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揚帆，1938到1939 第490章 桂系和天津租界 文 / 大刀老猿
第490章桂系和天津租界
面對先鋒軍的逼進，不止是老蔣有壓力。李宗仁也有很大的壓力。
桂系向來也是沒錢，要不然也不會被老蔣用錢一直砸著，不好翻身了。直到抗戰後，老蔣政府的財政垮台，才有李宗仁的上台。
但此時桂系似乎碰到了一個更大的對手，先鋒軍砸錢的時候是鋪天蓋地的，不止是像老蔣那樣只針對中上層的。
本來在大別山，守望安徽還有可能，但在先鋒軍攻到附近後，這一切都成了空談。即使是老家廣西那邊，在與廣東交接的雲開大山附近也有了先鋒軍的游擊隊在活動。加上鬼子侵佔了北越，威脅到了廣西。李宗仁不由有了退意。而此時，黃紹竑也寫信來提到了大別山和先鋒軍的事情。
黃紹竑可是被老蔣安置為浙江省的主席。但他的政令卻無法通達浙江。以前是鬼子們佔領了浙江大部分，後來又多了一個先鋒軍。
此時的先鋒軍在浙江可以說是佔了近半壁江山，鼠一他們去年也開始全面推行了低保、義務教育等相關政策。雖然浙江地區是富饒之地，但窮人依舊很多，這也使得先鋒軍獲得了底層民眾的支持。加上先鋒軍鼓勵工商，消除各種釐金雜稅，比起中央政府時候來還要實惠，自然中上層的人士也開始傾向於先鋒軍。
當鬼子來後，中上層為了保住家財，紛紛投靠。日本人也特地把偽政權中填塞這些中上層精英，這也使得他們很多人都了一個漢奸的頭銜。先鋒軍對與漢奸有詳細的劃分，對於鐵桿漢奸是堅決鎮壓，對於那些被迫充當偽職，沒有不良記錄的，也不會偏激對待，也使得一些人放心了不少。
無論從哪一方面說，先鋒軍在江浙這兩年已經開始漸得人心，慢慢取代了中央軍的位置。
這一點黃紹竑是感受頗深。他本來就不是老蔣嫡系，對於這種局面更是無能為力，也樂觀其變。不過先鋒軍的那些贏得民心的政策和手段，卻是讓他心驚。別的不說，廣西地少人多，僅僅是低保政策就能讓桂系經營的廣西原體系崩塌。面對著先鋒軍，考慮的不是與其爭奪的問題，而是如何保住自己實力的問題。
當初先鋒軍針對閻錫山招攬人的時候，不僅把晉軍瓦解了，就連中央軍和桂系也跟著倒霉。
先鋒軍中已經有了不少桂系士兵，甚至一些中下層的軍官。很多都是從新桂系中走出去的，他們既希望能贏得更好的自身條件，也希望能讓自己的家鄉改變一個摸樣。黃紹竑聽李宗仁說起原桂系軍隊已經少了兩萬多人的時候，就意識到一股難以逆轉的大勢正在襲來。
先鋒軍不是針對著桂系來的，僅僅是擦邊就讓桂系受損，如果是直接衝著桂系而來，他們豈不是要很快玩完？
「以和為貴！」他立即致函李宗仁和白崇禧，並親自跑了一趟，和李宗仁徹夜商談。最後才決定，放棄大別山這個對他們來說的雞肋，換取先鋒軍更多的友誼。當然這個友誼的背後還要加上一點實際性的物質支援。
於是，黃紹竑就來了。
「用地盤換裝備？」范種聽孟享說完後，又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
「那就給他們！」孟享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他們……」范種想說什麼，但又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給他們也好，至少他們還在和日本人作戰。」
桂系中裝備了不少的法式裝備。北越被佔，法國身陷歐戰烽火，通往歐洲的通道又被戰火枯烤，以至於桂系的法械裝備暫時有些匱乏。桂系的人也不知道歐洲的動盪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但他們知道先鋒軍能搞到法式裝備。這兩年來，他們一直都有合作，時不時的從先鋒軍那裡得到一些他們看起來廉價的武器彈藥。
對於國內的那些軍閥們，先鋒軍和山寨公司與他們的交易一直都有軍火交易。這一塊蛋糕，孟享不接手，他們也會從國外搞到手。
