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航，1937 第72章 密道撤離 文 / 大刀老猿

    第72章密道撤離

    中華門花牌樓一帶，原為居民聚居地區，尤以世世代代生長在南京的人及無力他徙的貧民，多半是住在這個地區裡。十二日鬼子猛攻中華門，這一地區落的炮彈頗多，許多房屋被毀，遂使這一帶的居民發生恐慌，紛紛趨往安全區。

    在按照第三營的要求補償了部分洋錢，驅逐了剩下的居民後，中華門的守軍也同樣給了進城的小鬼子一個下馬威，爆炸和大火一下子就堵住了鬼子的進攻。這片貧民區破舊的房屋不多久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但由於事先劃定了安全隔離區，加上今晚的天氣還不錯，沒有大風，倒是沒有再蔓延。

    「排好隊，一個個來！」轟塌的建築已經蓋住了密道，大火也焚燒了一切痕跡。進入地道的四千多官兵可以避免日本人的毒氣攻擊了。

    由於考慮到密道以後或許還有用處，這一次撤離的只有軍人，中華門的大批難民和剩下的一些負責放火斷後的守軍，直奔江邊，那裡有船給他們留了位置。

    密道很寬，可兩三人並排同行，也很長，數千人在裡邊排成長長的一列竟然沒見前邊的出口。

    密道內通風環境已經試探過沒有問題，但依舊有些氣悶，第三營攜帶的從醫院帶出的氧氣瓶隔一段距離釋放一下，但這依舊不夠數千人的呼吸消耗。若不是密道另有通風口，只怕人早就憋死了。

    但比起生死的威脅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副團長，前邊有個出口！密道還在向前延伸。」在前邊探路的狗五十六跑回來匯報到。

    「還沒到頭啊？這是誰修的地道啊？」黃華民長舒了一口氣道。他沒有與牛一一起乘船撤離，而是選擇了與第三營從地道突圍。

    「這個，好像很舊了吧？最少百年以上了吧？」隨行的中校副團長郭懷余猜測道。

    「看那些有刻痕的花紋，有明朝時候的風格！」中校軍銜的團參謀陸士明也回答道。

    「王團長、郭團長、陸參謀，咱們是不是先上去看一看？」黃華民問道。虎一等人一起點了點頭。

    自從長官們都跑了後，第三營開始彙集城裡城外的散兵，竟然彙集了四千多人。孟享考慮到國人心目中官大一級的權威震懾，昨天剛剛火速提拔了牛一、鼠一、虎一擔任副團長一職，虛晃著掛上了中校的軍銜。

    此時的虎一在這五千人中官銜也算是最大的了，即使有兩個同等軍銜的，在第三營的強力組織下，還是能聽從吩咐。

    出口處是在一片山地，天空中漫天的星斗格外的明亮。遠處幾個城門的火光也看得清晰。

    「唉，這把火也有些不好處，城外的鬼子進不來，城外陣地的士兵也要費些麻煩了！」陸士明歎息了一聲道。

    「城外的各處都雖然已經派人去逐一通知了。但當官的早跑了，那些官兵誰還來組織撤退？」郭懷余也歎道。

    黃華民不語。之前誰也沒想到，各門也竟然效仿燒城後撤，城外的士兵想要後撤也只能繞城而走了。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關鍵是現在人員組織問題。第三營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匯攏了這些散兵，但此時先鋒軍的力量也就限於此了。有很多士兵根本不聽這些勸告，直奔上司們都去的下關而去。

    即使是有三艘大船的加入，一夜的時間能運多少人？城內城外還有大量的守軍在等待上司的指示，別人的傳信只能是參考，眾多紛雜的消息使得上司的準確命令成了唯一。

    槍炮聲中的夜色也讓大量的百姓恐懼外出，錯過了出逃的好機會。但誰又能想到鬼子占城以後會玩絕戶計？大多數人猜測即使有一番洩恨的殺戮，殺個萬兒八千的，也不一定落到自己頭上吧？

    夜色更濃。

    有了撤退回來的文天祥中隊4艘魚雷快艇的支援，鬼子的巡邏艇的威脅小了許多。加上高射機槍的驅逐，三艘大船可以放心的全力運輸了。

    「此等大恩，王某日後必然相報！」王耀武感激的對李挺等人說道，他不知道俞濟時已經派了人專門趕過來接他，此時盧作孚的大船上卻已經給他留好了位置。

    他牢牢的記住了先鋒軍那個獨特的標識。這一次，大船和高射機槍的作用使得先鋒軍的標識已經為人所熟知。不止是他，十幾萬人都記住了這個獨特的標識。

    「鬼子上來了！」這時，有人喊道。

    「不會又有人胡亂喊叫吧？」經過了之前的詐言，眾人雖然吃了一驚，但也沒有太大的驚慌。因為下關碼頭的中央軍已經在幾個地段都安排了防守陣地。即使是鬼子來了，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王耀武也吃了一驚，心中正自揣摩，但大船已經起航了。他遠望著那邊一處交火的陣地，心中也是一聲歎息，鬼子果然上來了。

    日軍在城門吃了一個虧後，小心了很多。在南京城已經即將穩穩到手的前提下，日本人也不會太過冒險趁著夜色進城。只是加快了城外陣地的爭奪，尤其重點的是趕往下關，堵住正在撤離的中央軍。

    飛機的偵查和巡邏艇的匯報，都預示著中央軍的主力打算從此撤離。

    本來攻城的幾支人馬也被抽調出來繞城直奔下關。

    一路沒多少阻擋。城外各防守陣地上的人都知道了撤離的消息，長官大多數提前跑了，手下也就散了羊。自保陣地有餘，出擊阻攔敵軍無力。即使有自發零星的抵抗，也擋不住日本人的大隊突擊。歷史上曾經評點的中央軍「守要好於攻，攻要好於退」這句話是一點都不錯。一旦撤退，必然是各自奔逃，一潰千里。

    直到日本人快接近下關碼頭時，才遭遇到由組織的防守抵抗。

    中央軍有了安全撤離的希望，有了組織好的安排，加之日軍疲軍攻來，沒有攜帶大量的火炮，一時間也難以攻破守軍的防線。

    「還得加快速度！」蕭山令焦急的看了看江面，日本人的艦艇一旦衝過來，大口徑的艦炮不是匆忙構建的防守陣地能抵擋住的。中央軍撤的匆忙，均沒有攜帶重型武器，天色一亮，只怕在日軍飛機、艦炮的威脅下，防守就難了。

    「不必要的東西不要攜帶！」他大喊道，一邊喊著一邊致使著幾個士兵把擋住了上船通道的大木箱拖下了船。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啊！」一個胖財主模樣的人哭喊著跑下來，緊緊抱住大木箱，卻和大木箱一齊傾番了，摔出跳板的大木箱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堆銅圓滾了出來。

    「帶著你的寶貝在這裡等日本人吧！」一個費了半天拖箱子的士兵惡狠狠的喊道。

    那胖財主嚇得一下子停住了哭聲，眨了眨眼睛，才從腰間摸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大箱子。圍觀眾人看時，卻都是一大堆的銅元。不由有人笑道：「那麼多的銅子，還不如一塊金條！」

    「這是我攢的一頭牛錢！」胖財主不理眾人的嗤笑，高聲喊叫了起來。「銅子換銀元了，誰來換銅子啊！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