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揚帆，1938到1939 第496章 老蔣成了香餑餑 文 / 大刀老猿
第496章老蔣成了香餑餑
8月2日又是一個不錯的好天氣，至少在南京是一個大晴天。
只是天空中來往的飛機遮雲蔽日，加上長江那邊滾滾吹來的硝煙，讓夏日的晨曦夾雜一些陰暗的斑點。
浦口方向傳來的槍炮聲也弱了許多。經過一夜的狂攻，來支援的鬼子損失很大，尤其是昨天夜裡，先鋒軍及時趕到的兩棲裝甲部隊對他們的一陣衝殺，讓他們死傷慘重。再加上到了白天，先鋒軍依靠著空中的優勢，又重新掌握了整個戰局的主動權。這時候，鬼子的援軍已經攻不動了。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一夜沒睡的畑俊六紅腫著眼睛，自己呆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凌晨的時候，畑俊六就已經聽說56軍的一支軍隊坐著火車已經過了滁州縣城了。若不是鬼子破壞了一段鐵路，他們就直接衝到了浦口了。
但即使被破壞的鐵路擋住了火車的通行，卻擋不住軍隊的步行行軍。56軍的22師中的那個團下了火車後，經過了半夜的跋涉，行軍三十多里路，已經到了浦口附近。而他們的身後，經過了鐵路工人的連夜搶修，火車又開始啟動了。至少又有一個團的先鋒軍被運到了浦口附近。而此時圍在浦口的僅有不到兩個聯隊的鬼子，如何能敵？
「浦口看來守不住了。」畑俊六心中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既然火車又開動，先鋒軍的大軍還會不斷的湧過來。若此時是夜裡，還有些機會。昨天摸黑過江的鬼子曾經有了兩艘成功登陸，若不是那些水陸戰車，只怕就能在對岸站住腳了。
但此時已經是白天了。想到天空中的飛機，畑俊六心中也感覺沒有太多的底氣。在飛機的支援下，先鋒軍在浦口的防線會更穩。他心中已經開始對這裡有些放棄了。
其實，今天可能失守的何止是浦口。先鋒軍的攻勢已經趨於明朗。安慶被新一軍圍困，武漢前線和九江等地的鬼子又被中央軍和57軍牽扯著，救援不及，只怕也保不住了。如此一來，被孤困一城的合肥也危機了，更不用說淮南等地了。
蚌埠也是經過了一夜的戰鬥，那邊沒有了消息。也不知道如何，畑俊六估計那邊也是凶多吉少。同樣在戰火中煎熬了一夜的還有淮安，洪澤寶應等地都被佔，加上海安、興化等地被佔，切斷了後路20師團他們也只能自己拚搏了。
「寧可戰死，也絕不撤退！」這是大本營來的指示。
戰死的士兵可以激勵起更多的年輕人來當兵，而一旦撤退的種子開始在軍隊中萌發，軍心就開始散了。板垣征四郎的死刺激的鬼子喊出了玉碎的口號。
但畑俊六知道這些只是糊弄那些中下層的官兵的，無論哪裡都一樣，手裡邊缺了兵馬，一樣無法成事。玉碎是免不了的，但也需要保留些元氣。
明知道不可為的事情，還去死拼，那麼日本人可就真成了腦殘了。犧牲一部分人提升一下士氣是必要的，但絕對不可能全軍覆沒都丟在這裡。所以大本營來的只是指示，不是命令。而畑俊六也知道是到了自己背黑鍋的時候了。
經過了先鋒軍這一次進攻，他免不了要下台。到時候若是能保全一些老牌的師團，多爭取一些背後盟友的支持，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要不然真的傻傻的把這些師團都葬送在這裡，不說最後他需要謝罪天下，恐怕老牌師團背後走出來的那些軍界大佬們也要再找他麻煩。
「來人！」他猛地起身道，副官應聲而入，不久後領著幾封密電匆匆而去。
密電中，他自然不會說的太明白，但一些斟酌的字眼，還是能讓人明白，當上師團長的沒有一個傻子。