孟享只能讓山寨公司強力介入，逐步的擠壓其他國外洋行的份額。這樣一個是能保障那些軍閥們搜刮來的財富不流出國門，二是可以把握國內的軍火市場主動權，這樣就可以把那些洋行們攆走，並在合適的時候捏著那些軍閥們的軍火補給線。
軍閥之所以成為軍閥，除了有人、有錢外，還必須得有槍。舉著糞叉衝鋒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沒有精良的武器，只能是淪為活靶子。
雖然他們有了武器後，會變得更加難對付，但對於已經開始武裝牙齒的先鋒軍來說，到時候碰到他們還是一樣掃平。決定勝負的不僅僅是武器，主要的還是拿武器的人。軍閥終究失敗是因為他們不能帶給百姓希望，緊靠著金錢收買人心，又能收買幾個人？
就連他們當中做的最好的閻錫山都併入了先鋒軍了，其他人又能有多少威脅？
「他們的事情以後會處理的！」孟享知道范種此時在想什麼，他的一些計劃也透漏給了范種一些，讓其幫助作參考。
先鋒軍趁機向外謀取更多利益是好的，可惜此時華夏還沒有統一，要不然能把握更大的力量。
不過，唐藥師不那麼認為。如果華夏很快的武力統一，並不意味著混亂的結束。後世有一段時間的鎮壓風潮也是很激烈。那個時候還只是潛伏隱藏的一部分人而已，更多的動盪還在海峽那邊。
把對手架在明處，遠比對手藏在暗處更好對付。到時候，如果內部起了爭端和意見，僅僅相關的扯皮就能貽誤時機。此時先鋒軍雖然頭上頂著軍閥的帽子，但有時候，軍閥可以做出一些不需要太過顧忌的事情來。
再說此時的先鋒軍，在武力統一中，說不定就有人在背後的勢力的支持下，把先鋒軍拖住。如此情況下，還不如溫水煮青蛙，慢慢的蠶食。
「眼下，我們需要對大別山這一帶進行佈置！如此一來，我們可以把嘴巴張得大一點，從東、中、西三點一起出動，把這十幾萬鬼子都留下。」孟享順著長江劃了一條線道。
「那麼相關計劃就需要調整，如此進攻的時間就需要推遲了。」范種皺眉道。
「時間不要拖延太多，租界的問題還需要我們有一場大勝來敲響他們最後的喪鐘！」孟享點頭默許。
……
「上帝啊！這些華夏人越來越不講理了。」皮特。史密斯此時漲紅著臉嚷嚷道，外邊參與***集會的青年學生們的呼喊聲陣陣傳來。上萬人暴起的口號聲，震得玻璃都有些顫動。
「帝國會讓這幫愚昧的野人付出代價的。」他看了看窗外，抽了一下雪茄，煙霧瀰漫了他轉而有些蒼白的臉色。
「帝國？」韋德輕輕的把手中的火柴吹滅，湊得近了些仔細看著，嘴裡卻不屑道，「你以為帝國的艦隊還能開到天津衛來？」
「帝國的艦隊還在英吉利海峽與德國人糾纏，那些遠東的總督們也只會把戰艦靠近印度那可顆帝國的明珠那裡，而我們這裡，不要指望再有人來威脅那個年輕的華夏將軍了。」韋德鬆開手，任由那根燒成了一根焦炭的火柴棒跌落在鬆軟的地攤上。
「大使先生難道不管嗎？」皮特此時已經不在乎他的地毯被弄髒，他更擔心他在天津城中的那個洋行，它可是控制著唐山的兩家大礦場。但這一次席捲聯合戰區的收回租借的行動，引發了民眾的排外浪潮，不知道他的資產能不能保住。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不會擔心，但面對著先鋒軍，他沒有把握，更何況此時的大英帝國正在戰火中煎熬。
當歐洲陷入戰亂的時候，孟享就開始著手收回租借的事情。
當初佔領天津的時候，收回了日本租借，但其他國家的租界卻因為當時的許多顧慮並沒有妄動。
孟享從天津經過了一次，當時的飄揚在租界中的四國旗子像一根刺一樣，別在孟享心中。後世雖然也有個三六九等，洋大人頭一位，但畢竟沒有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國家頭上打臉。那一刻，他深深體會到了實力不行，受制於人的那份憋屈。
從那個時候起，一份系統的收回各個租界區的計劃就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而歐戰就是它執行的信號。
