體了，眼窩處真的有濃重的黑眼圈。白天他要操心孩子，操心工作，操心幫藍與報仇，晚上，他要照顧她，所以不瘦下來才怪。
四目相對，面對他深邃濃情的目光，她實在看不下去，移開了視線。
「霍擎蒼，你不用這樣……」
「我沒怎樣。」
「我會盡快從悲傷中恢復過來，我會學會怎麼照顧孩子，我會安心的接受你給的撫養費，再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尊嚴苦了孩子。」
霍擎蒼濃眉緊緊的擰在一起，他的聲音有些粗嘎：「芊芊，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藍與的仇報了之後，擎蒼，我想離開這裡。」
她的話一出，他霍的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拳頭也不禁握緊了：「我不允許！」
「霍擎蒼……」
他急於解釋，所以語速也有些快：「以風，我不是不想救藍與，就算我當時不知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沒有想過不救他。當時明哲傷的太厲害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先救回他。我知道你怪我……」
「我以前是怪你。」藍以風打斷了他的話，「可我更多的是怪我自己。我傷心我憤怒，就拿你發洩，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心底已經認定了你不會拿我怎樣，你會容忍我，我吃定了你。」
霍擎蒼震驚的看著她，她也抬起了頭，看著他：「對不起，其實是我利用了你。」
「利用吧，我任由你利用，你想怎樣利用都行。」這卑微的話放在以前說出來，他都會罵自己下賤，可現在他顧不得那麼多，他只希望她不要再說離開他的話。
他們明明都浪費了五年的時光，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任憑他們揮霍？
「芊芊，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有反思，一開始你求我幫你留下瑾兒的時候，我沒幫你，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若一個女人肯跟一個男人求助，那就是對這個男人放了心，是要對這個男人敞開心，特別是你這種不輕易相信人，把心門緊鎖的人。可我卻讓你失望，一直以來，都是我讓你失望。」
霍擎蒼說著，眼睛不自覺有些酸了，「我希望有擬補的機會，再也不讓你嘗到失望的心酸。」
藍以風的眼睛也酸澀了，她扭過頭，默不作聲，眨巴著眼睛，才把淚水壓回去。
「擎蒼，我們沒辦法了……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了。我看到你，就會想起你五年前是怎樣對我的，重逢後又是怎樣對我的，還有，你的臉，太像他了……我真的沒有辦法直視……求你，讓我帶著孩子離開吧……」
她說的決絕，顯然不給他留下回轉的餘地。
霍擎蒼意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他和她之間好像也真的完了。
他還是不肯放棄，緊張的問：「離開了我，你會開心嗎？」
藍以風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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