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航，1937 第58章 我們往哪裡走啊 文 / 大刀老猿

    第58章我們往哪裡走啊

    「強制抽丁？」趙書行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了拉壯丁的妻離子散的場景，不由委婉的說道，「沒有這個正規的手令，不好辦啊！」

    范種嗤笑道：「不是拉壯丁，是要求每家每戶必須抽調一名青年或者少年兒童、年輕婦女，來為抗戰服務。不是無論南北，無分老幼嗎？你們的那份計劃書上不是也說了，這些人優先撤離嗎？指望他們自己走，哼，明年也出不去城。」

    趙書行精神一振，但轉而又歎息道：「可惜沒有正式的文書。」

    范種笑著打量了他一眼，才道：「軍令當前，誰敢亂說話，直接抓走。我在唐生智那裡還有點面子，到時候直接先借用個威風一點的名義強征，誰知道這是個什麼機構？士兵直接開過去，誰來管？此時，那些上邊的大老爺誰還顧得上這個。下關藏了後路的事情不是一兩個人知道，周邊局勢不妙也不是我一個人才看得出來！」

    「留後路的事情，知道的人越來越多。不用三日，只怕日本人圍過來之前，恐怕內部就先亂了。」范種也是皺了下眉頭，若不是牛一給他的那份計劃書很有可操作性，只怕他也是要撒手不管的。這種有諸多牽連的情況下，也管不了。

    「三日？」趙書行不相信，城頭上士兵們的奮勇殺敵的精神難道只能支撐三日。看樣子，一個月的僵持都有可能。

    范種似乎看出了他表情的意思，又嗤笑道：「將為軍之膽，帥為軍之魂。從上邊就散了魂了，那兵能不亂？南京守不住了，還是像那份計劃中說的那樣，多救些人是正理。」

    「長官，不是我們不想走，可我們往哪裡走啊？北邊有鬼子，南邊也有鬼子，東邊海上也來了鬼子，往西去，是要走西天路。走一路，鬼子跟一路。我老了，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

    「長官們都在前邊打戰，我們怎麼能先跑呢？這是首都，中央還能把首都丟下不管不成？這裡可還有十幾萬大軍呢！」

    「堅決抗戰到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們要全民皆兵，把金陵城變成小鬼子們的墳墓！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軍爺，給口吃的吧，給口吃的我也去打鬼子！」

    「故土難離啊，走了，我這個家可就完了，我剛買的新房子啊！長官行行好吧！」

    「幾十年的朝廷都換了三四個了，鬼子來了還能不然人吃飯？」

    「長官們都封路了，還怎麼走啊？」

    吵吵嚷嚷的說什麼的都有，可朝天的一排槍下去，立時都靜了下來。幾十年的各類運動，已經讓百姓都明白了不吃眼前虧，也是好漢的重要哲理。

    「抽丁保國，服務抗戰！每家必須有一四十歲以下的人參加，男女老少不限，違令者，以軍法處置。」這類事情黃華民出頭要比牛一等人強，不過執行的卻還是克隆兵們。他們是第一營早就在城內活動的一個連，一直都沒有參加戰鬥。此時在黃華民的面前亮相，是以第一營新兵的名義出現。

    二百多人維持這個秩序也是遠遠不足。

    底下又是一陣亂嚷嚷，說什麼的都有。

    「長官，這是左舜民，舉過前朝的秀才。他最瞭解周圍各家各戶的情況了。由他協助諸位，最是便當。」一個協助維持秩序的警察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剛才，還沒等他詢問這些人的來歷，就被數十個黑洞洞的槍口給噎了回去，立即老老實實的配合。不止是他，還有幾伙人過來，但問了幾句後都走了。

    「長官好！」左舜民哈下腰來點著頭，頭頂上半禿的頭髮已經白了大半。

    「按照名單帶人！」黃華民直接拿出了蓋著一個蘿蔔紅章的公文，給他晃了一眼，命令道。此時，各部門都早已經撤離，相核對都沒處核對。

    「是、是、是，保證完成！保證完成！」左舜民點頭哈腰的連連答應。

    遠處，趙書行也在招攬人。他是以民間組織在招人。

    「軍用被服廠招收青年女工，管吃管住，還有二十塊現大洋的高工錢了！」

    「護士學校招收有文化女青年，女學生，短期培訓戰地護士，吃住全免，每月有十塊餉銀開支。抗戰為國了，奉獻你們的愛國之心吧！」

    「兒童技校，招收半工半讀，管吃管住，一月領十塊現大洋工錢，學成報送大學堂啦！名額有限，速速報名了。」

    這是孟享琢磨出的法子，後世的這些招都很管用。多了不說，能少些婦女兒童受罪，就少一些。在轉亂時期，這些弱者是最受罪的了。

    至於青壯男人，是男人就該反抗。不用其他人操心。是站著死還是跪著死，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能力有限，很多固執的老人只能任其自由了。看多了風雨的他們，很難說動他們背井離鄉。不過，孟享還是在盡著自己的努力。

    「戰爭時期需要難民避難區！」

    「謝謝你們的支持！」約翰.拉貝緊緊握了握間三的手。

    掛著德國人身份的間三，和英國人身份的間四，以及美國人身份的間五，三個人都先後加入了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此時留在南京只有27名外國人，參加了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只有15人。間三等人的加入，無疑又增添了一點力量。

    他們三人一起接管了設在金陵大學的難民區。

    「糧食！我們需要糧食！」間三對著那個老是笑呵呵的軍需官說道。

    拉貝已經給了他們一萬擔米和一萬袋子麵包粉的授權。但這些遠遠不夠。

    他們來的時候，孟享鄭重的先交給了他們50萬的費用，後續費用直接再從花旗銀行中再提取。

    南京城內此時的糧食物資等並不是很缺，之後日本人破城後，也發了一筆財。孟享給他們的指示是就地解決。

    「不好辦啊！戰爭時期，糧食緊張，司令不是已經撥給你們糧食了。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您先回去，我們到時候親自通知您！」那胖胖的軍需官畢恭畢敬的說道。

    「刷！」一疊美元現鈔遞了過去，間三根據孟享的交代，用他那不是很標準的漢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要糧食！這個給你！」

    「這個！瞧我這記性，我突然記起了，在陳家橋的倉庫好像還有不少的餘糧。國際友人伸出援助之手，又是為了我們華夏子民，不幫助一下太說不過去了。我這就派人帶你們去拉糧食。都是為了華夏子民嘛。去了盡量多拉點啊！那些災民也不容易啊！」胖胖的軍需官一邊歎息著抹了抹眼睛，一隻手卻飛快的抓起了那一疊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