先鋒軍首先就以管理不便要收回聯合戰區內的租界問題給各國下了通告。
此時他們的行為只代表了先鋒軍，並不能代表老蔣的華夏中央政府。所以才僅限於聯合戰區內。
經過了華夏各時期中央政府幾十年的努力，在一輪輪的修約和廢約談判中，大多數租界都已經被收回了，剩下的主要集中在上海、天津、武漢和廣州，外加香港澳門等地。經過一戰的洗禮，德國人、蘇俄和奧地利相繼退出，美國人推行門戶開放，不久後也退出了租界。主要的就是英法日意等國。
此時在先鋒軍的聯合戰區內，就只有一個天津租界。因為早就收回了日本租界，所以裡邊還有英國、法國、意大利和比利時四國。
先鋒軍此時要收回的就是天津租界。至於其他地方租界，就不是先鋒軍可以控制的了的。不說別的，單說上海和廣州此時還在日本人獠牙的環伺之下。那裡有上百萬躲避鬼子***的國民，如果孟享只顧自己打著大義愛國的旗號，將置於他們何地？在孟享沒有能力對他們救助的時候，孟享絕不會有過激舉動。
顯然英國人就是拿捏住了這一個原因，而遲遲不肯和先鋒軍談妥。
倒是法國和比利時，此時在德國人的調解下，兩國已經就天津租界問題以及其他在華資產問題和先鋒軍簽訂新的協議。
關於這一次和外國人的商談，不僅僅是牽扯到租界收回的問題，還有外國人在華資產的問題。牽扯到礦山、工廠、地產等資產，這一塊的問題最多。
考慮到以後華夏要走出去，要到國外去收購資產，甚至要順利接手影子公司的資產，對於外國人在華資產上就不能強制性的一刀切。
你做初一，人家也會做十五。有些國際規則是需要共同遵守的，西方人講究契約，所以後世美國人即使拳頭大，但也需要遵循一定的規則。要不然，拳頭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世界早亂套了。軍閥混世的時候，即使如此的直接用拳頭講話。
除非是高出別人太多，要不然在差不多同一層次上就需要有一定的規則來平衡。
所以，即使先鋒軍要收回一些外國人在華資產，也需要用法律和經濟的手段來處理。當然，其中也可以用上一些非主流的手段。
比如礦山和工廠，工人***，當時百姓***，政府隔三差五要求整治，都有可能讓它開不下去。當然還有更多暗地裡的手段，隨時可以讓他們關門。不過，這樣容易留下一些投資環境不好的印象。
這其中，需要經過挑選了，一些對戰區發展有利的產業，孟享還是希望他們留下來。只要符合戰區的相關法律，他們也會受到戰區保護，順順當當的開下去。如果一些不利的產業，尤其是礦山等資源採掘的行當，孟享的原則是堅決要收回來的。
不過，相關的手段是比較隱蔽的，也是為了以後華夏去佔別人的資源提供方便。
所以這些工廠和礦山的所有權問題，一般不會直接暴力沒收，將自己陷入孤立。需要談判的是，他們適應的法律和相關稅收問題。只要他們遵守先鋒軍的法律，一切問題就好辦。
當然，比如日本人這樣的敵對國，直接沒收所有資產沒商量。但其他國家，至今沒有翻臉，不適合這種方式。
比利時倒是痛快，他此時無法自保，唯恐別人落井下石，早早的簽好了相關的協議。就連在華夏的一些資產也都放棄，他們無力保護，還不如索性大方，將大部分資產處理。先鋒軍對之也進行了象徵性的補償，此時戰亂時節，一些固定資產的價值被一再的折價處理。
即使這樣，孟享也不會傻乎乎的掏錢，他更喜歡用武器來付賬。在已經被顧維鈞等人壓制的極端便宜的處理價格上，再進行一次五十分之一的跳水折價，無疑讓他心情更加愉悅。當初搶了華夏那麼多，雖然不能明地裡報仇，但通過其他方式暫時收回一點利息。
至於本金，以後還有機會搶回來。此時的比利時國內，一部分優質資產就已經被先鋒軍用武器通過德國人換來了。
比利時是最早進行工業革命的國家，他們的工業非常發達。先鋒軍不光是對其中的一些機器下手，最主要的還是人才和技術。這一部分才是一個國家的精華所在。
此時聯合戰區內，正在大搞建設，鋼鐵廠和各處工廠的大煙筒正在豎起來，鐵路正在向四面延伸，一道道大江大河上正在架起鋼鐵橋樑，一座座具有華夏古文化韻味的鋼筋混凝土建築也在平地拔起。