不過，蚌埠那邊已經跑不出來了，就連淮南也是快被圍住了。
第二集團軍已經攻克了正陽關、壽縣和瓦埠等地，正在向淮南包圍。
「命令第6聯隊向合肥增援。」籐田進此時還擔任著第3師團師團長，沒有被山脅正隆接替。此時面對著不斷傳來的請求支援的情報，他依舊把其他幾個聯隊挑選出來的種子，編入了第6聯隊，把他們派往了合肥。此時先鋒軍還沒有佔領淮南鐵路，可以直接乘坐火車從淮南直接到合肥。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第三師團不可能都撤回去，這關係到第三師團的榮譽。能保住第6聯隊已經算不錯的了。第6和18聯隊也是第三師團的老底子了。此時18聯隊正在此時29旅團旅團長木戶三治的帶領下，死守著蚌埠，此時沒有消息已經凶多吉少了。
「將軍！」參謀長遠籐新一大佐不由喊了一聲，此次是他帶著第6聯隊一起去合肥。
第3師團堵在先鋒軍的正面，相反36師團在後邊的合肥稍稍安全一些。即使合肥也危及，但第36師團的師團長舞傳男中將會知道如何安排他們。等到第三師團在淮南和蚌埠玉碎後，他們或許早已經到了第11獨立混成旅團守備的巢湖了。
「好好保重！照顧好他們！」籐田進對著遠籐新一和第6聯隊聯隊長川保雄***佐微微一點頭，揮揮手道。那一瞬間，遠籐新一看到照在籐田進將軍服飾上那晨曦的光斑卻是擴散著像夕陽般的昏黃色，讓他心底裡一陣刺痛。
「第三師團要完了嗎？」他心中的悲哀忍不住的氾濫到了臉上。
隨著晨曦的褪去，先鋒軍的進攻也進入到了白熱化。
第二集團軍的進攻速度也很快，撤退的第6聯隊被堵住了兩輛列車，只開出了一列火車。兩列火車被炸了一列後，上邊的鬼子才被消滅乾淨。不過這個時候，重傷復出的馮安邦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依舊帶著42軍衝進了淮南，而池峰城的30軍也切斷了淮南鐵路，攻到了雙墩集。
68軍的劉汝明掃過了肥東，直向巢湖逼近，也同時控制了淮南鐵路合肥到巢湖的一段。
這些西北軍經過大半年的消化，中下層已經徹底掌控在了孟享手中。即使大部分高層也是已經被徹底收服的，歸入先鋒軍嫡系的系列。東北軍的那幾路，也大部分都收心了，此時正調集到熱河附近，防備著關東軍的進攻。
經過了新兵營和老兵營的調和後，這些西北軍、東北軍、晉軍的稱號已經遠去了，先鋒軍的軍隊中，即使是那些原來的軍閥隊伍，至少在孟享控制的中下層，也摻雜著全國各地的口音。一個地方成軍有弊有利，從全國來看，地方組軍是弊大於利的。不可避免的，在先鋒軍中接受了愛國思想教育的士兵們，需要做到的是當一名為華夏盡忠的士兵，而不是只限於某一地區或者某人的私兵。
當然，他們口中念著孟大帥的好處，孟享也不介意。先鋒軍中需要一個響徹眾人中的相對集中的聲音，手舉著金手指的孟享也自信能更好的指引未來的方向，不過獨裁的形式是用不著了，有身居高位的克隆人們的擁護，他盡可以擺出民主的樣子，規範好未來的遊戲規則。
就像這次進攻，雖然有常委會，但在鼠一、牛一、虎一、等人的支持下，孟享的決定就是最高指示了。
是打是和，此時在聯合戰區內，說什麼的都有，主戰和主和派是各有爭端。當然這個主和不是像以前那樣的主和，而是讓日本人退出華夏，恢復到31年以前時候的樣子。日本人在華夏造成的損失適當的賠償等等，而主戰派是堅決要把日本人打下去，甚至有人喊出了打到日本老家去的口號。
先鋒軍的一系列勝利也刺激了人們以前自卑的心態，此時民情高漲，把打日本人又看得太輕鬆了。
真到了統管全局的位子上，孟享才明白，政治上也需要有唱黑臉的，又唱紅臉的。
主和的不一定就是***，就是和日本人好。打打和和間，才能賺取最大利益。只是蒙著頭死打，很容易被別人賺了便宜去。尤其是孟享還在把蘇俄劃入攻擊目標中，那麼和日本人的關係就不是僅僅靠打就能強力壓下去的。
日本人和蘇俄簽訂中立合約的事情，孟享也知道，所以他才格外擔心歷史有了變動，讓兩者合起來瓜分華夏利益，一起對付先鋒軍。此時的先鋒軍即使能勉強支撐兩者的進攻，也必然損失很大，況且還有一個美國沒有出手。
所以必須和日本人之間有些和緩，讓手中的這把刀的刀口向外。
這半年來，聯合戰區內的一些主和發展的聲音，也是孟享一手促成的，通過克隆人們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不過，主戰的聲音依舊是主流，主和只是演戲給日本人甚至蘇俄和歐美等國來看的。
就連孟享也是以這次進攻，表明著自己的立場。
「要一直打到長江去！」這句孟享所說的話已經流傳了開來。
「那個孟日白這一次並不是很強硬！」土肥原賢二有些不肯定的對畑俊六道。
「要把我們趕到長江裡去了，還不強硬？」畑俊六此時眼珠子瞪得更紅了，滿臉的憔悴。
「他真要和我們打個你死我活，長江口他絕不會放過。也不會喊出那句話了。他是要打到長江，而不是打過長江去！他需要把地盤擴充到長江邊上。」土肥原賢二再聯想到情報部門傳回的一個秘密情報，他就心中了然了。
「你是說他要自立，要佔據長江以北？」畑俊六也不是傻瓜，一聽這些話，聯想到土肥原賢二所說的那些，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
「先鋒軍占絕了支那的北方，但他們的軍制和政府職能部門名不正言不順，又限於蔣政府的各種制約。他們下一步打算要改制，即使不喊自立，那樣和自立又有什麼區別？」土肥原賢二微微一笑，但隨即又收回了嘴角的那絲笑容。
原來日本人的政策是挑撥中央軍和先鋒軍之間的關係，讓他們起矛盾，甚至起內戰。但此時先鋒軍要和中央軍鬧翻自立了，土肥原賢二心中倒是覺得沒有太大的喜悅。先鋒軍掙脫了身上的那根繩索後，憑藉著它的強大實力，恐怕是別人無法制約的了，只怕威脅性更大。
「他們的胃口太大了！」畑俊六也考慮到了這個，孟享既然喊出了打到長江去的話，自然是有用意的。自然日本人也能聽到。只是一下子丟掉整個長江以北，日本人也捨不得。
「那些地方已經不容易保住了！」土肥原賢二無奈道，先鋒軍一陣砍殺，就把日本人的幾個師團打得七零八落。
過了中午的時候，淮安和射陽那邊都已經傳來了失守的消息，20師團和32師團撤出來的近半的兵力正在打著支援鹽城的旗號撤向鹽城。而鹽城正在被圍城，他們需要去解圍。
這是畑俊六的當斷的佈置，他們解圍後，也將要放棄鹽城，向南與南通等地的兩個師團會合，集中優勢兵力來守住南通揚州等地。
畑俊六注意到，海安的先鋒軍兵力薄弱後，才派出在南通的39師團去攻擊。但在海軍陸戰隊和傘兵部隊的堅持下，和空軍的協助下，一直堅持了下來，過了響午後12軍的81師的先頭部隊也趕到了，才讓鬼子不得不考慮防守其他地方的打算。所以畑俊六壯士斷腕，直接讓防線被先鋒軍穿得和篩子似的淮河的兩個師團和一個獨立混成旅團撤回來。
而第三師團傷亡慘重，剩下不足三千人被圍困在淮南打著巷戰。
如此，日本人在長江以北的部隊大部分都被擠到了長江邊上來了。被擠到江邊的還有安慶的27師團，安慶不是對陣先鋒軍的前沿，並沒有設置太多的堡壘，結果被新一軍一上午的功夫就佔了一半去。其他的部隊都被擠在江邊的一半繼續死守。
「真是可惜！」畑俊六搖了搖頭，接著命令道，「來人！給合肥那邊發信，讓合肥那邊酌情救援江邊，維繫長江的通道，保住裕溪口。」此話也就是要準備放棄合肥了，合肥孤懸敵後，也是一塊雞肋了。但他不敢說得太死，只能先把保證長江的通暢作為目標了。