戰區內有大量的勞動力，也有各種改造的機械在一起施工，但惟獨缺少的是各種工程師。
隨著歐戰爆發，大量的歐洲人還是都避難到了美國。其中的高端人才，美國人歡迎，但那些中低檔人才，美國人也不希望他們跑來和美國工人搶飯碗。即使是德國人也在為國內的就業考慮，對這些中低檔的人才不是很關注。但華夏恰恰缺少這些中低檔人才來夯實工業基礎。
國家被佔，比利時等國工廠內的機器也暫時無法正常運轉，已經有大批的人開始失業。
而作為老牌工業國家的比利時的工程師的水平一點不差，華夏之前的一些工程中，經常出現比利時工程師的身影。即使是一些技工，也比華夏那些剛剛放下了鋤頭的農民工要強很多。
於是，孟享開始大量的招攬去華夏工作的人才。這樣非高端的人才，還是很好招攬的，只要價格合適，遠離戰火，他們很多人都樂意。他們來了不會搶華夏人的飯碗，和那些猶太人、捷克人、波蘭人一樣都是為了給華夏人當師傅的。
在戰區內也經常可以看到這麼一個情景，一個高鼻子洋人身邊經常跟著幾名甚至十幾名的徒弟。也經常碰到幾個操著不同國家方言的洋人在為一個工程的最佳方案而爭吵。幾乎聯合戰區的各大工程中，都有老外工程師和技工的身影，而各所大學的校園內也都各國外教的身影。
一開始的時候翻譯不足，但動作無疑是全人類相通的。華夏人的聰明是不容辨疑的，一些華夏工人就連小學文化都沒有，甚至還沒有從先鋒軍組織的夜校識字班中脫盲，就已經跟在那樣洋技工身後學會了洋師傅的手藝，甚至一些手法上的錯誤都學得一模一樣。
那些經受了大工業思想衝擊的老外們在簽訂了協約後，只要拿到了足夠的報酬，就沒有保守自己手藝秘密的念頭。畢竟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在歐洲比較普通的手藝，如果不賣力教授，先鋒軍也會隨時換人。這個戰亂的念頭，他們也擔心失業。幸好聯合戰區內到處都有建設，不怕他們教會了徒弟，餓死自己。
他們帶來了技術，也帶來了不同的理念，在華夏不斷的交融，肥沃著華夏的思想土壤。不用國人走出去看世界，大量的洋人就走了進來給國人展示著另一個世界。
在互相交流中，由於文化的不同，也容易鬧出一些笑話和一些爭端，而解決這些爭端需要法律。
和比利時簽訂的相關協議中就必須明確註明，在聯合戰區內的比利時公民可以給予平等的國民待遇，也就必須遵從聯合戰區及中央政府的相關法律法規。由於先鋒軍出面的這個和談有些不倫不類，所以出面的是中央政府，顧維鈞就是代表中央來談判的。
這樣讓比利時人遵守中央的國家法規和先鋒軍的地方法規也算說得過去。
比利時的問題好解決，法國人雖然投降了，但還有些底氣，也留著些傲氣。雖然看起來只是天津一處的問題，但如果是開了這個口子，只怕上海、武漢、廣州等處的租界就不好維持了。必將顏面大損，不好維持。不過，孟享豈會管這些，一個維持不了太長時間的傀儡政府，一個落敗的老牌帝國還想在先鋒軍面前耍橫？
「到了最後期限，我們會直接派兵接管，望貴方及早做好準備！」有孟享在後邊撐腰，顧維鈞的話語也硬氣了很多。
德國人也在旁邊敲打。雖然他們說不干涉法國在境外的殖民地，但這個與先鋒軍有牽扯的問題，德國人還是希望進一步加深關係，尤其是他們背後的山寨公司。
而山寨公司也出面了，同意了先鋒軍提出的用武器來作為收回一些在華資產的補償。
歐戰正酣，武器更重要。雖然法國人想撇開，但最後還是屈服了。只是在與中央政府的談判中，遇到了些波折，只同意了法國公民在聯合戰區遵守相關法律法規的條文。天津的租界區是特事特辦。
這也是孟享想要的，畢竟南方的租界很複雜不好處理。
只有英國人還在硬撐著，還想討價還價一把。
「他們已經是前路技窮了，死撐面子而已。印度鬧亂子，他們都壓不下去，不得不同意印度人的一些要求。更不用說咱們華夏了。」孟享聞聽不屑道，「好了，讓我們就用一場勝利打他們一巴掌，順便也解決一下武漢租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