鬼子為了防守先鋒軍和控制地方，使得人手太分散了，一個大城市周圍一個師團看起來很多，但對上先鋒軍的一個軍甚至是一個師的衝擊，沒有多少招架之功。還不如集中力量守住長江航運。至少也能維持岡村寧次他們的退路。
「我們需要和蔣政權那邊好好談一談！」土肥原賢二淡淡的說道。此時岡村寧次正和老蔣等人聯繫著，他們要先穩住局勢。後方不穩定，他們自然不敢硬著頭皮繼續和中央軍打鬥，況且先鋒軍還在越湊越近。
其實，老蔣一直就沒有斷絕日本人這根線。中央政府中的主和派更多，在先鋒軍強勢崛起的時候，繼續與日本人打，損傷太大了。但老蔣明白，如果不是和日本人在打仗，缺少了這個統一戰線，一致對外的帽子，他說不定就要被別人拉攏著先鋒軍趕下去了。
這個帽子不能丟，但私下裡的妥協倒是可以的。
日本人也明白先鋒軍強，中央軍稍弱，他們自然也是想著要扶持老蔣來對付先鋒軍。老蔣的條件要比先鋒軍低多了。
「汪精衛實在不得力，他的手下也需要整頓一下了！」畑俊六口中說著，卻望向土肥原賢二。
與老蔣和談，有一個繞不開的就是汪精衛了。這個時空由於先鋒軍的崛起，帶給了國人更多的希望，所以汪精衛的政權更加的不得人心，一些猶豫的騎牆派也沒有靠過去，在汪偽政權手下辦鬼子辦事的，也都是在先鋒軍的除奸的威脅下敷衍了事，個個都是打醬油的好手。
此次先鋒軍的攻擊如此順利，也有偽軍們積極反正的功勞。人只要有奔頭，有念頭，沒有不積極向上的。先鋒軍的待遇好，當然是投靠先鋒軍更合算。
雖然這個時空老蔣依舊不堅挺，但老汪更是差勁，若不是還能當個門簾，早就被鬼子廢了。不過要拉攏老蔣，自然是要牽扯到汪精衛。一山不能容二主。
畑俊六此時眼中透著一層殺機，既然要背黑鍋下台，他不介意在此時先敲打汪精衛一下。既能多些好處，又能利於未來的談判。
「蔣中正也遲遲沒有意見啊！」土肥原賢二歎道。老蔣也是玩權術的高手，雖然他被先鋒軍遮蓋了鋒芒，但對於和日本人談判上，他還是很沉穩的。日本人比他還要著急，只有沉住氣才可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最近，美國人也和他靠得很近！」土肥原賢二補充道。
「美國人？」畑俊六挑動了一下眉毛道。
在抗日戰爭一開始的時候，老蔣曾向美國人求助，但遭到的都是白眼和冷遇。英法等國也是在旁看戲，甚至德國人也不願意得罪日本人。不得已，老蔣才轉向了蘇俄。
隨著先鋒軍的不覺崛起，美國人和先鋒軍靠的很近。雙方的交易額越來越多，尤其是聯合戰區內的市場前景廣闊，美國人對先鋒軍的重視已經到了一個國家的待遇水平，而與之對應的是對老蔣政權的冷淡。但此時怎麼突然與老蔣熱情開了？
「蘇俄也與他們的來往越來越密切了！」土肥原賢二又道。
老蔣和蘇俄去年上半年的時候，關係驟然冷淡了很多。主要是一些黨派的摩擦驟然升溫。老蔣很乾脆把中央軍的訂單開給了山寨公司和保護傘公司。若不是當時蘇俄和日本也有些利益衝突，只怕兩者的關係會更冷淡。但到了今年年初，隨著國內局勢的變化，蘇俄又對老蔣拉攏起來了。
老蔣竟然一時成為了香餑餑了。
土肥原賢二心中歎息，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先鋒軍越來越強大的緣故了。
因為先鋒軍把國內的其他勢力擠得生存空間越來越小，蘇俄的一些代理也沒了市場。加上先鋒軍在***和蒙古問題上表現的敵意，使得蘇俄不得不考慮老蔣這股力量。
而美國人，則可能是要利用老蔣作為未來投資，盡力佈置好每一招棋子。
「蔣夫人在美國人那裡拉來了一百多架飛機的贊助，組建了一支美國式的空軍隊伍！」土肥原賢二說道。
「先鋒軍的空軍已經很強大了，還需要美國人的飛機？」畑俊六嘲諷道，但他知道不管是從美國人那裡來考慮，還是老蔣那裡考慮，這支空軍還是很有必要的。